“怎么样,怎么样?”王晋刚迈进门,岑嬷嬷就凑了过来。
王晋皱了皱眉头,往旁边走了几步。这老了的女人,抹再多脂粉,都掩饰不了她身上那股酸味。
“放心吧,皇后不会深究的。”他边说,边接过递给自己的茶水。
递来茶水的人便是与杨妃同一宫的王美人。
王美人笑着挽住王晋的胳膊说:“当然了,王都尉出马,皇后哪有不听的道理?”
王晋开心地拍拍她的小脸,这个女人依附自己多时,对自己言听计从,自己也甚是满意。
“哎呦,那就太好了,”岑嬷嬷对二人的亲密举动见怪不怪,“王都尉,你不知道,奴婢被皇后娘娘叫去问话的时候,这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等那些法师来做过法,消停一段时间吧。”王晋在左边的首位坐下来。
“消停?”屋内第四人不答应了,他瞪着王晋说,“爷的生意停不得。”
王晋心头一紧,连忙站起来,毕恭毕敬地站在男人面前说:“我说郭爷,就个把月的事,等宫里风声过去了,我们再……”
“个把月?”郭滕盯着他不放,说,“你知道爷的生意停一个月,损失多少吗?”
“郭爷……”王晋后背发凉,嘴角还要挤出一丝笑容,想继续劝说,却被郭腾打断。
“王都尉,”郭腾站起来,背着双手朝王晋走过去,“生意停一天,受损失的不仅是我们奇帮,还有你自己,和你在宫里的这些眼线。我想她们不会放任白花花的银子在眼前不拿吧。”
“郭爷,您说的在理,”王美人见王晋胆怯,便替他说话,“但是这银子和性命比较起来,还是性命重要啊。”
“性命?”郭腾冷笑一声,说,“王美人不是已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美人眉头一皱,疑惑问道。
郭腾不急着说,只是依次瞧了瞧在场的王晋、王美人和岑嬷嬷,然后才说:“在场的三位,哪位不是冒着杀头的风险谋着钱财?现在才说性命要紧,是不是太晚了?”
“哎呦呦,”岑嬷嬷冷汗直流,“奴婢只是给奇帮的兄弟开个后门,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她倒撇得一干二净。
“岑嬷嬷,你说这些话,庆皇会相信吗?开个门?那些个在掖庭不明不白死了的宫女、内侍,哪个不是你透露给我们消息?若不是知道他们无亲无故,失踪了也不会有人寻,我们怎敢下手?”
郭腾犀利地揭穿了岑嬷嬷的谎言,然后看向王美人,说道:“谋害嫔妃,至少也要赐死,弄不好还会株连九族。”
王美人浑身一颤,双脚当场软了,瘫坐在地。
王晋心疼地扶住她,对郭腾说:“郭爷,是你说杨妃会坏事,才让她们动手的。”
“我让你们杀人,你们就杀人了?”郭腾冷笑道,“王都尉,咱们干的是你情我愿的买卖。谁也说不得谁。”
“眼下已引起叶侬依注意,若继续下去,潜龙暗卫和吴月楼都被发动起来。”王晋克制住害怕,和郭腾周旋,“纵使奇帮再大,也没法左右皇上。到时候……”
“没了庆国皇宫的生意,奇帮还有其他生意,”郭腾的嗓门比王晋大,“但王都尉,你们却不同。一旦事发,在场的三位,和其他人都性命不保。皇后娘娘的宝座也岌岌可危。”
“所以我们更不能继续了!”最后那句话让王晋心惊。王家辛苦几代才出了一个皇后,眼看着再过几年就能将大皇子推上皇位,此时可不能功亏一篑啊。
“所以我们更要继续!”郭腾与他的看法不同,“叶侬依这个人,不会那么容易打消疑虑的。尽快实施你的计划,把她和庆皇全部解决!”
“皇上?郭爷,我们当初说的可只有叶侬依一人。”
郭腾看向王晋,嘲笑说:“王都尉,你觉着庆皇会相信叶侬依意图谋害他吗?”
王晋愣了愣,回答说:“自是不相信的。所以才想先斩后奏。”
“那你就没想到庆皇事后会调查?”
王晋无言以对,他没想过计划成功后的事情。经郭腾提醒,他才发现自己想得太少了。
“你不是想让你们王家成为天下第一家吗?”郭腾走近他,拍了拍,“那就得狠!只有庆皇死,才能确保大皇子坐上皇位,皇后娘娘成为太后,你,就是名副其实的国舅了。”
“国舅?”这个称呼让王晋有些欣喜若狂。
“对啊,皇上年幼,不还得听自己母亲和舅舅的吗?”
唾手可得的权力让王晋红了眼。
他答应了:“好!郭爷,我听你的,请奇帮多筹谋了。”
“好说!”郭腾扬起胜利的笑容,“爷从来没让你失望过,所以,王都尉也别让爷失望。”
“你放心,”此时的王晋早已被利欲冲昏了头,将自己对皇后的承诺抛之脑后,“事成之后,奇帮想要哪个宫女,郭爷您言语一声便成。”
“我指的不是人,是草。”郭腾强调说。
“哦。龙涎草嘛,没问题。不过,郭爷,这龙涎草虽说稀有,只准皇家使用,但不过是香料而已,奇帮有何用呢?做买卖嚒,产量太少啊。”
郭腾冷冷笑了笑,王晋怎会这龙涎草的妙处?
当然他也不会与他说明,只是淡淡回了句:“爷自有用处。”
“说起来,”王晋凑近郭腾,轻声说,“我何时能见阎王爷?”
郭腾瞄了他一眼道:“爷想见你的时候自然会见。”
“郭爷,您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郭腾敷衍地点点头,然后离开了。
“大人,”王美人不明所以,问道,“郭爷答应你什么事了?”
王晋得意地笑了笑说:“你还不知道吧?这索命阎王不仅能索命,还能还魂。”
“还魂?他难不成真像地府里的阎王爷一样,管人生死不成?”
王晋神秘地笑了笑,说:“管生死,也管寿命。”
“管寿命?”年近半百的岑嬷嬷听到这句话,不禁来了兴趣,问道,“都尉大人,这怎么管得寿命啊?”
王晋嫌恶地瞅了她一眼,说道:“岑嬷嬷,你办好自己的事,别搞砸了。有好处,本大人会想着你的。”
“唉,唉,唉,”岑嬷嬷一听,谄媚地说,“一定把事办好。我呀,这就回去,让手底下的人把嘴闭紧咯,一点风都透不出来。”
“还有,”王晋提醒说,“那些法师来做法的时候,你也盯紧了,别让他们乱说话。”
“这您放心,不会的。况且这些法师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做法,哪敢乱来啊。”
王晋甩甩手说:“行了,反正盯紧了总没错。你赶紧回去吧。”
“好的好的。”岑嬷嬷行了行礼,便径直离开了。
她还是孩子的时候,便被送进了宫,伺候过不少嫔妃,见过妃子最受宠时的风光,也见过被打入冷宫的废妃凄凉的下场。这让她知道,没什么比钱和性命来得重要的了。
与王晋合作,她纯粹是因为丰厚的报酬。这会儿听说王晋想谋害庆皇,岑嬷嬷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有些打鼓。
计划也就罢了,若失败……她不禁开始盘算。
“岑嬷嬷。”思索间,不知不觉已回到掖庭。
听得有人唤自己,她抬头看去,见到迎面走来三五人。
“哎呦,我的妈唉!”刚看清楚来人的脸,岑嬷嬷便被吓得大叫起来。
迎面走来的哪是人,分明是鬼嘛。比平常人高出了两个头,脸瘦长瘦长的,五官也被拉长,好似捏面人不小心被拉长了脑袋,在傍晚的余晖下显得特别诡异。
“岑嬷嬷,”雀稗见此情景,嘲笑说,“叫这么大声做什么?见鬼了不成。”
“雀姑姑,”岑嬷嬷定了定神,这才见到带头的雀稗,“原来是您啊,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雀稗嘲弄道,“以为鬼差来索你的命了?”
岑嬷嬷拍着胸脯说:“哎呦喂,雀姑姑啊,您可别说这种话来吓老太婆我。”
雀稗冷冷笑了笑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岑嬷嬷。”
她似乎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岑嬷嬷想,但是转念一想,雀稗虽是皇后的贴身侍女,但并不受王晋待见,人又不聪明,不可能会知道自己跟王晋合作的事的。
想到这里,岑嬷嬷大胆起来,回答说:“老太婆没做什么亏心事,只是年纪大了,怕阎王爷弄错时间,提前来拿我。”
雀稗只笑不语,这样的回答,过于敷衍,但正事要紧,她指了指身后几人说:“岑嬷嬷,这几位便是来做法的法师。”
岑嬷嬷再看过去,才明白她见到的诡异长脸,不过是法师戴的面具而已。
她笑了笑说:“哎呦,谢谢皇后娘娘想着我们掖庭。有几位法师在,谅小鬼不敢再来。”
“那就请嬷嬷带他们到小宫女住的院子。”雀稗说。
“唉,唉,唉,”岑嬷嬷恭敬地说,“几位法师这边请。”
雀稗也跟了过去,却被为首的法师拒绝了:“姑娘还是不要前往的好。”
“为何?”
“自尽之人,必有怨气,加之有鬼怪出没,想来那院子阴气甚重。姑娘是女子,本属阴,稍不留神,便有会被鬼祟附身的可能。”
“那她呢?”雀稗不相信,看了看岑嬷嬷。
“姑娘没听过一句话吗?‘强龙不压地头蛇’,嬷嬷是掖庭管事,鬼祟来此,再凶狠也得给她一分薄面。”
雀稗将信将疑,说道:“好吧,那我在外面等候。请几位法师谨记,切莫……”
“切莫声张。”为首的法师说,“明白。”
雀稗满意地点点头,停下了脚步。
天暗得很快,待摆好案桌,安顿完做法的器件,月亮已上树梢。
岑嬷嬷悄悄打了个哈欠,往常这会儿她已早早收拾妥当,进屋准备睡觉了。
估摸着半个时辰应该能结束吧。她想,看着几个忙碌的法师,感觉很是厉害。
岑嬷嬷见过的道士姑子,厉害点的也不过是会多念几句经而已,但是眼前这几位不一样。
个高的那两个,自始至终没摘下过面具,而且个子虽高,体型虽壮,却很灵活。另一个戴着不同面具、身形矮小的,则一言不发,熟练地捣鼓着一些岑嬷嬷没见过的药剂、器皿。那名为首的法师,是唯一露脸的,背着手站在一旁,看着那三人忙活。
这必是得道的高人。岑嬷嬷想,不然不会如此气定神闲。
她这么想着,走到那法师身边,问道:“敢问法师法号?”
“贫道了生。”了生回答说。
“了生?”
“了却凡尘救苍生。”了生解释说。
听着法号的含义就不一般啊。岑嬷嬷不禁肃然起敬,恭敬地问道:“了生师父,恕我眼拙,待会儿做的是何等法事?似乎与平常的不一样。”
“嬷嬷容禀,”了生指着面前说,“我等进得院来,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怨气,想着必然不是鬼差拿人这么简单。因此我的师兄弟们备下瓜果奉飨,招待过路的魂魄前来享用。”
“啊?那岂不是把鬼魂都招过来了?”
“嬷嬷莫急。我等身上煞气重,需用这些奉飨引小鬼现身,方能施法。你看,”了生指指案桌两旁摆放整齐的小笼,“这些便是捉鬼的笼子,待小鬼们现身,我便施法,将他们关进笼中。你待会儿若看见笼内燃起青色鬼火,甚至有白烟冒出,那就是抓到了。”
“哦哦。”岑嬷嬷哪听过这样的驱鬼,顿觉玄妙,往后退了几步,离那抓鬼笼远几分。
“师兄师弟,”了生走上前,拿起案上幡子,“且退两边,待我招那些孤魂野鬼前来。”
三人依声退到两边,只听得了生挥舞着幡子,口中念念有词:“老君谕令下,孤魂野鬼归。游魂何处在,速速归位来。”
才念了四句,便见得阴风四起,呼呼吹得周围的树杈嚓嚓作响,好似黑暗中埋伏着一群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伺机而动。
旁边的三人随之也舞动起衣袖,跳了起来。
岑嬷嬷想,这应该是跳大神吧,但是跟她见过的不一样,这三人晃动着巨大的面具,像牵线木偶一般,僵硬又诡异地扳动着四肢。
他们一边跳一边动,不知不觉中拉近了跟岑嬷嬷的距离。
岑嬷嬷的注意力全放在地上两排招魂笼上,根本没有注意到三人已来到自己身边。
噗嗤一声,左边中间的笼子亮起,青色火焰在笼中跳跃。
“哎呀,哎呀,哎呀,”岑嬷嬷叫起来,“真的有,真的有啊!”
还未叫完,右侧也有笼子亮了起来。随后一盏接着一盏,仿若暮色初降的天空,繁星满布,最后两排招魂笼,总共二十多盏都亮了起来。
但不似繁星的闪耀,青色火焰在黑暗中扭动着,让岑嬷嬷感到寒毛倒立,甚至觉着背后阴风阵阵。
她不禁咽了咽口水,问道:“怎么这么多啊?”
“天清地灵,众鬼在前,奉符听令!”了生没有回答,双指夹起案上一张咒符,忽地咒符无火自燃。
符咒燃尽的瞬间,狂风乱作,原就嚓嚓作响的枝丫,摇晃得越发狂躁,而那些在招魂笼中扭动的青焰,燃得更旺,一个一个像活了般,纷纷挣扎着想逃离笼子。
“这,这,这是怎么了?”岑嬷嬷眼看着那些青焰从内至外将招魂笼点燃,她顿觉不妙,往后连退几步。
了生表情骤变,脸色煞白,大呼道:“糟了,怨气过重,魂魄要出来寻仇了!”
“寻仇?寻,寻,寻谁的仇?”岑嬷嬷背脊发凉,她怎么觉着那些已脱逃的青焰朝自己而来。
“岑~嬷~嬷~~~”
回答她的是悠悠的呼唤。
这声音不正是前不久被奇帮抓走的小宫女吗?
“你,你,你是谁啊?”但是岑嬷嬷不愿承认,她壮着胆问道。
“是~我~啊,娟~娟~啊~”
果然,正是那小宫女的名字。
“不可能!”岑嬷嬷质疑道,“娟娟被卖给富商当妾了,根本没死,你少唬我!”
说这话时,她不知道自己身后的三个法师相互看了一眼。
“我~半~路~被~那~些~人~欺~负~不~堪~羞~辱~跳~河~自~尽~了~”
听到此话,岑嬷嬷浑身一颤,她早就怀疑奇帮歪门邪道,必然不会如说好的办事,这会儿不禁有些相信了。
但是她还不死心,问道:“你,你,你少骗我!如果娟娟死在半路,都尉大人不可能不跟我说的。”
她刚说完,风止了,青焰消失了,周遭一片漆黑,寂静得让人心发毛。
岑嬷嬷屏息呆立在原地,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正当她纳闷了生等人去了何处时,眼前忽然亮起一道强光,光下站着一个长发披面的女子,身上粗布宫装满是血痕。
岑嬷嬷知道自己这会儿应该逃,但是她双腿瑟瑟发抖,毫无力气。
“嬷嬷,”女子近在眼前,声音却远在天边,“你把娟娟害得好苦啊~~”
“娟,娟,娟娟,”岑嬷嬷开始语无伦次,“你为何来找我?”
女子没有回答,低垂的头,微微抬起,披在脸上的长发缓缓散开,露出半张脸。
借着自下而上的光,岑嬷嬷看清了那半张脸,她瞬时倒吸一口冷气。
那露出的半张脸已不能称之为脸。女子的嘴角不知被什么撕开了,一直延长至眼角,血肉模糊间依稀可见白骨,看上去好似女人在笑,她笑得太过诡异,以至于岑嬷嬷有那么一瞬间都忘了呼吸。
“嬷嬷。”女子再次开口说话,随着她嘴巴的张合,伤口处不断滴落鲜血,甚至还能见到些许肉屑掉落。
“啊——”一口冷气直冲岑嬷嬷脑门,她大叫起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娟娟,不是我!不是我!”
她越这么说,女子的嘴咧得越大。
“若不是你透露了我的信息,我也不会被带走。”女子的声音开始接近。
岑嬷嬷本能地闭起眼睛,拼命地否认道:“娟娟,不是我!不是我!我是被逼的,他们,还有好多人……”
“哪些人啊,嬷嬷?”
女子的声音近在咫尺,岑嬷嬷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
“是,是,是……”岑嬷嬷犹豫不决,鬼祟她很害怕,但若透露了机密,奇帮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然而这样的犹豫,在女子冰凉的指尖拂过她脸颊时,荡然无存。岑嬷嬷吓得张大眼,见到女子血肉模糊的半张脸离自己只有一指远时,她倒吸一口冷气,厥了过去。
“可真不经吓。”女子的嗓音忽然变成男声,他扯下脸上的皮,露出了生的脸。
“你的化妆技术越来越高超了,骗子。”另外三人从黑暗中现身。
了生笑了笑,问矮个子道:“婆婆,如何处置?”
“按原先计划的,”面具后传出孟白沙哑的声音,“把宫里跟奇帮有关的人都问出来。”
“要处理掉这些人吗?”高个子摘下面具,正是象。
“除去了这些人,定会引起奇帮怀疑。再说,这些人不过是棋子,我们要找的是下棋的人。”
象点点头,弯腰将岑嬷嬷扛在肩上,说道:“我们二人处理即可,骗子你去回复皇后的侍女,免得她起疑。”
了生答道:“自然,这些小事就交给小弟。”
他又转头问孟白:“婆婆,下一步要怎么做?”
孟白看着象二人离去的背影说:“等温宋的消息。”
“那个温宋,信得过吗?”
“我信不过,但贵妃信得过。有他在也好,方便帮我们打探济道谷的虚实。”
“济道谷这会儿该是乱了套了。”
“锦太子还没被废吗?”
提起这个,了生劝慰道:“婆婆切莫心急。这锦太子怎么说也是离皇的嫡长子,又有那么多老臣护着,不是能轻易撼动的。”
“哼!若你听我的话,杀了陈昌后在现场留下不利于太子的证据,他今日就不会还安坐太子宝座。”
了生连忙解释说:“婆婆,这样岂不是太明显了吗?按冷清风的能力,他定能说服离皇这是嫁祸。还不如像现在这样,陈昌死得不明不白,此事就如只蚂蚁一般挠着离皇的心,让他对锦太子产生疑虑,父子间已没有往日那么彼此信任了。”
了生的话不无道理,孟白点点头,说道:“此次你功不可没,辛苦了。”
“不过是扮个学生,推波助澜而已。”
夜幕下,了生的脸甚是熟悉,他不正是陈昌的得意弟子言子津吗?
“温宋会与常栋一同前往济道谷悼念,你随他前去,查探一下。”
了生点点头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