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情侣和好了一周后,苟烁希带着女友参加了一个慈善晚宴。该晚宴只在小圈子内举办,不是为了给媒体作秀的,所以没点人脉和财富就无法得到入场券。
邱心禹对此兴致阑珊,本以为男友对此也不会感兴趣,可苟烁希执意要去,还不把理由告诉她,只说到时候就知道了,让她纳闷得很。由于出席就需要搭伴,若她不去,那苟烁希就没有女伴,所以她最后耸耸肩,答应他去了。
她在晚宴的前一天回到b市,晚上到家后,约了父母一起吃饭。
母亲温婉如旧,即便是迎接女儿也打扮得绝顶时髦,笑起来时眼尾的每一个细纹都充满了韵味,只是说出来的话让女儿有些尴尬:“什么时候和小烁结婚啊?”
父亲则随便套了个棉麻衬衫,上面沾了不知道是什么的黑印,笑嘻嘻地在一旁帮腔:“这都交往了……叁四年了吧?你俩多般配啊,稳定下来不更好嘛。”
“欸,”邱心禹把菜咽下,率先反驳父亲,“一开始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当时你还觉得我高攀,劝我不要抱太大希望。”
“确实是高攀嘛,”父亲推了推眼镜,“但都知道希希对你痴心一片,这么多年都没变过,那考虑结婚也是可以的。况且又不是皇亲国戚,他家还不是b市本地人……”
母亲笑骂他一句,打断道:“说这个干什么。心心,你是怎么想的?”
“没想过。”
“再等几年?”
“到时候再说吧,”邱心禹忽然爆笑,“你们别看苟烁希成熟就忘记他还是大学生的事实啊!老牛不能心急吃嫩草,再等等。”
母亲“哎”了一声,拿筷子敲她的杯沿:“什么老牛,别瞎说。反正你自己主意多,咱俩也就八卦一下。下次让希希过来吃饭啊,我可是真喜欢那孩子,恨不得天天养在家里才好。”
邱心禹应声。
其实她没邀请苟烁希,因为之前的风波仍让她感到有些别扭,她怕被父母看出什么后对她问东问西。至于她对结婚的看法,她说的都是实话,没想过,而且她相信苟烁希暂时也不会有这样的计划。
仔细想想,她隐约感觉自己不愿意结婚,或者说,她目前无法接受苟烁希当丈夫。
总觉得会把自己绑定在他身上,被慢慢剥夺自由。不过即便这样设想,她也最多感到麻烦,却没有害怕或恐惧。
她很好奇自己究竟为什么对他那么有包容心。似乎与外貌关系不大,毕竟早在他的丑小鸭初中生时期就开始形成现在的相处模式了。如果说是养成,实际上她也没做什么,顶多是做了家教的本职再加上一些心灵鸡汤。她像个疯狂科学家一样做了个即兴试验,从没想要把他培养成某种人,只是按着正确的感觉来。
如果换作其他人也会这样无条件地爱他吗?
他身边爱慕他的女生们如果变成了她的角色,又会怎么做呢?
“又在发呆。”
她猛地回过神,听苟烁希无奈地继续说道:“就差没把‘无聊’二字写在脸上了,别这么明显啊。”
于是在慈善晚宴的那天,邱心禹喜提一个新称呼:阿呆。苟烁希收放自如地在人前叫她“心禹”,人后叫她“阿呆”,偶尔撒娇又切换成“姐姐”,一冷一热的像是精神分裂。
邱心禹毫不在意地提着长裙,跟在他身后小声呼唤:“风间同学,你想喝酒的话随意,我可以开车回去。”
苟烁希笑了一下,伸手拍拍她的头:“你喝吧,我还要找个人谈点事。”
“好吧。是我认识的人吗?”
“嗯,”他眯眼环绕四周,“尹效齐身边的人。”
虽说是小圈子举行的晚宴,可依旧人数众多,其中不乏各种渠道混进来的人。有些人趁苟烁希离开之际前来套话或者搭讪,都被邱心禹拒绝。她只对自助餐点感兴趣,这是对她最大的奖励——尽管在慈善拍卖的时候,苟烁希想给她买个首饰,但被她立刻否决了。要捐款就找好想要帮助的群体精准扶持,要买礼物就光买礼物,二合一就算了。
因为这里年轻人多,晚宴的气氛逐渐变得火热。她看到一个女生小团体举着香槟笑得很大声,恰好挡住她想吃的芒果雪葩。
“不好意思。”她侧身,试图拿一个甜点。
女生们让了让,笑谈还在继续。奇怪的是,其中一位朝她看了过来,并不断投来第二眼、第叁眼,弄得邱心禹以为是不是自己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就在她想离开照镜子时,那个女生同时撤离小团体,笑眼弯弯地看着她,说:“请问你是苟烁希的女朋友吗?”
邱心禹没想到会是这个问话,很友好地回:“我是。你是他的朋友吗?”
“朋友?谈不上,”她咯咯笑着,酒精使得她的神态和语气随性至极,“我是他同学,我叫钱升升。”
邱心禹对这个圈子里的人不算熟,只认识尹效齐的朋友们,所以听到这个名字压根没反应,但猜得到对方背景肯定不简单。她也做了个自我介绍,没想到把钱升升给激动坏了。
“心禹!哈哈,你可不知道你的大名多难查,苟烁希从来不告诉任何人关于你的事情,却又每时每刻都在秀恩爱!我们都把你叫做‘江湖传说’,还质疑过他是不是幻想出一个人当挡箭牌呢,因为太受欢迎啦。”
对方看上去倾诉欲很旺盛,于是邱心禹便只抛个问题,鼓励钱升升继续说下去:“欸,这些我倒都不知道。他在学校里是个什么形象?”
钱升升突然捂住嘴巴,然后又捂面颊,“坏了,不会误会了吧?苟烁希绝对不是隐瞒恋爱关系,然后到处聊骚的人啊!我的意思是,他知道自己周围女生多,那种喜欢搞破坏的肯定不少,所以不告诉别人你的信息是好事情啦!形象……他的形象?痴情学霸?哈哈哈……应该……嗯……好接近但又不好接近,不过人很好就是了,还愿意把笔记借给我看,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发现香槟空了,便随手把杯子放下,继续说:“说起来我还得忏悔,当年在新生派对上我们玩了真心话大冒险,我那会儿选了大冒险,不知道苟烁希有女朋友,还想着都一个圈子里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对,我当时要选个人亲,选了他,然后他拒绝,我们起哄,他就直接说要跟女友打视频电话,吓得我赶紧找了别人——”钱升升话音一转,赶紧补充,“我也有男朋友了,你别多想啊。我们这帮学姐每年都要劝说那些两眼发光的小学妹,‘这个学长名草有主,特别爱女朋友,你们可别轻举妄动’!”
她邀功似的语气又把邱心禹逗笑了:“那就谢谢你们啦。”
钱升升嘻嘻一笑,又严肃了点,说:“可别告诉苟烁希我和你说这些了啊,我怕他下学期不借我笔记了。你要说就等我们毕业了再说呗?”
邱心禹在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继续跟她聊了一会儿,直到钱升升的小姐妹们把她拉走。短暂的相逢,连联系方式都没有交换,估计也没什么必要就是了。
钱升升最后的一段话让她回味了一下:“反正苟烁希那种人,我觉得要降服他不容易,而且还是异地,所以你很厉害!一定不要产生误会啊,希望你们一直好好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表情依旧坦荡率真,不像意有所指,大约是恰好影射到了最近的事情。如果钱升升是某人派来的说客,那演技也太好了。
她不想无端揣测,不过钱升升提到的“爱搞破坏的女生”又令她脑补了一些东西。苟烁希被下药会和这有关吗?如果是李佳然做的,目的只是为了和苟烁希上床吗?总觉得很诡异。
想到这,她又感到膈应。
虽然她也和成凛睡了,但她只要想到苟烁希和别的女人做爱的画面就觉得难受。这一星期以来,他们没有再发生过关系,大概在他眼中也是一样的膈应吧。他不索求她也不提,有点粉饰太平的意味。
至于成凛……
她心中升起负罪感。
忘不了那一次性事的体会和遗憾啊……
#
今天还有一章,下章揭晓苟烁希出轨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