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赛攥起了拳头,神色也变得愤怒,多年养成的将军威严散发开来,让一旁的鲍文山都不自觉绷紧了身体。
坤赛无疑是强大,也是骄傲的,他不在乎别人对他的辱骂诅咒,甚至还很享受,但他接受不了怜悯。
这世间没人有资格可怜他,陈舜卿不行,陈舜卿的孙子更不行!
“陈槐安,你只花了两年时间就从一个奴隶走到今天这一步,确实非常出色,我也很欣赏你,所以你最好不要把这种欣赏变成失望。”
“我需要在乎你的看法吗?”陈槐安失笑,“或者说,将军依然还在我所不知道的地方掌控着全局?那这会儿差不多也该亮出底牌了吧!”
“你会在这里杀了我么?”坤赛问。
陈槐安摇摇头,手指温登:“我不会,但他会。”
坤赛笑了:“又发现了一点你和陈舜卿不一样的地方,你比他更不要脸。”
“我本来就不是他。我父亲叫陈檀,我母亲叫沈法如,我是他们的儿子,仅此而已。”
坤赛叹了口气,抬手在餐桌上轻轻点了三下。
下一秒,毫无征兆的,餐厅两侧陡然刮起两道劲风,直冲陈槐安。
叮当两声脆响,风停,两名黑衣人出现,一左一右站在坤赛身旁,而宋如梦与李美丽则已经护在了陈槐安身前。
“嗬嗬嗬……”
玛芝薇和温登几乎同时捂住了脖子,眼珠突出,徒劳的想要说些什么,生命却随着鲜血从指缝间哗哗流淌,不过片刻就倒在地上,抽搐着没了生息。
一击不中,立刻后退,还不忘在瞬间连杀两人,疾如风,烈如火,寒如冰。
两名顶级刺客同时出手,超乎人类想象。
只是可怜玛芝薇和温登母子,隐忍谋划几十年,最终却死的如此随便,毫无尊严和荣耀可言。
“你们俩没事儿吧?”陈槐安开口问。
宋如梦甩甩酸麻的手腕,回头瞥他一眼:“没事,暂时还死不了,你可以多抱一会儿,不着急。”
臭丫头,什么时候都不忘吃醋。
陈槐安哭笑不得,拍了拍怀里死死抱着他的琴莱脸蛋。
这是她感到危险时的第一反应,虽然很害怕,但依然想保护陈槐安。
“鲍文山,你还站在那儿干嘛,嫌死的不够快啊?”
鲍文山这才从惊骇中回过身,慌不迭的来到陈槐安身后。
“叫几个手下进来,窗户外面也安排好,所有的枪口都对准坤赛,有任何异动,无需请示,立即开枪!”
“是。”鲍文山立正,然后跑出门安排去了。
这时,陈槐安的目光才落到那两名黑衣人身上。
“阿水,你这样做真是让人寒心啊!对得起伊莲给予你的信任,对得起七七对你的喜欢吗?”
其中一名黑衣人正是一直负责保护伊莲的阿水。
只见他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漠:“对不起先生,父亲于我们有大恩,阿水的这条命都是他的。”
“父亲?”
“是的。我们都是父亲养大的,没有他,我们早就死了。”
陈槐安摇头叹息:“世间最绝情负义之人,却能拥有如此孺慕之情,不得不说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坤赛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而是看着鲍国豪道:“你应该明白为什么刚才鲍文山没有死。”
“明白。”鲍国豪微微低头,“多谢将军宽宏。”
坤赛眯眼:“可你依然要把家族未来捆绑在陈槐安的身上。我很好奇,你的长房嫡孙也是有人牵扯进浮尸案的,陈槐安绝不会因为你的归顺就饶他一命。
相比之下,没有陈槐安,鲍家才有更进一步的可能,以你的眼力不可能看不透这一点。
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是因为这个。”
宋如梦突然开口。只见她从脖领子里扯出一块木牌,显摆似的晃了晃,表情得意。
坤赛蹙眉:“这是什么?”
“它是一个组织的创始元老凭证,也是一个元老谱系中的最高权威。鲍家就在它的谱系范围之内,而它,属于清末时统治缅北全境的沈家!”
“檀萝会!”
坤赛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小眼中光芒闪烁,“陈檀,沈法如,好一个陈槐安,没想到你居然还是檀萝会两大创始元老家族的共同后代。
怪不得……怪不得你小小年纪身边就能收拢那么多的奇人异士。原来如此,这就解释得通了。”
陈槐安挑眉:“你想说什么?”
坤赛摇了摇头,再次看向鲍国豪,沉声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杀了陈槐安,我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你的孙女依然还可以嫁给大卫,并且向你保证,鲍家至少在五十年之内是绝对安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