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餐桌上,伊莲正在和朋友们玩游戏,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
树上挂的小彩灯随着音乐有节奏的闪烁着,树下的凉椅上,大卫一口一口抿着啤酒,身上杀机四溢。
而陈槐安仿佛完全没有感觉一样,视线随着欢笑的伊莲看了一会儿,往长辈那边的一转,就瞧见了在那里负责伺候的琴莱。
坤赛身体不适,没有到场,她是来替将军送礼物的。不过,她的身份不适合跟一帮小年轻呆在一起,在长辈那边又是最小的,必须兼任侍者的工作。
她时不时就会撩一下脸畔的长发,借机往陈槐安这边瞄上一眼。
之前陈槐安烤肉的时候,还专门为她烤了两根香肠,但自从大卫来了,她的目光就恢复了以前的冰冷,甚至还隐隐带着几分仇恨。
陈槐安猜不透她这是在单纯演戏,还是趁机不再压抑对坤赛父子的恨意,于是便冲她遥遥举了下酒瓶,并淫贱的舔了舔嘴唇。
女人低头了,脸似乎还有点红,陈槐安非常满意。
可怜的女人啊!她还不知道男人在干什么,虽然陈槐安肯定不会害她,但此时此刻的行为终归都是出卖。
“这么说,”沉默半晌,大卫终于开口,“她是来向我父亲复仇的。她要搞乱禅钦!”
“到底是天生含着权力勺子出生的人,反应就是快。”
陈槐安道,“她的背后应该站着南边官府,不管所谓的推我上位是不是真心,反正禅钦不乱,南边就肯定没有染指这里的机会。”
大卫眯起眼:“要搞乱禅钦,光干掉一个鲍家还远远不够。
如果我是她,接下来就会要求你弄死杜恩,然后趁邦卫军群龙无首的机会,在南边和西边同时挑起战争,使我和温登分身乏术。
也只有这样,你的五千达坎驻军才有可能入主勃克。”
“聪明!值得干一杯。”
“等会儿再喝。”大卫扒拉开陈槐安的酒瓶,“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不直接弄死玛芝薇,而是要跟她继续合作?”
“两个原因。”陈槐安道,“一,我感觉玛芝薇是在拿我当枪使,她真正要支持的对象另有其人。我得想办法把那个人给揪出来。”
“有证据吗?”
“没有,只是单纯的警觉。不过,我能在那么多次险死还生的境况中活下来,靠的就是这种警觉,所以我宁可信其有。”
大卫沉吟片刻,又问:“第二个原因呢?”
陈槐安手指敲了敲酒瓶,严肃道:“南边官府找到迈隆的消息,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是不是也派了人去抢?
告诉你,这是个圈套,所有人抢到手的都是假货,真的那个马上就要到达南边首府了。”
大卫噌的一下就跳了起来:“卧槽!你怎么现在才说?”
他匆匆忙忙掏出手机,刚要拨号忽然停住,狐疑的瞅瞅陈槐安,又收起手机坐了回去,一脸轻松。
“你小子行啊!不声不响的居然在南边军情局都安排了人。”
“装,接着装!”陈槐安翻个白眼,“老子跟貌楚斗的时候,救下的那个林曼丽,你会不知道?”
大卫哈哈一笑,喝口酒道:“只要是跟你有牵扯的女人,那就肯定没问题。说吧,真的迈隆什么时候能送过来?”
“不出意外的话,今夜凌晨,林曼丽就能救他出来。所以,你这个电话还是得打,赶紧让你的人去接应,保护他们安全入境。
要是老子的女人有什么损伤,我可跟你没完。”
大卫浅绿色的眼眸深深的看着陈槐安,问:“你对那个陈舜卿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切!”陈槐安冷笑,“我自己的爷爷,有兴趣也轮不到问你们这些外人吧?”
大卫瞳孔微缩,继而失笑:“你果然早就知道了,那天巧言令色骗过了我父亲,胆子不小嘛!”
“我的胆子只有在女人和孩子面前的时候才会变小。”
“那我的父亲害死了你的爷爷,你又作何感想?”
“感想嘛,跟当初丁伦的事情一样,很矛盾。”
陈槐安抬头看向树上的彩灯,“我很想让玛芝薇这个因果报应落在将军头上,但我又不希望看到战乱四起,民不聊生。
而且,除了你之外,我暂时也找不到更适合坐那个位子的人。”
“你不合适吗?”
“别试探啦!感情这玩意儿很脆弱,试多了是会变淡的。”陈槐安叹息,“要做上位者,必备的素质就是冷血,所谓‘孤家寡人’四个字就道尽了一切。
我心太软,仗着权势风花雪月行,真玩统治牧民那一套,南唐李后主的遭遇很可能就会重演。”
“你的达坎就治理的很好呀!”
“那是我兄弟治理的,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那么,你这么向我坦白,就不怕我父亲杀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