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妍又气红了脸:“江南柯,请你搞清楚,现在我和陈槐安才是同一阵线的人。就算我没资格做你的对手,但也更没有理由为了你而背叛他。”
“听听你自己说的话吧!”江南柯失笑,“背叛,你居然把这个词用在了陈槐安身上。
江玉妍,还不肯承认么?他已经快要把你变成一个正常的小女人了。
当然,假如这正是你想要的,那我马上离开,就当从没有来过。”
江玉妍心神巨震。如果刚才江南柯说她正在被调教还只是让她有所担忧的话,那“小女人”三个字就真真正正撼动了她的灵魂。
她本能开始恐惧。既恐惧于自己心之所属的转变,又不敢想象灵魂失去自由的模样。
一直以来,她的疯狂既是刻意为之,也是性格使然。她渴望自由,讨厌枷锁,视人间一切规范为桎梏。
你们说伦理,那我偏要喜欢哥哥;你们谈贞洁,那我就四处勾引男人;你们制定了法律,我就杀人放火贩卖毒粉,无恶不作。
她反叛眼前看到的所有,她叛逆到了疯魔。
这样的她怎么可以变成一个只知讨男人欢心的小女人?
不行!绝对不行!必须立刻把这种苗头掐死在摇篮之中!
深吸口气,江玉妍整个人都化作了一块阴沉的冰:“事后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江南柯满意的笑了起来:“打折陈槐安的脊梁,套上项圈和锁链,送给你做宠物,包括他所有的女人和产业在内,怎么样?”
江玉妍沉思片刻,重重点头:“一言为定!”
江南柯走了,江玉妍望着面前的红酒瓶发呆,身上寒意缓缓散去,整个人都显得娇弱了许多。
齐舒歆怜悯的看着她,犹豫良久,说:“小姐,您不该答应少爷的。”
“我必须这么做。我江玉妍……不可以平庸!”
“您错了,无论什么样的您都绝不会平庸。陈槐安说过,在他眼里,您就像一只骄傲又美丽的孔雀一样。
退一步讲,就算平庸又如何,难道幸福不是更重要吗?”
“你懂什么?”
江玉妍起身大吼,“我是江玉妍,是江家的大小姐!我十三岁时就已经学会了如何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陈槐安也不过是个男人罢了,有什么资格寄托我的幸福?”
“那背叛之后呢?少爷就一定能赢吗?所谓的把他送给你做宠物,不过是在画饼罢了,可现在的您一旦失去了陈槐安,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你闭嘴!老娘不在乎他们谁输谁赢,我只要我赢,我赢,懂吗?”
吼完,江玉妍冲进了卧房,房门关的震天响。
齐舒歆痛苦的闭上眼,呢喃道:“为了你的抱负,就这么生生毁掉了小姐人生中好不容易得到的一缕阳光。
少爷,你好狠的心啊!”
“这么说,你并没有从江氏的这次动乱中找到下手的机会。”
金龛寺内,陈槐安在震撼于江南柯的手段之余,并没有太多别的感触,反应十分平静。
冯一山摇头:“说起这个,我又不得不对他表示一下佩服了。
他为了快速稳定江氏,防止外部偷袭,竟然一口气拿出了江氏百分之二十的份额跟当地官府做了交易。
如今,他的小半个脑袋上多了一抹红顶子,一般没点同样背景实力的,谁还敢动他?
用我家老头儿的原话说,就是此子魄力惊人,只要不行差踏错,未来成就绝不会在他之下。”
陈槐安眉毛高高挑起,很快又舒缓落下,为冯一山添了些酒,说:“没关系,咱们东边不亮西边亮。
我现在不是正在跟‘五家’对着干嘛,其它还不好讲,但林家死定了。
它的大部分资产肯定会充公,但剩下的也算可观,你做好准备,争取悄咪咪的全部吃下。”
冯一山一怔:“江南柯那边就这么不管了?要知道,等他彻底把江氏捋顺了,实力肯定很快就会超越之前的巅峰时期,那时再想对付他,可就难上加难了。”
陈槐安微笑摇头:“正相反,我倒觉得他整合江氏的速度越快,对我们就越有利。
打个比方,行军打仗,敌人分散了兵力,虽然面对面时力量削弱了,可要各个击破也要费不少功夫,一不小心还有可能阴沟里翻船。
但若是敌人拧成了一股绳,固然会变得坚固,很难轻易斩断,却也让我们避免了防备别处袭扰,可以心无旁骛凝聚全力对敌。
最后,你别忘了,铁打的官府,流水的老爷。
江南柯今天做出的交易,迟早都会变成明天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