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又是一年阳春三月,天气逐渐回暖,因为秦叶悠冬日的时候给大家都发了春日预防风寒的药材,因而如今的医堂并不如往日那般忙碌。
“婉儿,外面的春光正好,你也该和外面姑娘们一样出去走走,瞧着一个冬天待在房间里,脸色都苍白的没有气色了。”
秦叶悠笑着将刚酿好的杏花酒搬了出来,朝婉儿眨了眨眼睛,“还有回来的时候买些刘家胡同口买的酸杏梅来。”
婉儿失笑,知道秦叶悠这又是馋了嘴巴,便应了一声换了身水绿色的衣裙出门去,烟阳城里种的杏花树都已经花满压枝头,就连湖边沿岸得垂杨也枝条舒展的生了嫩绿色的新叶。
春风拂面,池畔边都夹在着一阵清亮的水汽,万条垂下绿丝绦,远远望去一片青绿淡粉,让人心旷神怡。
这天下午的日光极好,天空明净澄澈宛若一汪碧水,日若如金,满天飞舞的杏花花瓣和柳絮随风扬起,宛若一点一点的雪花一般,随风轻扬复落,买了酸杏梅之后,想到秦叶悠喜欢的杏花糕也在不远处的大街上婉儿便独自一人缓步子在大街上。
刚拐过弯,却听到有人惊喜的唤道:“婉儿姑娘!”
没防备,婉儿吓了一跳,转身去看却见一个穿着墨绿色便服,头戴竹簪长身玉立,丰神俊朗的男子,正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面带笑意,正是葛顺友。
婉儿不由得面上一红,屈膝行了个礼缓了缓才说道:“是葛公子啊。”只那人含笑看着自己,却不说话,婉儿觉得自己的脸上已经烫的宛若火烧了一样。
“婉儿姑娘,我刚刚还想这样好的日子,这样好的春景不知道能不能遇上你,正巧刚抬头就见你走来,我这不是做梦吧!”
葛顺友上前两步,却见婉儿往后微微退却,他便只得站在原地不动,但是眼底满是笑意:“一个冬日不见,你清减了许多。”
他话音落,却见婉儿脸色更红,便有些担忧的问道:“婉儿姑娘,你可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婉儿慌忙摇头:“没有没有,你,你可还好?上一次我家主子看过你,说你忧思太重,又不肯好好吃饭休息,身体有些亏空虚耗。”
葛顺友略一怔忡,忽然哈哈的笑着,十分欢快的样子,那模样就像是阳春三月最明朗的朝阳一般“哈哈哈哈,婉儿你是在关心我吗?我好开心!”
见他笑的爽朗,不知道为什么婉儿的心里也有颇多释然之意:“你看上去倒是比之前好了很多。”
葛顺友晃了晃腰间别着的一把精致的短剑笑道:“是啊,自那之后我爹找来了一个练家子的人,如今在我家府中专门教我一些拳脚功夫,也正因此身体也强健了许多。”
也许是空气之中带着春日杨柳的清新和迎春花的馨香,让人全然沉浸在这美好的氛围里,不忍抽身。
两个人顺着杨柳岸走,边走边说,一时间忘了时辰,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出了主城,到了郊外。
春日里,郊外的杏花开的更胜,晶莹剔透含苞待放,温润如同娇羞的少女一般,婉儿看过去只觉得一时乱花渐欲几乎迷了眼睛。
“以前的京城里,从来没有开得这样好的杏花。也许是因为在野外自由生长,才能够开的如此恣意盎然。”
婉儿再看杏花,而葛顺友却觉得繁花似锦不若面前女子俏丽的容颜,看她眉间似乎有淡淡的愁绪,葛顺友只恨不得自己能够立刻为她除尽一切不安。
“婉儿姑娘,看来很喜欢杏花啊。”
见她看花看的痴迷,葛顺友说着,目光在婉儿身上停留。“是啊,杏花品性和婉,很是难得就像你一样。”
听到他这样说,婉儿的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绯红,心更是砰砰的跳个不停:“你……你谬赞我了。”
葛顺友笑了笑:“谢谢你那时候在我重病期间来看我,你知道吗我时常想起我们刚见面,我不小心骑马弄撒了你的桂花糕的事情,你瞪着一双明亮如同星辰的眼睛看着我,喋喋不休的数落我。”
像是想起了极其有意思的事情,葛顺友的眼神显得十分悠远:“我当时就在想,怎么会有这么有趣的女子,怎么会生的这样一张伶牙俐齿?”
婉儿低着头轻轻笑道:“是啊,那时候我还在想这是哪里来的呆子,骑着马竟然连路也不看,弄撒了我的桂花糕不说,还木木愣愣的不道歉。”
葛顺友见她轻笑,心中有着几分说不出的畅快,自从上次一别之后,两个人再也没有这样愉快的相处在一起,就连见面都不再有过了。
不知何时天空中落起了蒙蒙细雨,如丝般的雨点连绵成线打落在林中,花瓣上,婉儿伸手去接飘落下的花瓣,侧脸迎着光有着微蒙细腻的美好。
葛顺友心中忽然一滞,他张了张嘴想问她是不是真的不愿意嫁给自己,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好,但是想到如今好不容易才和洽的两个人,时间难得,不想说些扫兴的话。
想起娘亲问自己,她若是不嫁自己莫非终生不娶的话,为着孝不能无后,可是谁来问自己的心呢?
“婉儿姑娘,回吧,一会儿雨要大了。”
看着葛顺友慌慌张张想用衣袖给自己遮雨的模样,没有来的心底一暖像是春风拂过一样泛起了层层涟漪:“好,回吧。”
正当她还准备说些什么,却忽然听到身边有人咯咯奸笑着:“呵呵,兄弟们,看看爷们今天出来也不是全无收获嘛。”
只见穿着打扮颇为像泼皮的人慢慢的朝婉儿逼近了过去,葛顺友闻声转身,一把拉过婉儿将她护在自己的身后,警惕的看着来人:“你们是什么人?”他的声音里有着婉儿未曾听到过的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