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元修骑马转遍了整个西城区,没有见到那名女子的身影。
他渐渐失望,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呢,可是第二天他依旧骑马到西城区寻找着。
追风忧心不已,命人时刻守在西城区的各个角落,一有消息立即来报。
祁元修寻找的第二日就开始发烧,症状正是瘟疫初期的症状,众人更加担忧,好在这时候太医已经根据药丸研制出药方了,他们立即给祁元修服用了药丸。
可是竟然没有效果,他依旧高烧不退。
追风心急如焚,自责不已,一直守在祁元修的床前。
突然有侍卫来报,有白衣女子在西城区的保和堂发药丸呢。
躺在床上的祁元修听到这个消息,直接起身,他面色潮红,高烧不止,猛然起身时,有些头晕,险些晕倒。
“王爷,就让属下去吧,我一定把那女子带来!”追风跪下恳求道。
祁元修置若罔闻,他换好衣服,直接出门了,追风拦不住他,只好紧跟在他身后。
保和堂是西城区的一个大药铺,他们赶去的时候,果然看到一群人正在排队领药。
那名女子带着面纱,给每个人发药,祁元修冲了进去,走到门口却停住了,似乎不敢往前走了。
追风立即上前,跟保和堂的掌柜的说了两句话,那掌柜的又跟那女子说了两句话,那女子惊讶的抬头看向门口。
不是她!不是秦叶悠!祁元修虽然只看了一眼,却也知道这女子不是秦叶悠。
巨大的失望攫住了他,他眼前一黑,差点晕倒,紧紧扶住的旁边的门框。
追风打听清楚了,这女子是个哑女,保和堂掌柜的远方亲戚,略懂医术,听说这些年一直在外,听说这里突发瘟疫,于是来这里治病救人的。
掌柜的和哑女知道祁元修的身份之后,对他十分恭敬,他们一起来到保和堂后院的厢房中。
“这药方是你研制的?”祁元修问道。
掌柜的用手语笔画给哑女,两人交流一番之后,掌柜的回答道:“这药方是慧心的师父研制的,她只是代替师父来发药的。”
祁元修点了点头说道:“你师父这次研制出这药方,救了大魏千万的子民,本王应该亲自登门道谢,不知道你师父现在何处?”
哑女却表示,她师父已经隐居多年,不愿见外人,请王爷不必客气。
既然如此,祁元修也不再勉强,又说了几句话,就带着追风离开了。
两人刚刚骑马走了不久,祁元修却突然停了下来,追风不明所以,祁元修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调转马头,又回到了那个药铺。
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上前,只是远远的看着,追风不知道他是何意,只能静静陪着他。
哑女慧心很快发完了药,似乎还有人没有领到,保和堂的掌柜的说道:“请大家明天再来,明天还有。”
哑女发完药之后,并没有在保和堂逗留多久,就坐着一辆小马车摇摇晃晃往城外走去。
祁元修和追风立即跟了上去。
哑女的马车一路摇摇晃晃,来到城郊的一个小远门口,下了马车,进入小院。
祁元修跟追风也下了马,两人悄悄纵身翻过小院,院里晾晒着很多的草药,正对大门有个小小的厅堂,门窗都开着,有人正在窗前的忙碌着。
窗外一株梧桐树,院中飘着淡淡的花香,他俩怔怔的看着窗内忙碌的身影,一动不动,好像被点穴了一样。
追风愣愣的转头看了一眼祁元修,说道:“王爷,那……那是不是王妃?”
祁元修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个温婉纤细的侧影,白皙的脸颊,秀美的脖颈,柔软的长发被窗外的轻风吹拂着,轻轻摆动。
他说不出一句话,心里却在呐喊,就是她!那时他的王妃,他的小狐狸,他的爱人!
越过千山发水,度过艰难岁月,他终于还是找到了她,那么多的日日夜夜,他被刻骨铭心的思念折磨着,这一刻见到她,他却没有了上前近一步的勇气。
这时候哑女正好从房中走出来,看到院中的两个人,吓了一跳,手中的托盘掉在地上。
秦叶悠听到动静,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等她看清楚院中所站之人,也愣住了。
她和祁元修四目相对,再也没有办法分开,所有的事情都能假装,唯有双眼骗不了人,他们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深情。
“王爷……”秦叶悠轻声喊了一声。
祁元修看着往前走了一步,突然就一头栽倒在地,秦叶悠大惊,立即奔了出来。
夜深人静之时,祁元修醒了过来,窗外似乎起风了,轻轻吹着窗棂。
旁边的桌上点着一盏灯,灯光昏暗,他低头看到趴在床前的秦叶悠,痴痴地看着,不敢移动半分,就连呼吸都清浅许多。
唯恐这是在梦中,一不小心惊了梦,那么多次,他在梦中见到她,刚刚想要走进,却又醒来,只留下满腹心酸和苦楚。
似乎是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秦叶悠微微动了一下醒了过来,眼睛还未完全睁开呢,就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嘴里轻声呢喃着:“终于退烧了……”
祁元修伸出手,把她的手从额头上拿下来,紧紧的握住了。
“叶悠,告诉我,这不是在做梦……”他的声音低沉沙哑,眼神充满祈求。
秦叶悠眼眶微微一红,摇了摇头说道:“这就是梦,你醒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微微一笑:“即使是梦,能见到你,摸到你,我死也无憾了。”
一滴泪落在他的手臂上,是滚热的,她哭着说道:“祁元修,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了,不是说好要好好活着的嘛。”
刚才他还在昏迷中,她坐在床前,静静看着他,这不再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王爷了。
他双鬓长出白发,面色阴郁,即使在睡梦中,也紧紧皱着眉头,带着一股悲伤之色。
“好好活着?叶悠,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生死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不过是熬日子而已,叶悠,没有我,你过的好吗?”祁元修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