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地藏将贺光影拽进办公楼里,我知道他是防着那个小犊子给谁通风报信,抽吸几口气后,回头面视张星宇。
“快走你的吧,别跟我含情脉脉的告别。”张星宇耸了耸脖劲道:“到地方以后记得给我来个电话。”
我搓了搓脸蛋,将心底的真实想法压了回去,随即笑骂一句:“你悠着点昂,别特么总给我玩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不然下回真削你。”
“yes,sir!”狗日的没正经的给我敬了个歪礼,同时推搡着我,拽开后车门:“麻溜的,别让小伟等急眼。”
后车门打开,我看到里面的两排座全都卸掉了,换成了一张小床,魏伟合衣躺在床上,床边还摆了一些吃的和几件换洗衣裳,仰头看了我一眼后,他张张嘴巴挤出一抹干笑:“哥,我..”
“哥不怪你,是人都会有情绪。”我拍拍他脑袋,钻进车里,回头朝着张星宇嘟囔:“你催个鸡毛催,老子好歹出趟门,不得跟我媳妇说一嘴呐。”
“我替你说,撒由那拉!”张星宇挥挥手臂,直接“咣当”一下将车门合上,朝吴恒努努嘴:“一路顺风,注意安全哈。”
吴恒比划一个ok的手势,毫不犹豫的踩下油门,车子原地掉头,载着我们快速朝工地大门口驶出。
生怕魏伟被撞到伤处,我一手抱住他,一手拍打几下吴恒的后背:“你慢点吧,后面还有伤员呢。”
吴恒满不在乎的眨眨眼皮:“尽矫情,能有多大点事儿..”
“咳咳,我不要紧的,恒哥该怎么开还怎么开。”没等他话音落地,魏伟连忙吱声。
我瞟了眼他裹着石膏夹板的脚踝和小腿,也没想太多,抓起条毯子替他轻轻盖了上去,魏伟突兀躲闪一下,好像很怕我碰到他的腿,接着不自然的开口:“哥,我没那么脆弱,这点事儿自己来就好。”
我疑惑的打量他几眼,寻思着这家伙可能有点不好意思,安抚的笑了笑。
车子很快驶上高速,感觉车内的气氛属实有点沉闷,我没话找话的打趣:“吴变态,话说你在部队呆的咋样?”
“没多大意思,整天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给连城那几个人喂喂招。”吴恒拨浪鼓似的晃晃脑袋:“关键是不能乱跑,瞅着都是穿迷彩的,里头水可深着呢,这个跟那个是一伙,那个和这个又是一队的,哪句话说不对,可能就会被打小报告,我跟连城说好几回想走,他愣是拦着不让。”
我哈哈一笑,又问道:“我记得上次连城不是说想给你弄个当兵的身份嘛,事情办的咋样了?”
吴恒再次摇摇脑袋:“哪那么容易,以前可能胡乱往里塞个人很简单,现在乱七八糟的手续一大堆,再有就是连城的上家罗权,最近也过的不是太顺畅。”
“他咋了?”我楞了一下,对于王者商会的那个超级大后台,我一直认为罗权属于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吨位,按理说在这片国度,没什么事情是他摆弄不了的。
“听说是上面查出来他和王者商会有什么瓜葛了。”吴恒清了清嗓子道:“这是扫黑最后一年了,那帮人就好像疯了似的,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能挖出来,连城告诉我,有人逼着罗权必须得交出来几个王者家的大哥拿出来充数,不然肯定不会翻篇,现在罗权愁的不行,根本没工夫管其他事儿。”
听到他的话,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我堂哥陈花椒。
按照张星宇说的,他被放出来是因为我师父和王堂堂的关系,而我哥能顺利出来是王者商会运作的结果。
可现在听吴恒这么一说,杨利民完全没可能放弃已经到嘴边的大肥肉,再去本末倒置的要挟罗权交其他人出来啊,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想到这儿,我立即掏出手机,想要给我哥去通电话,说起来从他出狱,我都没顾上跟他取得联系。
“咋没信号呐!”摆弄几下手机,我恼火的出声。
躺在床上的魏伟立马坐起来,掏出自己手机晃了两下,干笑道:“估摸着是高速路的事儿吧,我电话也没信号。”
“不应该啊,以前上高速,我也照打电话不误,可你看..现在半格信号都没有。”我皱着眉头道:“整的就好像咱被屏蔽了似的。”
“去上京统共也没多远,三四个小时的事儿,到了再打也不迟,你们眯一会儿吧。”吴恒透过后视镜扫视我一眼,嘴角挂笑道:“实在睡不着就嗑会瓜子,别跟我聊天了哈,我得专心开车呢。”
说罢话,吴恒打开车里的cd机,震耳欲聋的dj音乐瞬间填满整个车厢。
我斜楞眼睛注视几秒他的后脑勺,又转头看向魏伟。
“哥,我有点困了,到地方喊我哈。”魏伟马上缩下去身体,拿毯子盖住自己,将身体侧躺。
这俩人一个比一个怪异,要说魏伟是心情不好不想说话我能理解,可这吴恒明明那么久没见我,为啥也显得冷冰冰的,似乎特别不乐意跟我对话。
“吴变态,你把声音关小点,前面服务区停下车,我想上厕所。”我推搡吴恒肩膀头一下,侧头看了眼窗外一闪而过的标牌,随即提高调门:“老吴,你是不是走错道啦,去上京怎么还路过我老家临县呢,完全不在一个方向。”
“没错,我走的是新修好的一条高速,比以前省出来差不多半个小时。”吴恒大大咧咧的摆手:“你睡你的,别老操心司机的活儿。”
看他说的那么胸有成竹,我也稍稍打消了疑虑,毕竟这段时间,我天天忙活广平县城那点破事,根本没精力去关心其他,保不齐真是哪又新修了一条高速。
揣着将信将疑的心理,我也躺下身子,冲吴恒招呼一句:“看到服务区就进去昂,我肚子不舒服,别特么回头再嘣一裤衩子。”
说归说,可躺下没多一会儿,我就不受控制的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变黑,我迷迷瞪瞪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刹那间坐了起来:“卧槽,都晚上十二点了,咱咋还没到呢?”
我清晰的记得我们出发的时候是傍晚五点多钟,按照路程算的话,此刻早就应该抵达,可看这架势,吴恒竟然还在高速路上驰骋。
“诶我去,你丫吓我一大跳。”吴恒哆嗦一下,接着挑眉解释:“半小时前我才发现走错道了,别急哈,最多再有仨小时肯定到。”
“不行,我肚子难受,赶紧找地方停一下。”
说话的功夫,我感觉小腹处一阵“天雷滚滚”,赶忙摆手招呼。
无奈之下,吴恒只得把车靠边,停在了应急路上,我也顾不上那么多,慌忙跳下车,打算借着车身当掩体,解决一下内务问题。
哪知道刚解开裤腰带,沉寂一路的手机似乎被突然激活,好几条信息接连不断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