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我照着地藏给的坐标,迅速赶到他口中的包子铺。
地藏正跟一个模样忠厚,年约三十多岁的魁梧小伙在聊天。
小伙慢慢吞吞的说道:“大概是上午九点多左右,我刚给客人送完外卖,看到门口停台车,司机和车里的老板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吵的面红耳赤,老板想要下车,司机拽着不让,没多一会儿,又来一台灰色的面包车,车里下来几个年轻人,直接把那个老板给拽进了面包车里。”
我赶紧凑过去发问:“你记得面包车牌照么?还有他们又在吵点什么?”
小伙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又望向地藏没接我的话茬。
“看到什么说什么,这是我们办案中心的队长,你放心,我们绝对会保证你人身安全的。”地藏笑呵呵的指着我解释一句。
“我当时离的比较远,加上着急做生意,没太听清楚,只是隐隐约约看到内个老板好像在骂司机不是东西,还是什么来着。”小伙摇摇脑袋回答:“面包车我倒是看清楚了,没有挂牌照,应该是黑出租,这附近那种黑出租特别多。”
我眯缝眼睛接着又问:“你知道上哪找那种黑出租不?”
“好找,你拎个行李箱在路口站一会儿,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车开到你跟前问你去哪,那帮家伙基本上全是揽客上市里火车站、高铁站的。”小伙随手指向街口道:“有咱们本地人,不过大部分都是外地司机,他们常年就是干这种活。”
“成,谢了啊。”我丧气的挤出一抹笑容。
他说的这些玩意儿太笼统,基本没什么价值,县城里类似这种奔走市区和地方的黑出租太多了,没有这方面熟人的话,哪怕找三天三夜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见我和地藏沉默不语,小伙小心翼翼的发问:“同志,那您刚才说要的包子..我还给您装袋不?”
“装起来吧,只当是给我们单位改善伙食了。”地藏大大方方的摆手招呼。
“诶好嘞,您稍等。”小伙立即眉开眼笑,小跑着冲向不远处的包子铺吆喝:“老婆,盛五笼肉包子、五笼素包子给巡捕局的同志带走。”
没多一会儿,小伙领着一男一女,每人手里都拎着十多个装满包子的塑料袋走到我们车跟前。
小伙一边打开我们车子的后备箱,一边轻声道:“诶对了同志,我还想起来个事儿,那台面包车副驾驶的车门上贴着个越野一族的图案,我刚才问店里的服务员,他们说刚才还看到车子在前街口那边停着呢,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您们找的那台车。”
“前街口是哪边?”我情绪激动的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子。
“往前一直走,顶多八百米左右有个交通岗,这附近的黑出租基本全在那块拉客。”小伙吓了一跳,忙不迭抻手解释。
我来不及多想什么,撒腿就朝他手指的方向跑去。
“走啦,走啦!市里差一位,上车就走!”
“有去临县的没,全程高速,最快最稳..”
“马上发车,有走的没?”
很快,我便看到小伙口中的交通岗,倚靠路边的一侧,整整齐齐的停了八九台小车,有面包商务,也有普通的私家小轿子,四五个打扮的溜光水滑的年轻小伙正朝着过来过去的行人吆喝。
我快速转动两下脑袋,寻找刚才包子铺那小伙口中的面包车,果不其然,没费多大劲,我就找到了一辆副驾驶车门上粘着“越野一族”贴图的灰色面包,车里此刻已经坐了五六个人,有男有女,应该是正儿八经的乘客,一个剃着板寸头,脖劲上挂条大金链子,身材很是魁梧的壮汉正靠在车身上,操着本地方言在打电话。
看到我走过去,壮汉马上托着手机,笑呵呵冲我努嘴:“市里走不走?就差一个,咱们马上发车。”
“除了跑黑车,你还接别的活不?”我歪嘴一笑,半拉身子挡在前方,将他的退路全部封死。
“什么意思啊哥们?”壮汉听到我的话,立即把手机揣进裤兜里,抻着满脸横肉的大脑袋瓜直勾勾的瞪向我。
我冲着他的面颊吹了口气,开门见山道:“听说你们上午拉个老板,缺钱还是差事儿,兄弟给指条明道呗。”
“神经病吧你。”壮汉一胳膊推向我,骂骂咧咧的哼声:“不坐车就滚一边..哎哟卧槽!”
没等他说完,我两手勾住他的脖劲,猛地往怀里一拉,膝盖绷起,照着丫挺的裤裆就狠狠撞了上去,狗日的直接疼的“咣当”一下跌坐在地上。
“干什么!”
“怎么好端端打人呐!”
“拦着他别让走昂,我报警了..”
我这边刚动起手,不远处几个拉客的黑出租司机见状,立即蜂拥而至,一个个连吼带叫的将我团团包围。
任何行当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圈子,哪怕平常吵的你死我活,可一旦遭遇外敌就会马上合二为一,这是炎夏人自古以来就有的通病,但同样也是每个行当都能得以延续的根本。
一个长得尖嘴猴腮,染一脑袋绿毛的家伙,一手扯着我的衣裳,另外一只手指向被我打翻在地的壮汉喊叫:“朱三,你不要紧吧,要是难受就躺着别动弹,我替你喊救护车了。”
“你俩一伙的呗?”我侧脖狞笑。
瘦猴似的家伙全然无惧的叫嚣:“一伙不一伙你能咋地,法治社会,你还要把谁吓死啊?我告诉你,打了人,今天就别想走!”
“来,往旁边让让。”
就在这时候,地藏拨拉开人群走了进来,笑嘻嘻的凑到我跟前,接着一把握住薅扯我衣裳的瘦猴的腕子,微微朝上一提,瘦猴立马发出杀猪似的干嚎声,接着直接半跪在地上。
旁边另外一个男人瞬间伸手要去抓地藏:“诶,你干什..”
可惜他话没说完,地藏抬腿就是一记正踢,直接把人干出去两米多远。
“曹尼玛得!”
“弄他!”
同一时间,剩下的几个开黑出租的家伙见势不妙,纷纷朝地藏扑了上去。
地藏左手攥着那瘦猴的手腕,紧凭双腿在人群中左突右闪,宛如一尾灵巧的蝴蝶似的,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把那帮开黑出租的全部撂倒,一点都不夸张,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想我可能永远都理解不了什么叫“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扫视几眼倒在地上的几个泼皮,地藏握着瘦猴的手臂骤然下坠,那家伙立时间疼的呲哇乱叫起来,手腕子明显已经被掰脱臼。
地藏冷眼注视对方开口:“让你出声时候再出声,能记住不?”
“记住了,记住了!”瘦猴小鸡啄米似的猛戳脑袋。
“你呢,需要先疼再聊,还是咱直接无痛人流!”地藏甩开对方,又低头看向被我刚刚磕中命脉的壮汉。
“我说,我什么都说!”壮汉瞄了一眼同伴,不自觉的吞了口唾沫道:“今早上我们确实帮一个老板绑过个老男人,但我们绝对没伤害过那老男人一指头,我可以对天发誓。”
我咬牙切齿的咆哮:“我不管你发五还是发六,人在哪?”
“走了,送走了!”壮汉吓了一激灵,磕磕巴巴的回应:“我们把人抓到后,按照老板的要求扎了两针麻醉剂,然后偷摸丢到一辆拉黑的大货后车斗里,就没再多搭理,真的真的,我们一下都没碰那老男人,连打麻醉的时候,都是先用迷药把他捂晕,因为老板特别交代过,绝对不许他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