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凝被傅竟琰这冷淡生硬的话语气得不轻,但是面子上又不敢直接顶撞,于是只好往椅背上一靠,小声地抽泣起来:“竟琰哥,我们都在一起五年了,难道,你对我就一点点感情都没有吗?你看在我为傅家也做了这么多,为咱妈做了这么多的份上,真的就看不到我的好吗?”
傅竟琰目视前方,并不理会叶凝的哭诉。
看到傅竟琰的无动于衷,叶凝的心底更加哀怨。
她想起来,就在今天,他还把另外一个女人认成了叶知鸢……!
她都死了那么久了,他就这么念念不忘吗?
“竟琰哥,姐姐都已经死了那么久了,难道你还忘不了她吗?为什么你就不能向前看,我们一起好好地生活呢?!我对你的爱,不必她的少啊……”
叶凝说到这里,明显地感到傅竟琰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转过头来,狠狠地瞪着叶凝道:“她没死!她已经回来了,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异想天开的话。”
叶凝只觉得心里就像是针扎一样疼,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傅竟琰居然还在妄想着她会回来。
她气得脱口而出:“我就不明白了,姐姐当年为了害你,不惜跟一个老男人偷腥抵帐,还去拍那种不雅视频,她做出来那么多有损傅氏名声和威胁你生命的事情,你都能原谅她,而我今天只是被陷害了,什么都没有做,你就对我说这样伤人的话吗?!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
叶凝说完,却发现傅竟琰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继而用冷得没有温度的声音说:“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傅竟琰这样问,叶凝才张口结舌地愣住,是她嘴太快了,光顾着将怨气撒在叶知鸢的身上,却忘记了这些事情,从傅竟琰的角度来说,她根本应该是不知情的。
看着傅竟琰怀疑的目光,叶凝方寸大乱,急忙紧张地结巴道:“这……这是……姐姐……自己跟我说的!对,她自己说的。”
叶凝说完,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傅竟琰,又心虚地低下了头。
傅竟琰的目光在叶凝的头顶扫过,他知道,叶凝在说谎。
叶知鸢和叶凝的关系,从小关系便不好。
以叶知鸢的性子,绝不可能主动跟叶凝说这种事情。
那么,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他和叶知鸢之间的种种过往,在她离开之后,曾无数次次在傅竟琰的脑海中倒带重放。
也许真是应了那句当局者迷。
很多事情,当时将他气得大发雷霆失去理智,但是现在冷静下来,很多都颇有蹊跷。
更或许,很多他看到的东西,或许本就是有心人故意让他看到的。
每每想到这种可能,傅竟琰的心中就无法克制地升腾起些许悔恨。
如果当年,他能沉静下来认真耐心地听听叶知鸢的想法,或者能够好好地去调查一下一些不太正常的事件,或许他们之间,就不用分隔这么久,再难重来。
……
第二天清晨,叶知鸢在清脆的鸟叫声中醒来,转头便看到睡在一旁的念念。
此时她正舒展着细细的小胳膊和小腿,嘟着红红的小嘴,沉沉地睡着。
叶知鸢看到女儿这样白嫩可爱,忍不住俯身在她粉嘟嘟的小脸蛋上轻轻地亲了一口,这才轻手轻脚地下床去洗漱。
今天是她去ivy亚洲分部开例会的日子,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之后,叶知鸢简单地交代了住家保姆几句,便匆匆去上班了。
红色的跑车拉风地驶入地下车库,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自从ivy入驻国内市场之后,总部就在这寸土寸金的锦城中心地段为叶知鸢准备了办公楼,建立了亚洲分公司。
对于叶知鸢的能力,总部向来十分信任。
叶知鸢刚停好车,准备迈进旋转门,身边便缓缓经过一辆低调的劳斯莱斯。
车窗缓缓降下,里面悠悠传出一个不紧不慢的男声:“鸢鸢,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男人的半张脸被玻璃挡住,看不清真容,但是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她的身子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面色大变。
……
安静的咖啡厅角落,几株碧绿的芭蕉叶子挡住了两人的身影。
叶知鸢的对面坐着一个一身深紫色西装的男人,他洁白修长的手指正搭在一根豹头拐杖上,食指轻轻地点着豹头,显得十分惬意。
服务生将咖啡送到二人面前后很快退下去,叶知鸢对面的男人便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
“看样子,你这次回来,是准备好打算要复仇了?”
叶知鸢端起面前的杯子,小口浅啜,面无表情地回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男人夸张地撇了撇嘴道:“啧啧,鸢鸢,你可真是无情呢!”
叶知鸢放下杯子,抬眼望着眼前不怀好意的男人,平静地说:“当初你救我从精神病院出来,我十分感激。但是事后,我的感谢与补偿已经十分丰厚且有诚意了。但道不同不相为谋,当初跟你分道扬镳的时候我说过了,我希望,从此以后,你我之间,两不相欠,再无瓜葛。”
看着眼前男人邪魅的表情,叶知鸢秀眉微拧。
当年,就在她的脚伸向空中,差一点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时,是这个男人把自己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并且动员一切资源将自己送往国外治疗,可以说,自己的这条命,是他给的。
原本,对他自己也是充满了感激之情,甚至还想着要全身心地去为他做事,向他报恩。
但是,相处久了才发现,这个男人,完全就是个冷血的家伙,在他的眼里,只有利益,对于生命,毫无敬畏。
他手上血债如麻,却毫不在意,三观扭曲却以此为乐。
他救她,其实并不是因为心地善良,只是因为,他跟傅竟琰之间,也有着十分深刻的仇恨,她曾问过,但是他却不说。
渐渐地,叶知鸢觉得,这种人,绝不能长此以往地相处下去。
亲眼目睹了几次他的狠戾之后,她选择了逃离。
还好,在逃亡中,她偶遇了阿诺德家族。
她脖颈上那条残破了一半的红宝石项链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经过重重关卡和认证后,叶知鸢此前的人生被完全颠覆了——她竟然是阿诺德家族的老族长唯一的继承人。
老族长病入膏肓,每个族人都被她这个半路杀出要分走大半财产的女儿虎视眈眈,找尽了各种理由怀疑她的身份。
叶知鸢知道,想要获得阿诺德家族的承认,仅凭一条项链是不够的。
另一样更重要的信物……应该在傅竟琰身边。
是那块母亲死前要她一定保住的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