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枭不动声色地看了看挽上自己臂弯的手,淡淡地说:“这是我表姐家的孩子,好久没见了。”
柳伊然对于凌枭这样的介绍,心中自然是冷笑一声,不过表面上还是十分热情:“原来是外甥女啊,我是你未来的小舅妈,以后要多来家里玩哦。”
叶知鸢看着柳伊然将凌枭紧紧挽住一脸亲密的样子,差一点都想出口提醒她眼前这个男人是个表里不一的禽兽。
但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上一次认识那个甄小姐被坑,也是在她家的酒庄发生的事情,想来她们一直也是跟叶凝混迹的所谓“名媛”。
这个圈子的闲事,她还是少管为妙,毕竟,也许恶人也需要有恶人来治。
叶知鸢冷眼看着两个人各怀心思地看着自己,便冲口而出:“好的,小舅舅小舅妈,我先回去休息了,下次再聊,再见!”
看着女孩飞速逃离的背影,柳伊然发现,凌枭的目光至始自终都没有移开过。
在心里默默地骂了几句叶知鸢,柳伊然仰起头,娇笑着说:“好啦,老公,我们快去见医生吧!”
凌枭收回目光,看了看这个笑得一脸灿烂的女人,轻轻颔首,心不在焉地跟着她朝反方向离开。
坐在医生的对面,凌枭听着医生喜悦的语调:“恭喜二位啊!从b超上来看,胚胎发育的很好,不过现在是孕早期,还是要多注意休息和营养!”
凌枭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动,倒是柳伊然的情绪十分激动:“真的吗?太谢谢您了!”
往车库走的路上,柳伊然一直都很小心翼翼,还不停地跟凌枭念叨:“老公,再过不久,我们的孩子就会出生了,我太开心了!”
凌枭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他倒是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个易孕体质,就上个月那么一次接触,她居然就怀孕了。
不过……凌枭眯起眼睛,反正本来跟她也是有婚约的,既然已经怀孕了,该生还是要生。
坐到车里,柳伊然便娇羞靠在凌枭的膝头,一只细细的手指不停地在他的腿上画圈圈,连说话的声音都软糯了许多:“老公……你看,我现在都怀孕了,那婚期也应该提前点吧,要不然到时候穿婚纱该不好看了……”
凌枭心里还在想着刚才离开的叶知鸢,于是只是敷衍地摸了摸柳伊然的头发说:“嗯,你来决定就好。”
柳伊然虽然嘴上说着老公真好,但是心里却已经把叶知鸢的祖宗八辈都给骂了一通,如果今天不是偶遇她,凌枭也不会这样出神,看着他看向叶知鸢的眼神,她就知道,凌枭对叶知鸢的在意,不比自己对凌枭的少。现在还能有婚约将他绑在身边,如果他一旦知道了叶知鸢就是曾经照顾过他的那个女孩,那么,他应该会做出更疯狂的事,
她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想着,柳伊然便暗暗地攥住了拳头。
凌枭只能是她的,谁也不许抢走,谁敢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那么……
柳伊然暗下去的眸子中透出一股狠辣来。
谁敢破坏,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个小小的叶知鸢,我会让你永远消失。
……
叶知鸢逃离了凌枭夫妇,便飞速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路上,一股强烈的晕眩感袭来,叶知鸢只觉得天旋地转,只能紧紧地抓着走廊上的栏杆。
休息了好长时间,那种晕眩感才慢慢消失,她强忍着肠胃剧烈的不适,缓慢地移动到了自己的病房。
刚进门,就忍不住冲进洗手间,胃里不住的反酸让她趴在洗手池狠狠地呕了起来。
可是干呕了半天,也没吐出来什么,只是那种干呕之后的虚弱乏力,让叶知鸢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路过的值班护士看到叶知鸢虚弱地扶着门框,连忙问道:“叶小姐,你怎么了?”
叶知鸢无力地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护士关心地说:“您要是不舒服,可以再去医生那里做个全面检查,反正现在做检查很方便。”
刚想拒绝,但是那种剧烈的晕眩感再次袭来,连带着脑袋里也隐隐地跟着疼。
叶知鸢不知道是不是傅竟琰这一次下手太狠了,导致自己得了脑震荡,于是,叶知鸢决定,还是去检查一下。
听完叶知鸢的描述,得知这种奇怪的晕眩感已经持续了小半年了,于是医生给她开了单子,让她先去做一个ct。
静静地躺在ct室的仪器上时,不知道为什么,叶知鸢忽然想起了沈毓。
她闭上眼睛,小时候那些熟悉的画面都浮现了出来。
好想妈妈……如果她还在,一定会很心疼自己现在的处境吧……
“叶小姐,叶小姐。”
恍惚中感到有人在叫自己。
叶知鸢睁开眼,看见眼前的医生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叶小姐,检查做完了,您去医生那里听医生的分析吧。”
叶知鸢道了谢,乖乖地往回走,可她不知道的是,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检查的医生惋惜地摇摇头感叹:“哎,多漂亮的一个女孩,还这样年轻……好可惜……”
叶知鸢赶到医生那里时,医生已经正襟危坐地等着她了。
示意她坐下后,医生问道:“你的家属呢?”
叶知鸢自嘲地摇摇头:“我……没有家属……有什么话,您跟我说就行了。我这个头晕要花很多钱吗?”
医生为难地看了看她:“不是花钱的事,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叶知鸢顺着他的手看去,却什么也看不懂。
“这些地方,都有问题,通俗点来说,这个是脑瘤,已经发生了病变,目前,应该是没有什么有效的救治措施的……”
“什么意思?”叶知鸢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吓呆了。她抓住医生的袖子,连声问道:“没有救治措施是什么意思?”
医生看着眼前美丽的女孩一脸苍白的样子,也是叹了一口气,重新温和地说:“叶小姐,你患了脑瘤,并且已经是晚期了,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
医生说完这话,叶知鸢彻底傻了,没有治愈的可能,那是不是就是说,自己很快就要死了?
“医生,我是快死了吗?”叶知鸢艰难地问出这句话。
“这……”医生想了想,有些艰难地点点头:“您的时间的确不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