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疯狂让叶知鸢倍感煎熬,她使劲地推着凌枭,但是一切都是徒劳,她的力气怎么可能推得开打败拳王的凌枭呢?
她从来都无法反抗他。
邢娇刚带着叶凝来家的时候,叶仲天经常带着她们娘儿俩出去参加各种宴会,而叶知鸢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旧娃娃一样,总是被他们丢在家里。
家里时常会有一个好看的男人来,邢娇让她和叶凝一样,喊他舅舅。
凌枭舅舅会给她买好看的裙子,会给她带新奇的零食,还会耐心地给她念故事书。
叶知鸢一度很喜欢这个帅气的舅舅,她觉得他和邢娇她们不一样,他会真心对自己好,会比父亲更加关心她爱护她。
甚至,如果很长一段时间凌枭不来家里,叶知鸢还会趴在窗户上期盼他出现在小院的门口。
但是,除去衣冠,他最终还是会露出禽兽的真面目来。
叶知鸢记得那个昏暗的房间,凌枭温和的笑,但是那笑意中带着叶知鸢无法理解的意味。
而曾经一直依赖着的舅舅无比可怕,她从来都想象不到,一个人,可以笑得那么瘆人。
她想跑,但是她就像是凌枭手中的蚂蚁一样,恐惧和绝望包裹着她,除了哭,她没有任何办法。
叶知鸢鼓起勇气,趁着凌枭出去接电话,从窗边的排水管爬下,摔得不能动弹,但是,她还是努力爬着逃了出去。
种种的一切过往席卷而来,年轻帅气的凌枭和眼前疯狂的男人重合起来,就连沉重的喘息声都一模一样。
从那以后,叶知鸢再也不敢回家了,她带着妹妹躲到了曾经的保姆家里,甚至从那以后,她会经常做噩梦,梦中她总是在拼命地跑,用尽全力,却发现自己还在原地,深深的无力让她夜夜惊醒,直到,传来了凌枭出国的消息。
凌枭出国之后,叶知鸢的生活才渐渐地步入了正轨,虽然她还是偶尔会做噩梦,但是,她的心灵被后来的傅竟琰一点点地治愈了。
她怎么都想不到,这个恶魔,居然又回来了,居然还是抓着她不放。
叶知鸢只觉得原本走出的困境再一次把她套牢,让她无法呼吸。
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一直流到了凌枭的脖颈里。
凌枭抬起头,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小脸,得逞般地笑道:“哭什么?一会儿,我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赤裸裸的羞辱让叶知鸢无地自容,挨在凌枭的耳边,叶知鸢用尽全力,朝着他的耳朵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艹!”疼痛来得突然又深刻,凌枭没有反应过来,只来得及发出沉闷的嘶吼。
前面的司机吓了一跳,连忙回头问道:“先生,您怎么了?”
叶知鸢紧紧地咬着凌枭的耳朵不肯松嘴,鲜血流了凌枭一脸。
司机刚踩了刹车,凌枭便怒吼出声:“给我快一点开,马上回去!”
同时,凌枭狠狠地将叶知鸢从身上拽了下来。
眼前的女孩子唇边染着鲜红的血迹,一副鱼死网破的表情看着他。
剧痛让凌枭一段时间有些失聪。
很好,这个小羊羔现在变成了小豹子,有了锋利的牙齿,也敢挑战他了。
司机在后视镜里看到凌枭紧紧地捂着耳朵,指缝间不住地涌出鲜红的血迹,忍不住再次开口:“先生,您好像伤的有点重,我们现在去医院吧。”
凌枭再次冷静地摇头:“不必。”
叶知鸢知道自己咬得十分狠,她依稀都感觉到牙齿磨到了他耳朵上的软骨。
趁着凌枭低头的瞬间,叶知鸢拼尽全力地跳到前排,按开中控锁,猛地拉开车门,寒风立即就卷了进来。
司机本能地踩下刹车,于此同时,叶知鸢管不了后面的车流,奋力地跳了下去。
“吱——!”
剧烈的刹车声接连响起,继而是惊魂未定的司机大声的诟骂:“不要命了吗?想死不要害人好不好!疯婆娘!”
叶知鸢重重地摔在柏油路面上,眼前的车轮离自己的鼻尖不到一公分,叶知鸢不禁冷汗涔涔。 “砰!”又传来一声巨响,凌枭的车忽然刹车,导致后面的车刹车不及,狠狠地撞了上去。
好在叶知鸢面前的车子刹住了,司机看着地上的女人捂着腹部,一脸痛苦的表情,生怕自己碰上碰瓷的,骂骂咧咧的转了弯,绕过叶知鸢,飞速地开走了。
叶知鸢的腿很痛,已经不能动了,但是她回头看到,凌枭捂着耳朵,一身戾气地从车上下来。大步朝着自己走来。
这是她最后逃走的机会了。
叶知鸢拼命地挣扎着要站起来,但是却是徒劳。
而与凌枭发生碰撞的车主,已经火速报了警。
“你跑什么?”凌枭抽着冷气,满脸鲜红,仿佛来自地狱。
这时,巡逻的交警很快赶到,便上前招呼二人询问。
凌枭原本只想敷衍几句,赶紧带着叶知鸢走,没想到交警发现寒风中倒在地上的叶知鸢衣衫单薄,并且她身上的病服已经被大片的鲜血染红了。
交警警觉起来,立即联系了刑事组,叫凌枭原地等待。
凌枭忽然间烦躁起来,似乎非常抵触接触警察,于是他回到车上,低声嘱咐司机,马上开走。
就在众人的惊异中,凌枭丢下了叶知鸢,绝尘而去。
“先生……”司机担忧地说,“前面有个诊所,我们……”
指缝间流下的血迹已经把凌枭的衬衫染红,他没说话,但眼神已经默认了。
诊疗室中,年轻的护士正在细心地为凌枭处理伤口。
小小的房间中充斥着双氧水的味道,凌枭紧锁着眉头,任她轻手轻脚地动作着。
闭上眼睛,凌枭的眼前恍然出现了一个阴暗的场景。
那还是多年以前,他刚在y国的商界有立锥之地,却不停地遭到当地商会的八方打压。
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年轻气盛的凌枭从来不屑。
或许是他太过自信,最终还是中了那些人的道。
最惨的一次,他们趁他熟睡,把他的房子炸了。
他从废墟中爬出来的时候,面部被严重烧伤,眼睛和喉咙都因为炸药和烈焰受到了影响。
救他的是当地得一家三口,中年夫妻都是医生,带一个比他小几岁的女儿。
两夫妻善良但不善言辞,他们上班的时候,都是那个小太阳一样的女孩在照顾他。
在他看不见光也无法发声的日子里,她就像是一束光,照亮了他,也点燃了他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