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言意骇的一句话落下,会客室里一瞬静谧。
“惜惜。”
“邹淑的死,跟我没关系。”
乔敏惜神情冷静:“若非要让我认罪,那就拿出证据。仅因为我跟邹淑见过面,果果是在医院里找到,就认定是我指示邹淑绑架果果,这未免太荒谬了?我只不过是担心果果,怕毒蛇伤害到果果,跟他交易,赎回了果果,怕他寻仇,才一直将果果安置在医院里照顾。我并没有限制果果人身自由,连囚禁都算不上,凭什么要我坐牢?”
一番颠倒黑白的话,乔修珏难以置信乔敏惜到现在居然还执迷不悟。
乔夫人也有些诧异,情绪起伏不定。
“惜惜。”
乔修珏刚唤了声,乔敏惜就厉声打断他:“哥,我是你的亲妹妹,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死吗?盛景廷是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吗?我真坐牢了,盛景廷不会放过我的。说不定哪天,我就被自杀在牢里了。”
“妈,哥,你们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吗?”
她眼里氤氲着一层薄雾,乔夫人心如刀绞,手指攥着领口的衣服:“惜惜,妈当然舍不得你出事。可现在……你就别执迷不悟了。夏夏跟盛景廷答应过,会按照正常法律走,不会为难你的。”
“别天真了好吗?他要真不计较,又为什么要我坐牢?”乔敏惜吸了吸鼻子:“妈,你最疼我了不是吗?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我死吗?霍爷爷肯定有办法救我,妈,你跟爸去求求他。”
乔夫人张了张口,声音像是哑巴在了喉咙里,如鲠在喉。
乔敏惜是她最疼爱的女儿,她自然舍不得她出事。
可是证据确凿,盛家死咬着不放,乔缙根本不会答应。
他向来堂堂正正,为人正直。
请求盛景廷高抬贵手,不要逼得太紧,已经是乔缙的极限,他根本不会愿意去为了作恶多端的乔敏惜,去藐视法律。
他哪里愿意拿乔家百年门楣去冒这个危险?
乔修珏当下立断:“妈,你先出去,我跟惜惜单独聊聊。”
“珏儿……”
乔夫人迟疑,乔修珏已经扶着她出去,只给了让她放心的眼神,乔修珏关上门,视线就转到了乔敏惜的身上。
“哥。”
“小惜,你真坚信你是无辜的?”
“哥哥,你想要我死吗?”
乔敏惜红着眼睛看着他,哽咽的声音颤抖:“为了姜幼夏,你要逼死你的亲妹妹吗?她现在一点事都没有,邹淑跟姜如潇都是罪有应得,你为了她,要让我死吗?”
乔敏惜每一句话,都如同刀子一样戳在乔修珏的心口。
“你不会死,只要你坐几年牢,你就可以出来。盛景廷虽然心狠手辣,但向来说话算话。”
“是,他说话算话。”
乔敏惜气笑了,笑的满心讽刺:“他不让我死,可他有一千种一万种让我生不如死的办法。哥,我不能坐牢。我知道你有办法救我出去的,你为什么要眼睁睁的看着我坐牢?我是你亲妹妹,你唯一的亲生妹妹。你为了姜幼夏,你就不管我了吗?”
含泪的声音颤抖,牵动着乔修珏的情绪。
可相比于心疼,他更多的是对于乔敏惜的惊愕震惊,和失望。
“小惜,你究竟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夏夏是你最好的朋友,你连她你都能算计,你让我怎么救你?我只恨我没有早知道你做的这些事!”
更恨自己的愚蠢,对妹妹的信任。
他哪怕只要再早一点察觉到不对劲,阻拦她,一切都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偏偏他什么都不知道。
一步步的让乔敏惜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以至于到现在,她都还在执迷不悟。
乔修珏攥紧的拳头青筋尽暴,隐隐的有些颤抖,他嘶哑了声线:“夏夏会疯,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乔敏惜一怔,乔修珏自嘲的看着她:“小惜,你到底背着我们,都做了些什么?”
“哥。”
“林锦年都交代了,你给夏夏吃的,根本不是什么维生素,你一直在偷偷给她吃安西汀。长久服用这种药,正常人会疯的。你设计这么多还不够,你真想逼死她吗?就为了一个盛景廷,你究竟怎么变得这么可怕的?!”
乔修珏闭了闭眼睛,才克制着那涌动的情绪:“小惜,你别再执迷不悟下去了。你做的这些事,只是坐几年牢,盛景廷已经仁至义尽。你好好的反省一下吧!我真不想相信,我仗义善良的妹妹,会变得这么心机深沉可怕!”
说完,乔修珏转身就走。
不愿再多看乔敏惜一眼。
她到现在都还不知悔改,真让她出来,还不知道做出什么事。
就算不是为了姜幼夏,仅是因为良心的谴责,乔修珏也做不到,藐视法律,让她无罪释放。
否则他这辈子良心都难安。
徒留在原地里的乔敏惜,脸色煞白的可怕。
万万没想到,乔修珏会这么绝情,会真的不管她。
乔敏惜近乎咬破了嘴唇,眼底里充满不甘。
不,她不甘心,她绝对不能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