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幼夏攥着药瓶的手指拢紧,几乎将药瓶都给抓变形。
“夏夏?”
乔修珏见她脸色不太对劲,关心的唤了声,以为她是担心姜志南,便缓声说道:“你别太担心,这药他应该没吃多少,及时发现,应该没什么大碍的。”
药盒还在,独独拆封的这一瓶,也只服用了一半。
这种药虽然正常人吃了精神心理上都会出现些负面作用,导致神经错乱,但用量不多,及时纠正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知道乔修珏是误会了,姜幼夏也不解释,只是嗯了声。
“不过,姜叔怎么会吃这种药?”乔修珏觉得奇怪,姜幼夏欲言又止道:“这药,是我婆婆给我的。”
乔修珏一怔不解,面露诧异,显然奇怪沈玉珠怎么会给这些药她。
难道,是故意有意为之?
姜幼夏解释:“之前我精神不好,婆婆关心我身体就给了我这两盒药,我不想吃,就给了潇潇……可能是潇潇给了我爸吧。”
乔修珏眼眸复杂。
这类型的药,如果不是有医生的单子,是轻易不会卖这种药的。
而且,这药名也不对。
是他弄错了?
乔修珏握着药瓶,沉吟一会,征询姜幼夏意见:“你把这药给我,我拿回去验一下。”
“那就麻烦修珏哥你了。”姜幼夏态度有些犹豫,出于对乔修珏的‘信任’,就把药给了他。
姜志南现在还没醒,呆在医院里,屋子里乱的不行,姜幼夏不想在这呆着,乔修珏便送她先回盛家。
路上,乔修珏没再提起乔敏惜的事,姜幼夏也默契的没问。乔修珏夹在中间里,无论说什么都是尴尬。
亲生妹妹,从小跟他感情就很好,他不能不管。姜幼夏是他心尖上的女人,他也不想伤她的心,沉默,在此时就是最好的。
“夏夏,有什么事,你再给我电话。”乔修珏俊容温柔,举手抬足间都透着一股贵公子的俊雅温和。
姜幼夏颔首,示意他先回去,就下车进了盛家。
姜幼夏第一时间就回了卧室,去找乔敏惜给她开的那瓶维生素。
除了一开始吃过几粒外,果果的‘死亡’对她的冲击力太大,姜幼夏就没再碰过那瓶药。
找了半天,姜幼夏也没找到。
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前那两个女保镖,替她收拾东西的时候给遗漏了,还是塞哪去了。
时间太长,现在无从追究起。
可即便如此,答案也已经无需细想。
乔敏惜啊乔敏惜,你对我可真狠啊!
利用邹淑绑架果果,挑拨离间她跟盛景廷母子的关系,再用果果的死导致她情绪失控抑郁,又用含有刺激性的安西汀导致她精神失常。
如果她彻底疯了,也没有人会怀疑上她乔敏惜。只会认为,她是承受不住果果的死亡,被沈玉珠给逼疯的。
这个罪名,只会由沈玉珠母子跟陆婉柔来背。
她仍旧可以扮演着好闺蜜的角色,借着‘身孕’,以一种委曲求全的受害者姿态嫁进盛家。
要不是真面目被提前发觉,这一切神不知鬼不觉,她这个幕后凶手,则会成为最博同情的对象。
这么看来,她对她还真是仁慈了!
再多一点药剂分量,她彻底疯了,她的计谋,说不定还真就成功了!
姜幼夏攥紧的手指发抖,心里一片苍凉悲戚。
忽然,传来敲门声,姜幼夏才迅速调整情绪。
起身开门,盛宸晞正站在门口里看着她。
刚下课,五岁的小男孩穿着笔直的西装校服,发型打理的一丝不苟,优雅绅士,完美的遗传了盛景廷身上良好的基因。
“妈妈。”
“下课了啊。”姜幼夏莞尔,松开搭在门把里的手,放在他的脑袋里轻抚,温柔道:“找妈妈有事吗?”
“我看看姐姐。”盛宸晞眼睛往里面看,征询她的意思。
姜幼夏颔首,牵着他进来。
盛果长发散着,睡着床的中央。粉雕玉琢的小脸微白,正沉沉的睡着,卷翘的睫毛纤长,宛若精致的sd娃娃。
看着女儿乖巧的脸蛋,姜幼夏眉眼愈发温柔:“姐姐还在睡觉,没醒。”
盛宸晞嗯了声,视线同样落在床里的盛果身上,小孩儿眼帘轻垂,不知道在想什么,说:“周奶奶说,姐姐身体不好。妈妈,你别担心,她会好起来的。”
稚嫩的童音认真,担心姜幼夏沉溺在悲伤中不能缓过来,懵懂的想要安慰她的情绪。
姜幼夏笑笑,没有谈论这个,单膝蹲下来,保持着跟他差不多的高度:“今天在学校开心吗?有没有跟同学玩?”
盛宸晞的年纪,理应还在念幼儿园,不过小孩儿聪明,商定的结果,送去了念小学。
是班上年纪最小的学生。
又是盛家的小少爷,班级中的老师,对他关注度更多。
“周五开家长会,妈妈,你跟爸爸能来吗?”
姜幼夏闻言一顿,“好啊,妈妈会去。”
盛宸晞轻轻松口气,不仔细观察,亦是注意不到。盛果还在睡,姜幼夏不想吵醒她,就带着盛宸晞回隔壁的卧室。
沈玉珠从楼上下来,正好见到这一幕,脸色微微变了变,旋即就如同没看到他们母子两人一样,匆匆下楼。
姜幼夏也不甚在意这点。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跟沈玉珠没什么可说的。
沈玉珠对她亦是如此。
眼不见为净。
姜幼夏不肯让盛果到医院里治疗,怕再出意外。安全起见,盛景廷变依着她的话,让佣人收拾了个房间,安置医疗设备,请了三个家庭医生回来,轮流照顾盛果。
家中的摄像头,安保系统,全方面戒备升级。
小心到了极致。
乔敏惜虽然被关到了拘留所,但因为上头打过招呼,拘留所里的巡捕也不敢为难,一切都按照正常的程序走。
会客室——
乔敏惜推门进来时,盛景廷已经在里面等候。衣冠楚楚的俊美男人面容稍显苍白,长腿交叠正坐在沙发里,举手抬足间,皆是一股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场,不怒自威。
“盛总,乔小姐来了。”
盛景廷眼帘轻抬,把玩着时两指间燃了一半的烟,内敛又邪气。
乔敏惜有些着迷,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那情绪又被她完美的隐匿。即便身处险境,乔敏惜仍是那副天之骄女的高高在上。
“你还真来了。”乔敏惜唇角挑起一抹笑意,在盛景廷跟前坐下,阴阳怪气道:“恭喜你啊,终于找到盛果了。”
男人眯起的凤眸,迸发出危险气息,无形中的气场不寒而栗。
“不过找回来又怎么样,盛果不是你亲生的。找到,你也只是替别人养孩子罢……啊……”
脖子倏然被掐住,窒息感袭来,乔敏惜面容苍白,几乎喘不过气,只那眉眼间,仍然尽是挑衅。
像是笃定了盛景廷不敢拿她如何。
盛景廷居高临下:“你该庆幸,若不是夏夏善良,凭你做的事,早就该死了。”
姜幼夏善良?
“盛景廷,说你聪明,你怎么跟个傻子一样?被姜幼夏耍的团团转。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去君庭?是夏夏以你的名义,约我去的。她就是想让我跟姜如潇两败俱伤!”
窒息感,让她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吐字都艰涩。
可即便到了现在,乔敏惜也不愿意低下头颅,直视盛景廷如同淬了冰的眼眸,嘲弄道:“她不动声色离间你跟你妈的关系,让我哥对她产生愧疚,又利用容少宸折了陆婉柔,借我之手杀了姜如潇。你猜,她下一步要做什么?盛景廷,姜幼夏恨你,我要真死了,下一个,是不是就是你了?”
盛景廷神情冷漠,丝毫不为她的话所动:“你还真是死到临头都不知悔改。”
冷漠的态度,如刀扎在她的心口。
乔敏惜心里怨恨,不甘,可是,她向来心高气傲,盛景廷是她近乎完美人生里唯一的遗憾和不甘,即便到了现在,她也不愿意低下她的头颅,像个狗一样摇尾乞怜。
可在一刹那,即便是向来擅长伪装掩盖真实想法的乔敏惜,也不得不直面那让她发疯的妒忌。
盛景廷能这么淡定,他是否早就已经知道了姜幼夏打的那些主意?
亦或者说,他在配合姜幼夏演戏?!
四目相对,会客室安静空间杀意四溢。
妒忌的情绪在心底蔓延燃烧,想到在前姜幼夏的话,那两段录音,她喉头发紧,忽然笑了:“能死在你手里,也不亏。”
一副等盛景廷掐死自己的姿态。
盛景廷厌恶的松开她,沉下的俊容铁青,被她恶心到了。
“不能杀了我,是不是很气?”乔敏惜压着心底的情绪,笑的一脸得意:“盛景廷,即便我死了,我相信,你很快也会来陪我。”
说完,乔敏惜起身就出了会客室,始终都是那副云淡风轻,完全没有即将坐牢的任何恐惧。
游萝进来会客室,见盛景廷脸色不对,便关心询问:“老板,她跟你说什么了?”
盛景廷闭了闭眼眸,沉声吩咐:“让人盯着乔、霍两家。”
乔敏惜城府极深,免不了还有后招。
游萝提醒:“老板,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乔敏惜这个女人,留着,早晚都是个祸害。
……
午后,骄阳高挂。
姜幼夏提着让周姐准备的午饭到医院里看已经醒来的姜志南,单人病房里,姜志南半躺在床里发呆。
身上穿着病服,整个人仿佛一夕之间苍老了十多岁,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意气风发。
姜幼夏将保温盒在桌上放下:“我刚给江姐打了电话,你住院这段时间,她会来照顾你。”
云淡风轻的话落在耳畔,姜志南怔怔的抬首,苍白的面容憔悴:“小夏。”
姜幼夏面无表情,姜志南激动地抓住她的手:“小夏,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
手被他紧紧攥着,姜幼夏感到恶心,冷漠的甩开他的手。
“爸,你在胡说什么啊?你不是说,我妈是自己想不开,活腻了的吗?你对不起她什么啊?是她自己柔弱蠢而已。她要不是整天想着劳什子的情情爱爱,不知满足,怎么会死呢?”
姜志南面容煞白。
“我……”
“我妈没了,邹淑死了,姜如潇也死了。”
姜幼夏不紧不慢的说着,漂亮的眼眸噙着嘲弄:“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孽,是你造成的。如今,才想起我跟妈妈,是不是太晚了?你以为,你现在疯了,愧疚了,我就会对你心软吗?别做梦了,我不会原谅你的。你也别念着我妈,这会让她泉下都不安息,被你恶心到的。”
“小夏。”
“你放心吧,你毕竟是我爸,我不会不管你的。你就好好在医院里休养,江姐会照顾你的起居饮食。”
“小夏,你就不肯原谅爸爸了吗?”
“当然。”
姜幼夏道:“姜如潇只比我小了一两岁,我妈刚怀上我,你就出轨了。既然没有了感情,你为什么不跟她离婚?你折磨我妈,纵容邹淑母女虐待我,一步步将我推向深渊。现在你老无所依,你就给我打感情牌,让我原谅你?别做梦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更不会让你死的安生。你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就该下地狱!”
看也不看姜志南一眼,姜幼夏面无表情的出了病房。
毫不在意,姜志南的生死。
若不是姜志南出轨,逼死她妈,默许邹淑折磨她,兴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才是她一切悲剧的源头,她怎么可能原谅他呢?
可笑!
……
姜幼夏前脚刚出住院部,后脚,就看到从医院另一头出来,失神落魄的陆婉柔。
她秀眉轻挑起。
陆婉柔来医院干什么?
往常,因着乔敏惜的关系,姜幼夏经常来这家医院,很快就判断出,她刚出来的方向是妇产科。
难道是怀孕了?
若真如此,倒也不是不可能。
姜幼夏若有所思,刚出医院大门,一辆黑色路虎在她跟前停下,驾驶座上的人,明显是游萝。
“太太,老板让我来接你。”
姜幼夏也不抗拒,直接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你父亲怎么样了?老板让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
姜志南住院的事,昨天姜幼夏就告诉了盛景廷。
毕竟是自己岳父,尽管没什么来往,看在姜幼夏的份上,盛景廷也不会吝啬。
姜幼夏道:“我刚看到陆婉柔从妇产科出来。”
开着车的游萝闻言一愣。
“她是不是怀孕了?”
“太太若是想知道,我回头查查。”
姜幼夏嗯了声,看着车窗外,也不多说什么。
狭仄的车厢里安静,良久,游萝状似随口道:“昨天老板去拘留所看了乔敏惜。”
“敏惜她还好吗?”
“她是乔家的千金,有她爸妈给她撑腰,能有什么事?霍家那边特意打过招呼,可没有人敢怠慢他。”
“她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太太你的事,太太,你就真的要放过她?依照乔家的势力,即便被判刑,用不了两年,她也能出来。”
乔敏惜敢如此肆意妄为,依仗的不过就是她的出身。
对她这样的蛇蝎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但盛景廷在这方面,几乎都是应姜幼夏的要求,她不开口,盛景廷怕刺激到姜幼夏,惹她不开心,也不敢真把乔敏惜怎么样。
良久,姜幼夏说:“你送我去乔家吧,我想看看伯母。”
“太太。”
姜幼夏道:“伯母一向疼我,她现在应该很难过。”
她态度坚决,游萝不知道她想干什么,还是送她了乔家。
乔敏惜被拘留,乔缙也不让乔夫人去看,这几天都在家里,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姜幼夏敲门进去的时候,乔夫人正躺在床里,一改往日里的优雅,病恹恹的,与平时判若两人。
看到姜幼夏,乔夫人翕动着嘴唇,有些无从开口。
“伯母,你身体怎么样了?”姜幼夏关心问道,见她起身,拿了个枕头垫在她的身后。
“伯母没事。”乔夫人扯唇笑了笑,难掩苦涩和尴尬,惆然若失:“难得你还肯来看伯母。”
“夏夏,伯母对不起你。”
她本以为,乔敏惜是为了姜幼夏好,哪里知道,她的女儿,竟然是为了盛景廷。
乔夫人一生堂堂正正,临老经历这些,如何承受得住?
“敏惜一时冲动,跟伯母你又没关系,我不会怪伯母你的。”
乔夫人吸了吸鼻子,握住姜幼夏的手:“夏夏,敏惜做的这些事,伯母实在没脸见你,请你原谅。但伯母就敏惜一个女儿,我都这把岁数了,我实在……我不能不救她啊。”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乔夫人激动地身体都在颤抖。
“我都听你伯父跟珏儿说了,是你向盛景廷给惜惜求情。她真是傻,为了一个男人,她怎么这么对你。都怪伯母,我若是一早知道,她竟然想这些,我一定会拦着她。”
乔夫人一边说,一边擦眼泪。
姜幼夏心里一刹那的触动,也仅是一刹那。
“伯母你别难过了,果果如今没事,我……我原谅她了。只要敏惜真心改过,景廷也不会为难她,她很快就能回来的。”
乔夫人摇摇头,泣不成声。
乔敏惜的所作所为,现在早已经传开。多的是,在看乔家笑话的。乔敏惜向来心高气傲,被人指指点点,乔夫人都不敢去深想。
但看着温柔的姜幼夏,她心里不住地感到愧疚和自责。
“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伯母,你好好休息,等空了,我再来看你。”
“你是个好孩子。”
姜幼夏笑笑,起身出门的时候,乔夫人道:“惜惜做的事,伯母向你道歉,你别怪她,她是被我们宠坏了。你要怪就怪伯母,是伯母的错,没管教好她,才让她做出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来。夏夏,伯母对不起你。”
姜幼夏心里涌过自嘲,脸上情绪不显,仍旧温柔说道:“伯母,你保重身体。”
游萝在楼下等的心慌,过了十多分钟,见姜幼夏下来,她才松口气。
游萝是个直性子,没有兜圈子,直白问道:“太太,乔敏惜这么算计你,乔家现在都还在包庇她,你还来乔家做什么?你真的不计较乔敏惜做的事?”
姜幼夏脾气好,是出了名的软包子。
不然也不至于那么人敢骑在她的头上撒野,不把她放在眼里。
但盛果可是她的命,她真的能不计较?
“敏惜已经伏法了,何必牵累无辜的?我跟她们撕破脸,又能如何。”姜幼夏自嘲一笑:“敏惜对不起我,可是,他们没有啊。”
姜幼夏淡淡的说完:“走吧。”
……
游萝前脚送姜幼夏回盛家,后脚就把今天的事,告诉了盛景廷。
盛景廷听完也没什么反应,只让她听姜幼夏的去办。
游萝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老板,早前凯里说过,太太精神不正常,有人格分裂的倾向。”游萝沉吟着开口:“可是太太现在,看着并没有什么问题。你就不觉得奇怪?”
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却跟个正常人一样,没有任何问题。
就已经是最大的问题了。
盛景廷却还纵容着姜幼夏,就不怕她病况愈演愈烈么?
盛景廷本能的想拿起根烟,目光触及桌上的薄荷糖,又把烟放下,拿了颗薄荷糖放进唇里,清凉的甜有一丝辛辣。
他墨眉轻蹙,说:“有些事,急不得。”
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姜幼夏恨他,盛景廷比谁都清楚。
可知道又能怎么样?
拦着她,她只会把他归为对立面而已。
姜幼夏希望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又何必去说破,再逼着她。
只要有一双儿女在,盛景廷就不怕她会想不开。
游萝不太理解他的意思,眼底情绪复杂。
……
乔敏惜在下周开庭。
开庭前三天,乔夫人央着乔修珏带她去拘留所探望了乔敏惜。
之前,她情绪不稳定,乔缙一直不肯让她来。
但一想到自己女儿身处拘留所,要坐牢,乔夫人哪里放心,软硬兼施,乔修珏才同意带乔夫人过来探望。
会客室——
乔敏惜看着神情憔悴,难以克制的乔夫人,她轻抿了下唇,没有寒暄,淡淡的吐出一句话:“妈,我不想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