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满的大吼,却遭到了冯悠悠的一记暴击,他不客气的敲打着他的脑袋,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口吻骂道,“胡说八道,我活那么大,还从来就没有见过能给人带来厄运的灾星。”
然而他话刚说完,几只乌鸦嘎嘎,飞过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
“你看,我就说他是灾星,这些乌鸦全部都是他的手下,你小心别被他给害了。”
我朝远处望了一眼,那里正好有个鸟窝,雀鸟归巢,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
“道歉,否则休想离开,方才他是怎么欺负你的,以牙还牙,给我打回去!”
冯悠悠明显有些不耐烦了,将那个断指的男孩抓了过来,给他使了个颜色。
那副样子,似乎是在告诉他,出了事别怕,有自己撑腰。
那男孩低垂着头,也不说话,可就因如此,所以冯悠悠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你看到了吗?他自己都不要,你就别多管闲事了,再说了,这种事情,在我们这里时常发生,即便是院长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哪里能管得了那么多。”
我们都没料到,他会堂而皇之的说出这话,一时间竟有些无法接受。
“你是说是院长默认你们这么做的,小孩子说谎,是会招来恶狼的。”
我冷脸说道,他没有反驳,只是怯懦的点了点头。
“你们别管了,都是我的错,我不需要你们!”
那男孩转身朝我们呵道,我们略微一惊,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挣扎着跑了出去。
“这次就放过你,若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冯悠悠刮了下她的鼻尖,随后便快步跑出去追那男孩了。
在拐角处,我成功把他抓到,他像头野豹子一般,开始不停的踢打着我。
我三两下制服了他,让他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我们帮的你,你何至于如此?”
“我不用你们管,愿有我自生自灭不好吗?何必多管闲事。”
他放声的吼道,我微微叹息一声,蹲下身与他平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若不说的话,那我们就去找院长。”
“没用的,一切都是他默许,我们就是待宰的羔羊,是永远都无法逃脱他的五指山。”
他的眼眶微红,声音哽咽,说着竟要哭了起来。
我有些看不过去,轻轻的拥住了她,安慰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在我印象中,他是个不错的人。”
他震惊地看向我,最终没有再说什么,任由我牵着,去到了院长办公室。
当看到我们时,他还有些意外,“你们还没走吗?发生了什么事?”
最终,他的目光落到了那男孩身上,“小云,怎么是你?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你不要闯祸吗?”
“院长,你怎知道是他闯祸,你甚至都没弄清楚前因后果,就这么断定一个人的对错,似乎有些不妥吧。”
我出声打断了他,他的表情有些尴尬,但随后,则憨憨笑道,“你们不懂,他不像平常孩子,自从来了这里之后,他隔三差五的惹祸,这次也不是首次发生了,不信的话,你们就自己问。”
他一把将小云拽了过来,板着脸呵斥道,“自己说吧,发生了什么?如今,竟还被人给送了回来,我是愈发的惯着你,才让你这般的无法无天!”
说着,他直接就要上手敲打,闫冰清看不下去,立马拦住了他,“让他自己说,你想去打成招吗?”
感受到他强盛恐怖的气息,他无可奈何,只能后退一步,板着脸,瞥了他一眼。
“那好,你自己说,省得我还成了罪人,不如你就告诉他们,你的断指,是怎么造成的?”
我竟没想到她会轻描淡写的说出这般伤人的话,我对他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是我的错,是我去招惹他们的,院长别把我赶出去,我想留在这里。”
他惊慌出声,紧张的拽了拽他的衣角,眼神是那般的惶恐不安。
然而,院长却嫌弃的一甩手直接将他推到了一旁,同时,眼中闪过了一丝厌恶跟鄙夷。
“少来这一套,你当初是怎么害人的,我可都记得清楚,你说你,小小年纪竟有那般歹毒心思,如果不是你,她最终又怎么会变成那样,这一切,都与你脱不了干系,你休想抵赖,还不快出去!”
他的眼睛一瞪,气势十足,像极了那种刻板严肃的班主任。
别说小云了,其实连我都下意识的感到恐惧。
等他出去后,院长的情绪这才缓和了许多,他慌乱的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转身对我们说道:“让你们见笑了,我并不想这样,只是,我实在不能对他展露笑颜,他做错了事,却还不知悔改。”
我们一直听他说这话,可事情具体如何,却又无从所知,只能问,“发生了何事,他一个小孩子,难不成还能杀人惹祸?”
“没错,就是杀人,当初,他把几个孩子蛊惑到铁轨上去玩,一辆火车驶来,几个孩子没能逃脱,都死掉了,回来的只有两个,一个是他,而另一个……”
说到这里,他痛声哭了起来。
而我们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一个孩子而已,能有多阴狠的心思?
“这不可能吧,也许只是一次意外,毕竟小孩天性爱玩。”
我犹豫的开了口,我始终不愿意相信人性之恶的理论。
“是吗?若你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就不会这么想了,那群孩子正是当初欺负了他的,他怀恨在心,将他们蛊惑到了铁路之上,其实他们原本可以逃脱,结果却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得推了一把他们,这才发生了如此惨烈的悲剧。”
他掩面痛哭,心口因为愤怒而起伏的厉害。
他连忙从怀里掏出了一瓶药剂,喷在了鼻子里面,这才缓和了许多。
“你有哮喘?”
“一直都有,但是最近发作的越来越厉害了。”
他低声咳嗽了几声,又对我们说,“所以,我并非有多喜欢他,之所以把他留在这里,是因为他除了这,哪里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