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夏被他涎着脸求欢的模样逗得又气又笑,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怒道:“别以为我那么容易就原谅你,楼下那位,你打算怎么解决啊?”
“已经扔出去了,老婆,好老婆,我饿……”他抱着她又耍无赖又撒娇,叶初夏双手拍向他的俊脸,从他怀里跳下来,忽又想起一事来,觉得很不安,这也是让她今天发这么大火的原因。
“君烈,你别闹,先听我说。”咬了咬唇,她快速在脑海里组织语言。
容君烈见她这副凝重的样子,坐正了姿势,拍了拍身侧,示意她坐过去。叶初夏没动,极纠结的说:“你知道我小时候做过手术,是地中海贫血症,小鱼儿并没有遗传到,但是肚子里这个孩子,有50%的机率会遗传……”
“然后?”
“再加上我们俩是血缘近亲,我……我怕她生下来会不健康,不如,我们……我们还是……”她吱吱唔唔地,却下不了决心说不要两个字,只要一想到要将这个孩子从自己身体里生生的剥离,她心里又涩又疼。
“不要?”容君烈替她说出来。
“我今天去产检,医生叫我做了唐氏筛查,若孩子不健康,希望我们做好心理准备。君烈,若是她真的不健康,我们就不要了吧,我不希望她像我一样,一直活在病魔的阴影下。”叶初夏用尽力气说完,只觉得辛酸。
容君烈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将她拥进怀里,低哑的道:“你今天心情不好,是因为这个吗?对不起,我该陪你一起去的。”
叶初夏摇了摇头,“我不怪你,只是想着的时候,就觉得莫名难受,怀小鱼儿时,你不在身边,产检都是承欢跟擎天陪我去,怀这个孩子,我希望你能够参与她的成长。”
“对不起,对不起。”他将她抱得紧了些,“小九,我们搬出去吧,我妈对你成见极深,我怕她伤害你,公司里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一时半会儿我们也不能离开y市,搬出去住,对你我跟小鱼儿的成长都有好处。”
他没能力左右白有凤的思想,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两人隔离开来,也许不用日夜面对,她们之间的矛盾就不会如此深。
叶初夏想了想,点头道:“好,我们搬出去。”
容君烈在公司附近有一套小公寓,三室两厅的房子,面积不大,装修得却极是温馨,收拾好东西,容君烈叫佣人将东西搬到车里去。白有凤坐在客厅沙发里,见到佣人陆陆续续将东西从楼下搬下来,心里极是得意,终于将这个扫把星赶出去了。
然而当容君烈一手抱着小鱼儿,一手牵着叶初夏坐楼上下来,站在她面前对她说:“妈,我想好了,既然你看不惯我们在这里,我跟小九一起滚出去。”
白有凤当即变了脸色,愤怒地一拍桌子,叫道:“君烈,你什么意思?你是嫌我碍着你们的眼了?”
“不是您碍着我们的眼了,是我们碍着您的眼了,医生说过,您的身体不宜经常受刺激,像今晚这种刺激,您还是少受为妙。”说完他就拥着叶初夏往玄关走。
白有凤气得不行,正要说话,容君烈已经回过头来,继续道:“对了,如果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很寂寞的话,爷爷说,希望你早点回美国去。”
白有凤差点气晕过去,她眼前一阵发黑,伸手要叫他回来,却一口气呛在喉管上,顿时撕心裂肺的咳起来。容君烈前行的脚步猛然一滞,叶初夏偏头看着他眉眼都布满了痛苦与凄惶,心里一阵抽痛。
偏头看着坐在沙发里的孤独老人,心顿时软了,拉了拉容君烈的手,轻声道:“君烈,去跟她好好说吧,她毕竟是你的母亲。”
容君烈什么也没说,拥着她往外走去。白有凤的要求,他永远也达不到,既然相见争,不如不见!
别墅外引擎声渐渐远去,白有凤呛得眼泪直流,眼里的恨意越来越浓,景柏然害死了她老公,叶初夏抢了她儿子,她与景家,誓不两立。
她将佣人遣下去,拨了一个电话号码,沉声道:“权叔,我答应你的要求,只要你让叶初夏在这地球上消失,我立即将钥匙交给你。”
挂了电话,她的神情已经被恨意扭曲。
一路上,容君烈都很沉默,小鱼儿早已经睡着了,小小的身子倚在父亲伟岸的怀里,显得那么和谐。叶初夏时不时瞅他一眼,知道他为了自己三番两次顶撞自己的母亲,心里会很不好受,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一直到了市区,司机将东西拎上楼,然后走了。
叶初夏一边将行李归整好,一边时不时瞥他一眼。他坐在床边上,面色淡漠,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叶初夏叹了一声,走过去跪坐在他身边,将脑袋搁在他怀里,“君烈,不要难过,她会想通的。”
容君烈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没有难过,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她的冷漠,习惯了她的无视,习惯了她的嫌恶。小时候,同桌总是洋洋得意地跟自己说,他的分数只要上升一点,父母就会很高兴的亲他,会带他去玩,会陪他。
他羡慕不已,就用心读书,花了比别人多几倍的努力,考到了全校第一。可是当他将奖状捧回去时,只换来母亲冷冷一哼,看也没看他辛辛苦苦得来的奖状一眼。
后来他在华尔街一举成名,以为母亲会为自己感到高兴。她确实高兴,却是为了她心中潜藏已久的仇恨,终于有人有能力为她报仇。
他如她的意,来y市创业,想近距离观察敌人。当他终于站到与敌人一样的高度时,他的母亲脸上没有任何欣喜,有的只是冷漠。
似乎他做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这些年,他真的已经习惯了。
短短几句话,让叶初夏心疼不已,这世上,怎么会有母亲对孩子这般残忍,难道失去了爱情,就失去了一切了么?
“君烈,或许是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叶初夏淡淡道,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人,从小父亲死了,母亲又活在仇恨中,对他疏于照顾。他看似光鲜的背后,却藏着不为人知的痛楚。
容君烈沉默许久,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很晚了,去洗洗睡吧,这些东西明天再来整理。”
叶初夏确实也困了,本来想把行李整理好的,此时也力不从心,她听话的去卫生间洗浴,梳洗出来,让容君烈去洗澡,她太困了,一沾枕头就睡了。
那晚容君烈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到天明。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他从床上坐起来,去厨房淘米煮饭。在某些程度上,他真的是个疼老婆的好老公,只是……
叹了一声,他打开冰箱,拿出三个鸡蛋煎好,又腌了新鲜的黄瓜,这才起身去叫小鱼儿起来吃饭。
小鱼儿睡意朦胧地睁眼,看到眼前熟悉的面孔时,他微微一笑,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容君烈无奈,拿下巴蹭他的脖子。一晚没刮胡子,扎在小鱼儿脖子上,小鱼儿怕痒得直笑,拿双手一个劲地去推他的下巴。
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容君烈给他换上海军校服,小鱼儿不让他穿,坚持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动手,容君烈就坐在旁边,极有耐性地看他穿衣服跟裤子,适时纠正一下。
小鱼儿穿好衣服,这才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他经常醒来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所以很能适应,好奇地东张西望,看到角落里堆着他最喜欢的奥特曼,他尖叫着扑过去。
容君烈站在他身后,笑吟吟地看着他,他心想:他一定要尽早结束这里的一切,带着他们母子回马尔代夫,他渴望了太久的幸福,这一次,他不能让它再与自己擦肩而过。
时间还尚早,容君烈让小鱼儿自己在房里玩,他回到卧室去叫叶初夏,她睡得正沉,脸上恬静的睡颜,让他爱不释手,手指在她如牛奶般白皙柔嫩的脸上划过,顿时心痒难耐起来。
倾身吻上她的唇,辗转轻吮,然后力道渐渐加大。叶初夏睡得正香,唇上酥酥麻麻的,她嘤咛一声,张开嘴,容君烈的舌头便长驱直入。
见她仍没有醒来的意思,容君烈坏心的伸手堵住她的鼻子,她的呼吸渐渐困难起来,扭动着脑袋,慢慢清醒过来。看到近在眼前的俊脸,她双手用力去推,容君烈没有防备,竟被她推倒在一旁。
她近来起床气很旺盛,伸脚就向容君烈踢去,容君烈正好翻身起来,她的脚明明是踢向他胸部的,这一动,竟是朝着他下身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