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过了旋转木马,又玩了几个项目,陆宝仪拿着手帕,抹着天天头上的汗,天天指着旁边一个射击游戏说:“爸爸,我们试试这个?”
温良哲忙着应了,这么多年来,他们有亏欠儿子多少啊,这一天里,怎么能补回来,他们两个的痛苦,都让这个小小的人儿承担了,他懂事得让人心疼,也让他们夫妻深深的自责,此时,儿子提出的任何要求,他们都会满足的。
他们站到这一片游戏区里,是要买统一的游戏币,然后才可以进行的各种小项目,他们站在抓娃娃机前,天天指挥着,爸爸操刀,可是,那抓臂好松啊,几次都是眼看着把那些小玩偶都抓起来了,可是,不等到目的地,就掉了下去,陆宝仪像小孩子似的,同天天一起懊恼的叹气,尖叫,温良哲抓得满头大汗,才知道,这世上,终有自己也搞不定的东西,关健是妻儿失望的声音,让他也好着急了。
终于,不知道付了多少的游戏币,才抓上一个小兔子来,天天高呼万岁,陆宝仪则搂着温良哲说:“老公,你好棒!”
说完了,她的手臂还挂在温良哲的脖子上,两个人却都愣住了,这一瞬,与他们热恋时的样子,是那样的相似,那时他们还没有结婚,却如别的情侣一样的,老公老婆的叫,叫得那样的甜蜜。
眼泪在陆宝仪的眼圈里转着,温良哲松了那按扭,伸手,抹了她流下来的泪,“傻丫头!”这也是记忆里,他最宠溺于她时的一种叫法,陆宝仪娇媚一笑,想起儿子还在一边,就忙着松开了温良哲,扭头去看,温天天正欣喜的看着他们,看到父母看自己,他忙着扭过头去,一副我没看到,你们继续的懂事样。但小肩膀一耸一耸的,却表明他在笑了。
陆宝仪好羞赧的拉着儿子的手:“还想玩哪个呢,天天?”
温天天抬头来,眼睛亮亮的,这时的他,才不再担忧了,原来,他的爸爸妈妈真的和好了,他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射击游戏说:“爸爸,试试那个!”
“好的,走!”温良哲说着,拎着天天走过去,陆宝仪见他们都玩得一头的汗,就去买冷饮。
买冷饮的人好多,摊位前排了好多的人,终于到陆宝仪的面前了,她点了两杯鲜橙汁,又给自己要了一瓶水,翻开钱夹,拿出钱来,老板说:“有零钱没有?”有一块钱的零头。
陆宝仪下意识的翻了翻钱夹,但她哪有带零钱的习惯,正要说没有,旁边有人却递了一枚硬币过去:“诺,我这刚好有!”
声音有点熟悉,但陆宝仪双手接过三杯冷饮,正自忙个不休,也没有多计较,抓着饮料杯在手,回过头来,才来得及道了声:“谢谢!”
对方说,不用谢,人却站在她的面前。
陆宝仪的脸上还带着笑,笑着抬头,望了下帮忙自己的人,然后,笑就凝住了一样,眼神里的笑意,在看到对方的脸后,瞬间就消失了,唇也惊怔的张开,忘了所有的动作,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咚的一声,刚刚还色彩明丽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布满了乌云,后面的人买好了东西,挤出来,撞了一下,在她后背上。
她被撞得踉跄一下,那人伸出手来,要扶住她。
她却惊叫一声,跳开了,手里两杯澄汁,就生生的掉到地上去,溅了好多黄色的澄汁到自己白色的鞋面上。
“宝仪!”古华威的手还伸在半空里,却见陆宝仪恐惧的避开自己,他无奈的看着她跳开的身子,与掉在地上的,一片狼藉,她还是畏自己如虎。
“怎么是你!”陆宝仪说完,惊慌的回头,温良哲与儿子的距离,还好远,中间还隔着好多的游人。他们的背影,还是专注于他们的游戏的,儿子挥着小拳头,看样子,温良哲一定是又射中了什么。
古华威今天是来这里剪彩的领导,刚刚在人员的陪同下,视察了整个游乐场,他惊诧的看到温良哲一家三口,视察不等结束,他就遣开了所有的人,说他自己逛一会儿,感受一下。
跟在他们三口人的后面,看着他们的开心与欢笑,他的心,是怎么样的一种煎熬,只有他自己知道的。
“你就这么怕我吗?宝仪!”古华威说道,向前一步,但陆宝仪惊惶的退后了一步。他的心好痛,他终于得到了她,却只把她逼得离他更远。
那一夜,他借着酒意与恐吓得到了她,但是第二天,她一清醒,就仓惶的离去了,她竟是一分一秒都不想留在自己的身边的,可是,她是他的瘾,他的毒,这辈子,他得到那么多的女人,却只记住与她的那一夜,她身体的甜蜜与芬芳,是他堕落地狱的源头。
“我不是怕你,是恨你,不是说好了,再不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你,不可以食言!”陆宝仪说道,向后,退到一个大型的雕塑后面,怕温良哲看到自己与古华威站在一起。
幸福来得那样的不容易,恶梦却如影随行,这么快就追随了来,陆宝仪简直站不住,靠住冰凉的雕塑,来往的人们,都热闹着,开心着,没有人向这里看过一眼来。
古华威走过来,看着陆宝仪见到自己后,就发抖的样子,他的心好疼,“宝仪……”这样叫一叫她的名字,也要让他心疼的,心里叫过无数次,还有,那些讨厌的女人,说他在高 潮时,叫的也是这个名字,他不知道,因为,那时,他是颠狂的,只想把身下的任何一个女人,想成是她。
“你别叫我的名字,这只让我感觉到恶心,求求你,古华威,我才在你给我的阴影里走出来,求求你,别再走近我,如果你还有一点点的,你所说的,对我的爱的话,求你离我远一点,远一点……”陆宝仪说道,不是雕塑在支着她的身体,她站在他的面前,怕早就站不住了,他是她的梦魇,是她痛苦的开始。
“宝仪,你这个样子,让我好心疼……”古华威说道,下意识的上前一步,一把将陆宝仪拥在怀里,“我从来不想伤害你的!我爱你!”
他只想好好的爱她,好好的疼她,那个温良哲已经不爱她了,以他对温良哲的理解,他很难相信,刚刚眼里看到的一切,他们三口人,那样幸福的在一起。
“你是个魔鬼,魔鬼,你怎么能把这个爱字,说得这样的容易,这样的卑劣,你放开我,你已经伤了我一次,欠你的,已经还了你,还不够吗?求你,离我远一点!”陆宝仪惊叫着,推开古华威,在他惊怔之中,已然的跑离了。
一边跑,一边还有回头,很怕古华威追上去的样子。
古华威看着空空如也的自己的怀抱,她的味道还如当初,闭下眼睛,她说自己是魔鬼,他冷笑,收了怀抱,却再狠狠的挥出手,一拳砸在那雕塑上,冷硬的石像,他的肉身受挫,手指根都绷出血来,他有多用力,但那手上的疼,却掩不住心底的怒吼与痛苦。
他得不到她,不论他用什么法子,就算是得到了她的人,却得不到她的心。
“你怎么了,宝仪?”温良哲看着陆宝仪从天天的卧室里走出来,就问道。
天天睡着了,累了一天,他叫妈妈也和他们一起回温宅,看到爸爸没有反对,看到妈妈点头,回来的车上,就迷糊了一觉,刚刚进了家,洗漱上床,陆宝仪给他讲了故事,他拉着妈妈的手,直入了梦乡。
陆宝仪走出来,听到温良哲这样的问自己,她忙着摇头:“没怎么?怎么?我有什么?”她很害怕,温良哲摇摇头,笑道:“是不是也太累了,看着脸色不太好,刚刚回来,你也魂不守舍的样子,我还以为有什么事!”
“没有事,我能有什么事,今天很开心啊!”陆宝仪忙着说,向着走廊里走,到了楼梯那里,她突然的停住了,回过头来:“良哲,我今天,可不可以不走?”
眼睛是盼望的,看到温良哲点头,她险些哭出来。
可是,终是忍住了,温新儿在楼下叫着她:“宝仪姐,宝仪姐,你快过来,和我说说,那游乐场好玩不?”
温良哲看着陆宝仪走下楼去,他手搭在楼梯栏杆上看着下面的两个人,听着妹妹叽叽喳喳的说话,听着陆宝仪偶尔加入一句,这情形,与他们新婚时的样子,太过相像了,他眼神温柔,心里却有些担忧,不知道为什么,陆宝仪刚刚的样子,让他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刚刚他站在门外,听到她给天天讲故事,都讲得结结巴巴的,她一定是有事,但是是什么事,工作上的?温良哲猜不到,却心疼陆宝仪如惊弓之鸟的样子。
他就站在这里,温和的望着客厅里的情景,有点满足,有点怅惘……
这天夜里,温良哲能感觉到陆宝仪的变化,她热情得让他有些招架不住,缠着他,妖娆在他的身下,让他无法把持,险些又伤了她,他从来不是莽撞之人,许是这些年不在一起,所以,想要弥补,他也就由着她了,一夜都不曾消停一样的,最后本来想要洗澡的,却抱着陆宝仪在他的按摩浴缸里,又做了一次,陆宝仪的头,仰在缸沿上,头发浮在水面上,明明已经酸痛不已的身子,却在水的润滑下,再次的疯狂,他啃咬着她,听到她不停的说道:“你爱着我的,你爱着我的,良哲,不要离开我,不要再推开我,我不能没有你,你也一样……”
是的,他们分不开,如果他已经战胜了心底的魔,那么,没有什么再能分开他们的。
最后,他趴伏在她的身体上,头贴在她的脖颈上,手按着按钮,放光了水,再放水,冲洗净两个人的身体,拽下头顶的大浴巾,将陆宝仪包起来,如婴儿般抱到了床上去,松开手,浴巾散开,温良哲简直不能直视自己的战果,陆宝仪雪白的身体上,那青的紫的,吻痕,咬痕,如罂粟之花,妖娆而美丽的绽放着,“疼吗?宝仪?”他一一的亲吻上去,想抚平那些看到的,看不到的,她的伤痛。
不疼呢,陆宝仪抱住温良哲,陷在他无尽的温柔里,你就是我的药,刚刚所做的一切,才能将她的罪恶感洗清一样,只要你爱我,只要你要我……
第二天,天天看到妈妈还在自己的家里,他高兴的跳起来,才真正有着小孩子的样子,他这么久,都不曾这样的欢快过,坐到餐厅里,与小姑说笑,夸着小姑漂亮,小姑的脸,笑得像花一样的,陆宝仪帮着王婶盛好的饭,也坐下来,这时,温良哲才走下来,他穿好了出门的衣服,人看上去,神清气爽,王婶忙着道:先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