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拉涅夫结婚那天,叶卡捷琳娜很开心得戴上了我送的发簪。是我亲手帮她戴的。我目送着他们走向神父,在他面前宣誓。
易萧筠坐在我旁边,安静的陪着我。
我听着他们爱的宣言,看着新人脸上幸福的笑脸。感慨了很多很多……
身旁的人看着我,轻声问道:“你喜欢这样的婚礼吗?”
“我不喜欢婚礼!”我如实答道。
“我知道。”他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从不屑什么婚礼,那样形式主义的东西,是做给别人看,骗份子钱用的。我的婚礼,希望是一次像探险一般任性的逃亡。拉着那人的手,将所有亲朋好友抛诸脑后,去所有我想去的地方。首先,要和那人一起回乡下,安安静静的看一场烟花,这算是和上天一起庆祝了我们的相爱。然后,亲眼见证古人诗中所写到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究竟是怎样的震撼,我要让辽阔的戈壁留下我与那人的脚印,让这世间最霸气的地方,见证我们的爱情。或者在江南水乡悠闲的住一个星期也不错,躲在四面环水的古宅院里,和他安静的喝茶,看书、听曲儿,我们惬意的甚至可以一句话都不说,窗外叽喳的鸟叫声,足够令人不寂寞。当然,和前面的所有相比,去走一走汉宫遗址是我最渴望的。与他一起,完成大汉的期盼,让轮回见证我们的爱情,爱不灭,永未央。接下来是去听花鼓戏?还是去蒙古辽阔的草原骑马?这就都不重要了……只要身旁是他,做什么都是最好的。”
“易萧筠!”我震惊了。
“嗯?”
“你这是把我的《西江日夜》给背下来了?”
“我只读了几遍,就记住了。”他很得意。
“我都不记得了。”我拆他台。
“我记得就行。等孩子出生以后,我们就任性一次,把孩子扔给我爸妈,我们去走一遍吧?”他孩子气的问道。
“我有说要生这个孩子吗?”
“我们先去汉宫遗址吧?”
“不去!”
“去看兵马俑……”
“不去……”
“听一听大雁塔的钟声。看看秦汉帝陵!”
“你说了别反悔!”我受不了了!这些都是我最想去的地方!他一直诱惑我!
“把孩子生了再逃跑,这样比较有逃亡的感觉!”
“艹!到底还是忽悠我生孩子!”
…………
参加完婚礼,我和易萧筠就准备回程了。
我必须要一点时间做准备。
和易萧筠再搞在一起这事儿,我是逃不脱了,但是……孩子。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我们在西江国际机场的门口,再次立下约定。
“易萧筠,你给我点时间考虑,你自己也好好捋一捋。等我把一切捋顺了,自然回来找你!”我思索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再冷静地重新思考一下。
“好,你得答应我,在这中间,不能瞒着我……”他还没说完……
“我绝对不刮娃娃,不搞人间失踪,这可是人生大事,我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混过去。我这一生到了而立之年,都是稀里糊涂的走到今天这一步的,这一次,不能再稀里糊涂的了!我这次是当妈啊!”我语重心长的劝他。
他也知道不能把我逼得太紧。
“好。我给你时间,但你,要遵守……”
我嫌他墨迹,扯着他的衣领往我脸上凑,吧唧亲了他一口:“一吻定约。”
…………
正当我思考人生的时候,苏衡宇给我打了通电话。
“我好像要调回西江军区了。”
“什么叫好像?你到底回不回来?!”我无语的反问。
“上面让我自己选择……可……”
“可什么可?秦老师这么些年陆陆续续的谈了几场不痛不痒的恋爱,之后就一直单着呢!你平时偷偷打听的还少吗?又不是不知道?装什么纯情处男啊!”我就受不了苏衡宇磨磨唧唧的小样!
“我……我……”他还是怂。没怂多久,立马改口说道:“你还说我,你自己呢?”
“喂!我怎么的,也比你强啊!还质问我?我这不是为秦老师的终生幸福考虑嘛?!就我们家秦老师的脾气,她要是孤独终老,等到她更年期的时候,指不定怎么折磨我。”
“湘怡挺好的……”看看看,还没回来呢,就开始护犊子了。
“所以就直接回来啊!”
“可……”
“可什么嘛?秦老师你还不知道吗?嘴硬心软的。等你回来,顶多就是被她说两顿嫌弃两句。你一个大男人还怕女人几句啰嗦不成?”
“我倒不是怕这个。说两句话没什么,我怕她真的……不要我了,怎么办?”苏衡宇平时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军人形象,在我面前瞬间倒塌。当然,他也不是第一次倒塌了。他只要遇上有关秦老师的事,就极容易乱阵脚。
“你说你平时那么聪明。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笨了呢?秦老师要是真的不要你,家里早就包养了几房小鲜肉了!就她这耐不住寂寞的性子,能单着这么久,你还不明白吗?”我恨铁不成钢的说。
“可……”
“可什么可!我看你不要再找借口了,你分明就是舍不得你现在的成就,你不想你辛辛苦苦在那边部队打拼的成绩付诸东流,害怕回西江从头再来!我看你分明就是不喜欢秦老师!”对付苏衡宇,激将法就够了!
“我为了她,有什么放不下的!我立马回来,等我调令到了,你就带好钱迎接我,我要吃最贵的时光轴,你请。”激将法是管用了,这白白的又欠了一顿饭。
他结束前还不忘恶心我,谁不知道时光轴是易萧筠剥削压迫我最开始的地方?
…………
苏衡宇是回来了,但这怂货竟然和以往每一次休假回来一样,不敢见秦老师!
“你是王母娘娘养的仙女吗?就这么见不得人吗?喂!我告诉你,最近可有一个钻石王老五缠上了秦老师!秦老师因为工作室的事,不得不每天应付他,你再晚一点,她就被人抢走了!”他像个鸵鸟一样躲在我的公寓里。
“我怎么和她说好呢?她现在很忙,我去找她会打扰到她工作吧……”他完全没有听到我说的话,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满脑子都在思考,如何完美的和秦老师邂逅。
“喂!你在部队也这么磨磨唧唧的吗?原子弹都打到你头上了,你还在叽歪!”我气得恨不得一巴掌解决了他算了。
他在部队待了这么多年,每逢假期都会赶回西江市。然后提大包小包的东西,只要是那边有的,他觉得好的东西,哪怕是一根雕刻了花的牙签,他都要带回来,给秦老师……
但这货是真的怂!秦老师和我说,逢年过节他必有信件寄来,一年12个月,每个月都能收到他送来的东西。但是这货硬生生的就一面都没有和秦老师见过!
所以就有了秦老师那句经典的话:“在卑鄙这件事上,易萧筠哪里比得过苏衡宇!易萧筠走就没影了,苏衡宇人是走了,但无时不刻都在提醒你他的存在!让你想忘也忘不掉!”
如果易萧筠像对待似的对待秦老师,那我和他早掰了!可偏偏,苏衡宇用自己蠢笨的办法,在秦老师心上杀出了一条血路。
谁知道秦老师就吃这一套呢?
……
话说某年某月的某天,秦老师交了一个新的男朋友 ,正欲酣畅淋漓的啪一晚时。刚回到家门口,就看到了一个包裹。
无署名,但军绿色的纸皮出卖了送东西的人。
某位特别需要滋润的靓女,无奈又无语的送走了她的新男朋友,抱着包裹,坐在自家的沙发上。
里边有一封信,还有一堆一如既往乱七八糟的东西。
湘怡:这一次,我带的班军事比赛拿了第一名,我们士官的射击比赛,我也拿了第一。我把弹壳捡了回来,给你做了一个小小模型(用子弹壳拼出的架子鼓镲片)。我看买了周总理和邓颖超女士的通信集看,我没有总理那么有才华,说不出那么动人真挚的情话,但你要知道,我每天都在记挂你。
秦湘怡无奈的折起信。
看了看盒中的破铜烂铁。
弹壳模型,擀面杖(这是给你疏通筋骨用的,一直坐着打鼓特别容易血脉不通畅。这是部队的军医告诉我的。/他还很体贴的裹了一张说明擀面杖作用的纸条。)、保温瓶、服役地区特有的虫草(上附纸条:记得用我给你买的保温瓶泡水喝。这个喝了特别好,冬天就不冷了!)……
秦湘怡哭笑不得。抱着这丢破铜烂铁,笑出了声,把信件放在了上锁的抽屉里,那里,已经存了满满的信件。
……
他尚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秦老师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苏衡宇立马看着桌面的手机屏……我看他剧烈的反应,别提多无语,刚刚和他说了那么多话,他一句都没听到,现在秦老师一通电话打来,他就回神了……
秦老师的电话简直就是照妖镜。
我接过电话:“靓女。”并且非常体贴的免提了。
苏衡宇用眼神和手势给我的行为点了一个赞。
“你在哪?”她问。
“我在家呢!”她的语气很严肃,我意识到有正事儿。
“等会柳露莎要是打电话约你出去,你能拒绝就拒绝,实在不行就打电话叫我。”秦老师说。
“你咋知道柳露莎找我呢?”我意外。
“因为她先找的我。我拒绝了。咱和她没什么好说的。”秦老师还记仇呢。
“好,我知道了。”
“那我挂了……”
“等等!苏衡宇在我家呢!”我赶紧补充重点。
苏衡宇被吓得够呛,不可思议的望着我。
“哦,你帮我问问他,哪吒生出来没有?没有就让他继续大着肚子!”然后……
嘟嘟嘟嘟嘟嘟……
我懵了,苏衡宇囧了。
“为啥你要生哪吒啊?”
“你虽然糊,好歹也是个小野鸡作家。她这话的意思你听不出来吗?”说完,他就自闭的又开始纠结与秦老师的完美重逢。
“哪吒干了什么事呢?不不不,生哪吒的是她老妈?她老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爆笑。
秦老师暗讽他是难产的孕妇(哪吒他娘怀孕三年多才把哪吒生出来),她在内涵苏衡宇墨迹。
苏衡宇叹了口气:“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把哪吒生出来!”
我鼓励道:“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