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个一个道貌岸然,竟学的了一副小人的嘴脸,口口声声的说什么,以大局为重,一个个又为做大事而不拘小节,自相残杀…”
鸢儿跑到元怙的面前,一直盯着他的脸看着,“你看看你的样子,你虽然没有做些什么,但是你身边的女子,每个都对你一往情深,可你却毫不关心,也只把他们当做可利用的工具而已,当他们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时候,就会毫不理会的晾在一旁,
你看看多么讽刺,你想要全心全意对待的女子,无心站在别人的旁边,丝毫不理会你的感受,其实说到底,你哪有什么真心?你最爱的只有你自己…”
此刻的鸢儿不知道是否已经真的是疯癫了,一方面说着自己平时不敢直言不讳的话,另一方面看上去你平时又没啥两样,依旧是痴痴傻傻,可说出来的话为什么又是这般的准确。
她此时跑到桓鸩的身旁,蹲下身来直视着他,就在他的面前抱膝吟啸,“看看你的病有多么可怕,你生命中所,有认为重要的人,都已经抛弃了,而你并没有做出当机立断,而是选择毫不知道的沉浸在其中,其实你什么都知道,可什么都做不了,空有一身医术相医治的天下,以至于治愈人心,可到头来呢?
你什么都留不住,也谁都拯救不了,看起来多么的悲哀呀,你为他们尽心尽力,而他们始终当你是一个棋子,不需要的时候就扔在一旁,最后怕是还要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就像现在的我一样…”
鸢儿头一次将道理说得如此明白,世事看得如此透彻,毫不避讳的指出每个人最心痛的地方,可依旧是一脸笑意的说着,她好像什么都分不清楚一样,肆无忌惮的开口句句话,直戳人的心扉。
她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庭院之内,几个人迎风伫立,看着她癫狂奔跑的样子,没有任何人加以阻拦,她跑到高晚悦的面前,目光也是盯着她银灰色的双眸,高晚悦越是躲闪着她的目光,她越是要看得仔细。
“你的眸色真是好看,难怪会引得这么多男子为你折腰,可再多的人对你真心以待又能如何?”她爽朗的笑着,望着天边明亮月光,冰冷光亮,照亮着大地,却不能照进人心里。
“你受过一次伤,就为此一蹶不振了,想方设法的让自己忙碌起来,可是一旦闲下来,就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是滋味,你也尝试过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来取代呢旧的感情,可是夜深人静之时,还是忘不掉当初的美好…”
鸢儿指着高晚悦,“你将自己封闭的更加严密,已经没有人能走进你的内心了,你的心里也装不下别人,你只想要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从来不管别人的感受,在你高晚悦的心里,也是你自己比任何人都重要,这样看来你与元怙当真是挺像的!”
“还有你苏放…”她走到一直朝着她走来的苏放的面前,用手指指着他,“你的忠心耿耿,说的不好听一点,你就是他身边的鹰犬,让你做什么便去做什么,没有一点自己的思考,你不过是不会思考的兵器…”
鸢儿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放就将剑刺向她,她感到小腹一凉,低着头看着那露着寒光的宝剑,鲜血顺着剑尖我躺到地上,颜色依旧是暗黑红色的,嘴里涌出大量的鲜血堵住了她想要,说些什么的嘴,“你不会有好结果…”
只留下这样一句话便倒在地上,一双杏核状的双眼,瞪得大大的看着天空,她最后一眼应该是看到了美丽的月光吧,死之前还能看一眼最美好的事物,也是她最后的安慰吧。
可是她将双眼睁得老大,像是死不瞑目的模样,或许是带着不甘心,想要亲眼看着这些人的结局是什么样子,可是现在她永远不会知道了,但也应该为她感到高兴,这样就是解脱了吧,再也不会承受痛苦,身体和心理上的折磨。
死往往是这个时代最好的解脱,活着就很艰难,想活着就必须舍弃自我,而那些又不甘心趋炎附势,舍弃本心的人,才会活的痛苦与艰难。
高晚悦别过头去不愿意看到这可怕的一幕,虽然她已经经历过很多生死离别的场景了,可每一次见到这样的画面,都会忍不住心软起来,更何况是曾经失去同门的姐妹,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心竟会隐隐作痛,看着她这个样子竟也觉得有点可怜。
一行同门的师兄妹们,现在也只剩下他们三个了,现在关系已经僵硬,怕是没人再会想回到当初的时候了,其实也是心知肚明,根本就回不去了。
这世界上一切事物都在运动,就如向东滚滚逝去的流水,从来都没有倒流的时候,覆水难收,已经变成现在的样子,就只能难接受,任何努力都是白费的,并且毫无结果。
高晚悦走到鸢儿面前,跪在她的身旁,轻轻的将她的眼睛阖上,既然他已经不在人世了,那人是世间一切的恩恩怨怨,前尘往昔,都是不作数的了,再有什么纠葛也只是上一世的事情,如果真的有来生,宁愿选择不要再相遇,但愿她来生可以做一个为自己而活的人。
高晚悦双手合十,为她默默的祈祷,她的身上或许有过什么罪孽,但似乎都是为了活着而已,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本就是你死我活的结局,愿她来世,可以与自己真正心爱的人常相厮守,幸福快乐的走完一生,不用再像现在这样委曲求全,卑微的爱着,最后什么都得不到,只能无辜惨死,走得这样凄凉。
“夜鹞,人都已经不在了,何必在此惺惺作态呢?”元怙看着高晚悦,冷眼嘲笑着她现在所做的一切,这优柔寡断的性子,果真没有任何改变,仍然和从前一样,紧紧抓着不放,我到最后,也只能这般的叹息不止。
“我曾经说过,我不是夜鹞,只是高晚悦。”她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在鸢儿的身上,慢慢的站起身,因为鸢儿的死,也只是一个插曲,不能为了这一点点的悲伤而忘记了,仍然存在于眼前的危险。
“有何区别吗?现在不都是任由宰割吗?”元怙摊开手,一副无所谓惧的样子,好像在自己的印象中,他什么都没有害怕过,因为一切都会在他的预料之内算无遗策,但真是最有安全感。
元怙站在原地,苏放也走到了他的身后,等着他下一步的指令,好可以随时行动,高晚悦看着他道:“元怙,你我始终是站在对立两面,最后肯定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我愿意如何与你无关,而你也与我无关,无论你再怎么看不惯,我我现在依旧站在这里,若是你真的想要抹杀点我的话,那你我就堂堂正正的较量一番!”
战书已下,但是从她离开大魏开始,就已经打定主意,与他斗得你死我活,不死不休,他想要的东西永远会尽力的阻止,哪怕不能改变什么,也要把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全部摧毁。
“较量?”元怙笑出了声,“难道你还没有看见现在的局势吗?是你应该考虑考虑如何求饶的问题!不然你以为,你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吗?”
高晚悦环视四周,虽然眼下只有他们几个人在这里,可是不能忘记在这黑暗之中,仍有隐藏的黑衣杀手,在不远处随时会在背后出手,高晚悦双手紧紧握拳,她不会就如此罢手,那些加诸给自己的痛苦要全部从他的身上讨回来,方可解心头之恨,和这两世的生死之仇。
“你就是太过自大了,因为自己什么事情都可以处理的很好,可是到头来,若是没有桓鸩的帮助,其实你什么也做不好,为什么不肯面对现实呢?你就是这样的人,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看来元怙是要在击败鸢儿的心里放线之后朝着高晚悦下手了,虽然是差不多相似的手段,但也不同,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要将一个人的内心完全击垮,才可以完全的俘虏这个人,让它听命于自己。
而鸢儿的死,也可以说是意外,或许也可以说是必然,但是高晚悦却不同,对待她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也气急败坏,怒意可以干扰她的判断,只要她一慌乱起来,就没有办法,冷静的思考也缺少了,准确判断的能力。
“元怙啊…你当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想做些什么吗?如今一行五人只剩下我们三个,那两个人都是因为你而死,这血海深仇我一定要向你讨回来,或许我们终将会在另一个世界相见,不过看起来你应该会先走一步,先去那边向她们忏悔吧!”
若不是因为他的挑拨,五人的结盟或许不会这么轻易的松散,可如今荡然无存,什么都没有,剩下也找不到半分从前的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