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又岂能料事如神、算无遗策?”高晚悦略带不满的说道,这世间之事又怎么能被人知晓,只有事实或者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才能被人准确的知道,而只要是推测的事情就有赌博的嫌疑存在,都是不真实的。
“您太过自谦了。”桓鸩笑了笑,“长公主殿下无论您要做什么,小可都会倾力支持!”眼下的困境其实并不难解决,想要安全的转危为安又不失大国风范,着实为难。
“桓公子也不要太过劳心劳力,还是去陛下面前尽力就好。”高晚悦嘴角勾笑看着他,做这一切也都是无用的,若是现在高洋不能尽快醒过来的话,那一切都是白费的。
在这里就是重男轻女的存在,因为她现在还是高家的人,但不过是嫁出去的女儿那也就是泼出去的水,再与娘家无关了,所以这朝政之上的事情,还有那么多的男子仍在争先恐后、前赴后继的上前,随便的来一个所谓的贤能的人,就像是高演这样的,她就会被抛到脑后了。
身为女子的悲哀,不光是千年之后,在这里也是有着的,就像是一颗积压已久毒瘤,即便是剜去了所有腐烂的肉也会留下伤痕,在她的心中甚至是身体上留着最深的伤痛!
“陛下身边现在不能离人照料,长公主还是安着心腹伺候吧!”桓鸩苦口婆心的劝说着高晚悦,或许在心底的深处,他已经习惯了为她操心,也正值因为如此,他才会奋不顾身来到这里。
“心腹?本公主除了桓公子,在这宫中可还有心腹了吗?”高晚悦苦笑,这桓鸩也就是她现在唯一能任用的人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也需要拢着桓鸩,与他筹谋的事情不能告诉别人,也是有苦衷的。
“小可,定当尽心!”桓鸩行礼离去。
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这太极殿的牌匾,流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这里是所有人都梦想的权力中心,城外的那两位王爷,也是为了可以正大光明的走进这里,才兵临城下,这里当真是有如此大的魅力吗?
摇了摇头,这本不是应该他思考的事情,永远不在他的心中有着烦恼,可如今,看着这么多的人为此着迷、沉沦,他竟然也对着权力感兴趣了,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千百年来无数的人一心扑在争权夺势之上。
其实,到了现在皇权正统之说,已经荡然无存,这是谁家的天下全是需要靠着武力解决,只有变强才是正道!
邺城外,常山王高演与长广王高湛在营帐内自信的看着收到的书信,高演眉头紧皱,双手紧紧的抓着手中的字条,对于他来说这无疑是一份挑衅。
李公公弯着身子,恭谨的说道:“常山王殿下,乐阳长公主请您与长广王殿下,参加晚上 的家宴,一来是为了一解太后的思子之情,二来也是为了二位王爷来探视陛下,还请准时赴约。”
他一直在旁边察言观色,对于自己这次前来,还是十分危险的,若是他们拒绝了,自己就会被斩杀在此,而在帝都脚下,他们也不敢如此放肆,毕竟自己还是作为陛下的内侍身份前来的。
高湛在一旁一直盯着高演,不知道他会做出怎么样的回答,可是现在两人只身入城还是要冒着危险的,那位他从未蒙面的高晚悦,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可是听着她的事迹,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蛇蝎心肠、阴谋手段现在都呼之欲出了,但这天下毕竟不能被掌控在一个女子的手里,他们接到母亲的手书之后,就带着兵马日夜兼程,可是却被拒之门外,若是真的有那种可能,母亲也会站在自己这边,取而代之,也为之不可啊!
“兄长,我们不能去啊!”高湛一身缁衣黑色,金冠束发,他伸出手拦着高演,冒着这样的风险前去,还是着实危险的,他们现在被动的很,高晚悦占据着整个皇城,若是要对他们下手,自己还是很危险的!
“湛弟,我们既然是来此探望陛下的,不入宫还是说不过去的,况且这么久都没有见到母后了,还是要入宫拜见!”高演站在那里,说出的话更像是一种命令,不能让人违抗的语气,刚正不阿的语气,更像是一个古板的人。
“那高晚悦绝非善类,如此请你我兄弟二人入宫,定是要借机除掉我们二人,到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定是凶多吉少了!”高湛更为着急,眼角眉梢都流露出担忧的神色,对于自己而言,性命怕是最为重要的。
即便是皇宫之中有着母后,倒是不需要那么太担心,但毕竟母后现在不掌权,要不然也不会派人偷偷的给他们兄弟送来手书,以求解决现在的困境,这足见现在依旧被高晚悦掌握了整个邺城,
怕是只要迈进了邺城一步,就会身不由己起来了,一切都落入她的掌控,而且听闻那高晚悦手下有一医者,医术高深莫测,也一直为太后娘娘诊病,可一直不见好转,这病体一拖再拖,已经好几年了,却始终不能痊愈。
“二位王爷,若是有了决断,就尽快随小人动身吧,乐阳长公主还在城门恭候二位呢。”李公公的声音有些冰冷,听在他们二人的心中却是那样的紧张,
他也不过是一个内侍,从前侍候在陛下的身边,现在一直在高晚悦的身旁,怕是已经学到了那女人的神色,与她的气度有几分相似了吧,也只这般的盛气凌人!
“我独自去,湛弟你就留在这里吧。”高演拍了拍高湛的肩膀,故作轻松的看着他,这一趟是必须要去的,无论前方是怎样的艰难险阻,也是要走一遭的。
“兄长,走吧,我与一同前去。”既然是两个人一同起兵来到邺城的,那就是要同甘共苦的,哪有让兄长一个人独自前去的道理,那他高湛难道是怕了这一小女子吗?都是留着高家的血脉,又怎么会退缩呢!
二人骑着骏马,一身缁衣浓墨的如墨一般的漆黑的颜色,看上去也是俊朗不凡,当真是出了高洋剩下的大多数美男。
高晚悦的嘴角带着笑容,对着身后一身紫衣的桓鸩说道:“高家出美男,果然名不虚传啊!”
她曾经见过高演,仅仅是数面之缘,也是难以忘怀的,不过对他更多的是一种敌意,也很难真正客观的评价,人一旦带着先入为主的观念去看待别人,就会造成错觉,甚至是错误的判断。
“长公主殿下您过谦了,乐阳长公主的姿容在这邺城,也是无人能比拟的!”桓鸩嘴角上扬,看着眼前的女子,眉角眼梢的英气,丝毫不比那些男子逊色,更多的是一种别样的风韵。
“桓公子今日很会说话嘛!”高晚悦笑得更加灿烂,要说这世间没有人不愿意听夸奖称赞的话语,自己也是个俗人,也不能免俗,不过短暂的开心之后更像是一种惊醒,时刻提醒自己,提防身边的人,也提醒着自己,不要轻信这样的话语。
那高演与高湛双双下马,高晚悦却也带着了笑容迎了上去,“二位兄长一路劳顿了,小妹特意略备薄酒,为二位兄长接风洗尘!”
她的笑意更多的是为了掩饰心中的不安,微笑便是她最好的伪装,也是为了能让他们二人放下心防。
她的脑海中始终都回想着千百年来流传着这对高演的评价:长于权术。
自己或许并不善于玩弄手段,在他的面前也是小巫见大巫起来,所以每一步都必须更加小心谨慎,不让人看出端倪,而今天在这皇宫摆下这鸿门宴,也是为了给他们一些警醒敲打。
“要闻小妹贤名,今日幸得一见啊,果真举止端庄,气度不凡。”高演走了过去,与高晚悦寒暄起来,他们不喜欢这种所谓的客套,但又不得不极力敷衍着。
“酒宴早已经备好,二位兄长快随我入宫吧。”高晚悦说着就为他们引路,自己一片热情,赤子之心,天地可鉴。
那高演却有所迟疑,试探性的问道:“小妹,我们不先去拜见母后?”
高晚悦脚步停顿了一下,笑容也淡淡的褪去,他们之间的嫌隙也有些不可收拾了,果然进宫的目的就是在于见那位太后,好里应外合打她个措手不及吗!
“母后早就歇下了,这天都黑了,再去打扰她老人家也着实不好,二位兄长可改日觐见。”
既然今天见不到,那就说不准是哪天在会让你们会面,这也是缓兵之计,毕竟他们仍是王爷之身,在宫中没有人敢阻拦他们的去路。
“到底是母后歇下了,还是你根本就没打算让我们兄弟二人去见母后?”高湛在一旁对这位所谓的妹妹早有不满,听了此话更是心中愤怒难平。
高晚悦转过身,脸上早就没了笑容,这么久了还没有听到谁敢如此说她,倒也觉得好笑,羊入虎口,还当真是没有察觉啊!
“小妹早就听闻二位兄长,对陛下恭敬有嘉,谦顺有礼,不曾想对母后的孝心也是如此深重,但是小妹考虑的不周到了,那我们就先去拜见母后吧,!”她看了看身后的李公公,示意他先去宣训殿传话,
“正巧,今日桓公子也在,正好可以为母后照拂凤体,也不会有不妥当了。”又给身边的紫衣少年使了眼色,有他在自然自己什么都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