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一家猎户,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借点东西。安哥儿,你保护好你二姐。”
谢锦程对这里似乎很熟悉,他们三人在一家猎户家停来,谢锦程只身往猎户家走去。
他猎户似乎外出捕猎了,许久未归了,门是虚掩着的,门环上铺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谢锦程站在门口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觉得没有危险后,他从衣袖里抽出一把匕首,握在手里,推开门,抬脚往里面去了。
很快他又退了出来,身子绷得紧紧的,谢锦安瞧出了不对劲,拉着谢锦芸就想逃,忽然从地面上突然冒出了许多官兵,手里举着弓箭,黑压压的人群将他们团团围住,只要他们往前跑一步,就会变成刺猬。
谢锦芸看着凭空出现的官兵,双腿发软,一双抱着包袱的手在发抖,完了,一切都完了。
谢锦程从猎户家退出来后,一个斯斯文文的少年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身旁还跟着一个少女,这两人正是当初前去边关的白洛和路瑶。
看清来人后,谢锦芸极其尴尬,平日里的高傲让她无颜面对他们,侧着身子,偷偷用包袱挡住自己的脸。
“谢大少爷,今日真巧,没想到这荒郊野地,居然还能遇到你。你们这是去逃荒,还是去打猎呀?”白洛说道。
“咦?那不是谢二小姐吗?京城第一美人呀,本郡主今日算是看明白了,所谓的第一美人,也不过是包装出来的,谢二小姐这模样,想必连南宫钰见了也认不出来。”
路瑶这是故意往谢锦芸的伤口上撒盐,谢锦芸最在意自己在南宫钰心中的形象了,以至于在南宫钰先前都是端着的,此时这般狼狈的模样,最是害怕被熟人看见,更别说南宫钰了。
路瑶早就看不惯谢锦芸了,一直想替苏无忧出口气,今日有机会了,她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
“谢二小姐,你躲什么躲,回头拉着你,在京城绕一圈,让全京城的人好好看看你的风采。”
“够了,你闭嘴。”谢锦芸恼怒成羞,索性放下遮住脸的包袱,“你想替她出气,晚了,她早就死了,就算出了气,她也看不见了。”
“她看不见,本郡主看得见,本郡主会一五一十的讲给她听。”
“白洛,你违抗圣旨,私自回京。”
谢锦程偷偷看了一圈四周,心里默默盘算着如何逃出去。京城的局势如何,白洛的出现,已经有了答案,摄政王府已经是自身难保了。
“你不说,本世子差点忘了,圣上私底下给本世子颁了一道圣旨,让本世子不日后进京平叛,本世子算着好些日子没见着谢大少爷了,边想约谢大少爷一起去喝几杯酒。”白洛说完后,挥了挥手,“拿下,委屈三位了。本世子奉劝几位,圣上下了口谕,违抗者,杀无赦,你们自个儿掂量,对本世子而言,死的,还是活的,都不重要。”
一旁的路瑶差点笑了出来,自从得知苏无忧离世的消息后,她每日郁郁寡欢,恨不得立马进京替苏无忧报仇,好在有白洛在一旁劝着,她这才老老实实的跟着白洛一块回来了。
谢家兄妹三人素来心高气傲,这回被白洛和路瑶当众取笑,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尤其是谢锦安,他年纪最小,平日里又是被惯坏的那个,第一个就跳了出来。
“有本事,杀了老子,在这里说些没用的话。”
谢锦安刚往前走一步,一支箭就插在了他的脚跟前,吓得他急忙退了回来。
“这位是谢三少爷吧,啧啧,谢大人在天牢若是有你这点气性,也不至于连命都差点没了。全部带走。”
白洛不愿跟他们多说了,挥手让官兵将谢锦程他们三人押了起来。
“哦,忘了跟谢大少爷说了,乔家的码头如今被官府接手了,没有官府的通文,任何人不得出海,本世子劝谢大少爷还是歇了心思,省得连累了他人。”
白洛这个他人另有所指,似乎谢锦程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应该是他背后那个人的掌控之中。
想到这,谢锦程仰天大笑,不止是他,全天下的人都低估了他,他才是真正的赢家。
摄政王府完了,谢府完了,所有与摄政王府沾了关系的都完了。
谢锦芸看着失魂落魄的谢锦程,眼神也渐渐暗了下来,踉踉跄跄的,任由官兵推着走。
京城的局势彻底变了,眼见南宫拓胜利在望,觊觎多年的皇位唾手可得,却未曾料到白洛会回京,甚至把镇守边关的将士带了回来,这些可是在战场上见过鲜血,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进城后,很快占了上风。
那些与南宫拓父子一块进宫逼宫的官兵突然反水了,这一次,连南宫拓自个儿也没算到,他身边的亲信居然是南宫离埋在身边多年的棋子,最后死在了乱箭之下。
而南宫钰则在清风和溪风的护送下,逃出了皇宫,最后消失在京城。
京城渐渐恢复了平稳,吓了好几日的老百姓终于敢打开大门了,与官兵们一块冲洗着街道上的鲜血。
京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祥和。
那些勾结了摄政王府的官员,一个接了一个被拿出来问罪了,谢府自然也逃不过,谢成以通敌卖国,结党营私之罪,三日后问斩,府里的其他人被流放三千里,只有谢锦芸被买去了青楼,她大概是所有女眷中,下场最惨的一个。
大成的官员这回算是重新洗牌了,连那些暗桩都被南宫离的人拔了出来,南宫拓在大成所有的势力被清算得干干净净。
这次逼宫中,也有萧家,萧家出身的萧贵妃也被关进了天牢,而太后则被禁足在慈安宫。
距离叛乱过去了半个月了,京城的人也渐渐不在关注叛乱一事,唯有那些没有站到摄政王府那边的官员,偶尔还会庆幸。
这一日夜晚,经历了一场血雨腥风的皇宫早就恢复了平静,太后的慈安比往日冷清了不少,大殿外,夏公公守在外面。
“太后娘娘,您说南宫钰逃到哪里去了?”
南宫离冷冷地看着跪在菩萨前敲木鱼,念经的太后,不过半日,她的两鬓已经生出了白发。
“他若是知道自己的母亲还好好的在皇宫,会不会回来救她?”
太后猛地停了下来,转头看着南宫离,“你在胡说什么?”
南宫离笑了笑,从衣袖里掏出一样东西,按了一下,里面放出了一段说话声,正是太后和南宫拓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