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凡在山林中修炼,不知不觉,已是凌晨两三点钟。
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他长长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
“这个时间段,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一般来说,凌晨两三点,正是人们睡的最沉的时候。
有些睡得比较死的,打雷都无法惊醒。
片刻之后,楚云凡侧身一滑,轻飘飘从大树上跳下。
辨明了方向,直奔水月寺而去。
此时,山林中漆黑一片。
脚下的杂草上沾染着冰凉露珠,把他鞋子都打湿了。
两旁的林木也是黑黢黢的,如同沉默的巨人。
当楚云凡来到水月寺门前时,四周出奇的安静。
除了呼呼的山风,连只活物的鸣叫声都没有。
楚云凡绕到后院,从低矮的院墙翻身进去。
只见这座古旧残破的寺庙,在浓墨一般的夜色中,就如同一只蛰伏的老兽,安静的可怕。
后院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光亮,隐约可以听到几个打鼾声,料想那些僧人们应该都在睡梦中。
楚云凡脚步轻盈,快速在后院排找起来。
前前后后,地毯式搜索了三遍,他连院子里的深井都查过了,也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无奈之下,楚云凡折身来到前面佛堂,继续搜寻起来。
当他来到佛堂最中央的主殿时,却发现这里的房门是开着的,一阵低沉的诵佛声隐隐传出。
楚云凡轻手轻脚走过去,就看到几尊巨大的佛像之前,一道黑黝黝的身影,仿佛石化一般,正一动不动坐在蒲团上,口中低低念诵着佛经。
这里没有开灯,但楚云凡从声音和背影就能判断出,此人正是他救过的那个云渡禅师。
看样子,他这是在打坐参禅。
这主持,还真不是白当的,三更半夜还不休息,在这里钻研参悟,想来应该是个对佛法相当执着的人。
再或者,人年纪大了,睡觉少,以之来排遣时间也是有可能的。
至于不开灯,也许是人在黑暗中,内心会更宁静,更容易达到物我两忘的状态吧。
可是,如此深夜,在这阴森黑暗的佛堂中,独坐参禅,怎么看都觉得有点别扭。
尤其云渡禅师面前那尊佛像,在楚云凡看来,不觉面目慈悲,只觉阴森狰狞。
不知怎的,对这个云渡禅师,楚云凡忽然有种看不透的感觉。
在他身上,楚云凡感受不到一丁点儿那种武者的气息,跟平常人无异。
可是心里却有种直觉,这位水月寺的住持,绝不会像表面上这么简单。
雷逆如果把夜朗囚禁在水月寺,云渡禅师应该不会不知情吧?
那么,二人之间,又会是一种什么关系呢?
楚云凡望着云渡禅师的背影,心中浮现起这些念头,种种疑虑又加重了几分。
不过,楚云凡并未忘记此行的目的。
他的目光仔细在佛殿内巡视一番。
这空荡荡的地方,除了佛像佛案、以及几个蒲团之外,没有其他,明显不能藏人。
楚云凡暗自摇头,只能再去佛堂附近的几个房间查探。
可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楚云凡不死心,把整个水月寺从前到后,各个角落又搜寻一遍。
直到夜空从黑变亮,东方现出了鱼肚白,仍然是毫无头绪。
此时,灯光亮起,已经有僧人陆续起床,开始打扫院落。
楚云凡懊恼不已,只能是暂时从水月寺退出,悄悄的下山去了。
这一次无功而返,他甚至怀疑,是不是黄铠消息有误。
就在楚云凡下山后不久。
“嗡嗡嗡!”
一架小型直升机,螺旋桨轰鸣着,缓缓降落在水月寺佛堂前的空地上。
云渡禅师听到声音,面含笑容,从佛堂走了出来。
虽然一夜未眠,但他看起来精神矍铄,神采奕奕,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
二十几名僧人,也从寺内各处走出,纷纷聚集过来,簇拥在云渡禅师身旁,神情肃穆地望向那架直升机。
舱门打开。
雷逆率先走了下来。
紧接着,他的心腹燕北,也拖着一个大号拉杆箱走了下来。
“师父!”
雷逆大步走到云渡禅师面前,躬身行了个弟子礼。
平日里威风八面的雷帅,在面对这貌似平平无奇的黑袍老僧时,却表现的无比低调,恭谨有礼,把姿态放得极低。
“嗯。”
云渡禅师微微颔首,目光闪动问道:“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雷逆当即指了指那个大号拉杆箱:“在这里。”
“打开让我瞧瞧!”
云渡禅师眼中精芒闪烁,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这一次,不同以往,正是我修为突破的关键期,绝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放心吧,师父,我有分寸,绝不会耽误您修为突破的!”
雷逆一边说着,一边扭头给燕北打了个眼色,让他赶紧将拉杆箱打开。
燕北没有言语,动作麻利地照做了。
“嗤啦!”
拉链扯开。
拉杆箱内,蜷缩着一个全身赤/裸的孕妇,处于昏迷状态。
看她乌黑头发遮住脸庞,皮肤白皙细嫩充满弹性,应该还很年轻。
那二十几名僧人,看到这一幕,顿时都有些两眼发直,口干舌燥。
他们在这深山古寺中,平时烧香拜佛的都见不到几个,更难得见到女人,自然是眼馋的很。
最无奈的是,没有云渡禅师的命令,他们谁也不敢私自下山,否则会受到严厉处罚。
这座水月寺,原来的住持云渡禅师,其实早在一两年前,就被这黑袍老魔头杀掉替换了。
而且这一两年内,他每个月都会迫害一名怀胎六月的孕妇。
不光取出她们腹中的婴胎食用,还会对她们施以暴行。
高兴了会喂药后放生,把她们变成疯子傻子。
不高兴了直接杀掉,抛尸山野,喂了野兽。
可以说是惨无人道。
可这些僧人们,只能任其摆布,不敢反抗或者告密,否则会死的十分凄惨。
更何况,幕后还有雷逆这样的大人物辅佐黑袍老魔头,他们想逃也逃不了,只能乖乖听话。
“师父,这个孕妇,是我早就物色好的,一直派人监视着。”
雷逆望着云渡禅师,声音恭敬的说道:“现在算下来,时间正好,她腹中的胎儿六个月零十八天,而且是头胎,对您突破到空槃境肯定大有益处!”
“哈哈哈,好!好好好!”
云渡禅师哈哈大笑,连声说好,神情中带着兴奋的癫狂:
“我今夜,正好散功完毕,现在正是最佳的破境之时!”
“雷逆,你进来,亲自为我护法,为师已经等不及了!”
“是,师父!”
雷逆拽起拉杆箱,走进了佛堂。
他的神情中,没有半分怜悯,仿佛拉杆箱中的女人,只是只小白鼠,命如草芥。
关门时,雷逆回头,对燕北吩咐道:“外头的安全,交给你负责,不要出什么乱子!”
“是!”
燕北抱了抱拳,低沉的答应了一声。
看到佛堂的门哐当一下关闭,他不由得暗叹一声,眼神中满是无奈和悲凉。
雷逆对他有大恩,他曾发誓,要当牛做马去报答。
可亲眼目睹雷逆一步步走进黑暗的泥沼,他真的感到非常无力,也非常痛心。
燕北知道,雷逆是个非常独断专行而且冷酷坚韧的人,他根本阻止不了。
他所能做的,也只能是奉命行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