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了住宿,林岚便抱着长生去香兰房间里睡了,至于那三人,那就不关她的是了。
李家两兄弟倒是睡得快,反观秦原却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动个没完,得亏床够结实够稳,这才没发出多大音响。
林岚卧室因为花卉的缘故,使得整脸卧室充满了花卉的馨香,香味清雅宁人,按理来说只要想睡的人在这种环境下很容易就能睡着。
可秦原偏不,一会儿觉得床板太硬了硌着他了,一会儿觉得被子短了遮不住他的腿,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好些时候,终于忍不住起了身来到窗前打开窗户。
外面的雨依旧很大,没有半点变小的趋势,秦原站在窗前看了好一会儿雨,直到发觉身上衣衫都沾了雨,整个屋子里都泛着寒气,这才意兴阑珊的关了窗户回到床上。
雨不知何时停了,受天气的影响,几人都难得睡了个好觉,等彻底睡醒时天已经大亮了,林岚躺在床上懵了会儿,好半天才回过了神来。
她穿好衣服喊醒香兰,开了窗户通风,让房间里的温度稍稍降下来些。
简单的洗漱好后她又去做了早饭,早饭煮的粥,想着家里又多了三个男的,多少还是出去买点东西的好,于是她和香兰说了声,便出门去买包子了。
待买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李家两兄弟不知何时已经走了,秦原还在,不过也打算回去了,他今天还有课呢。
招呼了秦原吃了早饭,待吃完后林岚又送了送他,让他回去好好教书,有时间的话帮她去一下周富贵家,看看他答应自己做的那些罐子和碗做好没有。
秦原应了她的请求,两人又并肩走了几步,待送到巷口了,林岚便没再送了,和他挥了挥手便回去了。
她走后,秦原却并没有回去,而是绕了个弯去了一家酒楼里,酒楼老板一见是他,立马将人迎了进去,七拐八拐的走了好一会儿,终于进了一个装修很是富丽堂皇的房间。
一进房间,秦原伸手在耳侧摸了摸,随即手一动,将覆盖在脸上的整张人皮面具给完整的揭了下来,随手扔在了桌上,露出一张看起来既精致又妖艳的脸。
“主子,此行可还顺利?”掌柜的躬身问道。
秦原也就是那少年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胳膊半搭在桌子上道:“还行。村姑到底是村姑,半点脑子都没有,我随口说了几句罢了,那林岚就起了疑心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姐妹两必然会生分,到时候我再说上几句,让她们彻底撕破脸,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主子英明”掌柜的道。
“那是自然。”少年哼了一声道。
“不过,”少年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这赵栖寒怎么想的,世间身份有那么多,他哪个不选非选什么教书先生,害得我现在还得装成这穷酸样办事,一想到要面对一群乳臭未干还穿的脏兮兮的小屁孩,我就瘆的慌,真怕他们靠近我,这身上脏的,比京城里路边的那些乞丐还要脏,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活下来的。”
掌柜的闻言嘴角抽了抽,心想那是因为您有洁癖,他们没有,而且您这高高在上的哪里知道平常人的生活,平常人有的吃穿就不错的,哪里会挑那么多,谁像您似得金娇玉贵的,吃穿用度之类的都是大雍朝最好的,连宁王都比不上您,偶尔穿一次平民的衣服罢了,有必要这么嫌弃嘛,想当初您的那一位心尖尖上的人可就是乡下农村里走出来的,您不是照样追着他屁股后面跑,跟哈巴狗似得,人家也照样没看您一眼,您还乐在其中呢。
眼下那一位虽然已经身陨战场了,可您这变得也太快了吧,这才过了多久啊,就忘了您曾经为了那一位也常穿这平民百姓的衣服吗?
不过这话他可没敢说出来,要知道面前的这位主儿可以说是放眼整个大雍朝唯一能够和宁王赵栖寒抗衡的人,要说赵栖寒阴狠手段毒辣,那这位主儿可以说是心机深沉不择手段了,这脾气古怪着呢,尤其是那位爷去了后,这心情变得可比老天爷变脸还快。
他这虽说已经跟了这位主儿好几年了,可却也猜不透这位爷到底在想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全力把差事做好,省的他一个不高兴了再把自己给处理了。
要说这位爷也是万金之躯,身子金贵着呢,以往都是待在京城里来着,这次也不知怎么就忽然来到这里了。
他也曾想过是因为宁王的缘故,可人家宁王都来这里好长时间了,他要来早来了,怎么偏偏在这抚州旱灾爆发人员流动巨大的时候过来,这不像是他的作风啊。
这位爷不是最讨厌去人多的地方嘛,以往像这种情况,他是决计不会来的,所以自己才没有那么早的对林家那姐弟三动手,生怕一个不注意让宁王发现,到时候他可就死的很难看了。
可没成想他还没动手呢,这主儿就来了,来就来吧,居然还亲自上阵了,这让他很是惶恐啊。
要知道上次这位主儿来虽然来了,也没待多长时间啊。
不过他也挺怕这位主儿来的,上次来一趟,小半天时间,杀了足足上百号人,那血流的,他看了都浑身发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生怕主儿一个看他不顺眼,让手下再把他给处理了,毕竟这种事太常见了。
于是他立马道:“大概是因为教书先生这个身份方便打探消息吧,不然宁王也没必要用这个身份。”
闻言,少年瞥了掌柜的一眼,一脸这特么还用你说的表情看着他,看得掌柜的都觉得心虚,身子不由得又往下弯了弯,哪里还敢再说话。
好半晌,少年才淡淡的开口道:“管他用什么身份呢,既然他想玩,爷奉陪就是了,爷有的是耐心,我倒要看看他耍什么把戏,还有,你去给我调查下那林家三姐弟的身份,越详细越好,赵栖寒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接近一个人,能被他看上的,都不会是简单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