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买到的配料该切碎的切碎,该装坛的装好后林岚才彻底停了下来。
其实也没多少事儿,但她就是不想太轻松,一旦放松下来,就得面对这次已经不算陌生的世界。
不过就算她不想面对,现实也由不得她了。
做好这一切事情后她也没事了,干脆回了屋子准备睡觉。
路过香兰的屋子时见她正聚精会神的坐在床上绣花,不由得抿嘴笑了笑。
如果忽略平日里香兰的唠叨和不耐烦,其实她还是挺不错的一小姑娘,虽说私心重了些,但这也很正常。
她也有私心啊,她就想一门心思扑在做生意上,别的什么都不想管也不想做。
香兰的私心其实她也知道,香兰和她一样,只不过香兰年纪小,不善于隐藏罢了。
如今香兰手里基本可以说是有固定的绣活了,人也忙起来了,长生是没什么时间带的。
她没时间带,只能由自己带了。
左右都要有一个人来带不是嘛。
香兰在刺绣,林岚自然是不会去打扰她的,想了想干脆上了二楼去了长生房间。
长生房间不算大,里面放着的东西也不多,只简单的书桌床椅之类的,衣柜也是小小的一个,墙边还有个书架,书架上放了几本书。
书都是秦原买了给他的,说是教长生识字的,书上大多数都是些图画,只在每张图画下写了几个对应的字,比如山川河流以及虾兵蟹将之类的,还有些是植物以及动物图册,都是很容易辨认的。
林岚进去时,长生正趴在床上看着书,林岚走过去一看,发现是本教人认植物的书,不由得笑了笑,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长生头,问他道:“长生啊,这些书上的字你都认识吗?知道怎么读吗?”
长生见她坐在自己旁边,立马起身抱着她笑眯眯道:“姐姐,姐姐。”
“嗯,乖。姐姐在。”林岚把长生抱了坐自己腿上,逗了他一会儿道:“长生这几天在夫子哪里认得多少字啦?能告诉姐姐吗?”
“能。”长生点头道,“我认得好多字啦,夫子都夸我聪明呢!”
“那认得的那些字有哪些啊?你都会写吗?”林岚又问。
长生想了想,站起身来走到书桌旁,从抽屉里拿了沙盘出来,朝林岚打招呼,让她过来。
林岚闻言走了过去,她还是挺好奇孙秀才都教了长生什么的。
私塾里每天穿出来的读书声挺大的,她在半山腰都能听见,不过因为距离的问题,听得并不清楚罢了。
只见长生坐在床上,拿了简易的树枝充做笔,在沙盘上一笔一划的认真写了起来。
沙盘不大,上面只装了薄薄的一层沙土,长生写起来还算不费力气。
长生写了五个字,林岚一眼就看出了那五个字是两个人名。
一个是秦原,一个是赵栖寒。
会写秦原名字林岚还能理解,毕竟秦原也是夫子,也教长生写字。
可这赵栖寒,林岚就不能理解了,不单是因为她看到这个名字就下意识发怵,主要还是因为这三个字的笔画都挺多的,一般来说教小孩读书写字,都是从笔画少的开始教起来。
赵栖寒这三个字笔画可不少,怎么看也不像长生这次刚读书几天的人该学的字啊。
林岚正想着呢,就看见长生指着赵栖寒三个字对她道:“他,好人。”
林岚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看向长生问他道:“好人?”
“嗯嗯。”长生用力的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她,见她满脸疑惑的样子,想了想干脆又跳下了床,一路小跑到衣柜旁,蹲下身子费力的拉出衣柜底下的厚重抽屉,在抽屉里翻了翻,找到一本书,又关上抽屉拿着书跑到了床边,塞到林岚手里,对她道:“姐,你看,好人。”
林岚接过书翻开一看,第一页赫然印着一张画,画上是个人,但只是个背影,连个正脸都没有。
林岚沉默的看着长生,不知道长生拿这东西给她干嘛。
长生见她看向自己,立马指着那张画道:“人,好看,宁王。”
林岚:……
这丫的就一个背影罢了,说谁都可以,他怎么就知道是宁王?
莫不是那孙秀才告诉他的?
可那孙秀才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平时教书都规规矩矩的,很少和学生们说书本以外的东西,怎么看也不像会告诉长生这图是谁的人啊?
孙秀才不是这种人,也不会买这种书,倒是秦原会买,他时长去书店买书,基本什么书他都有,也什么领域都涉猎,就连那种特别高深莫测的阵法书他都买来着。
如果这书是秦原给长生的,那就不足为奇了。
秦原毕竟也是教书先生嘛,而且她记得秦原好像依稀和她说过,长生认字能力一般,但看图记忆能力尤强,如果单纯只让他学字,他可能好一段时间才能学会一点,但如果有插图,那么学习能力就会迅速增强。
若是因为这个原因秦原给他买这种图画书教他认字,这也是无可厚非的。
为了印证自己的这个想法,她试探着问长生道:“长生啊,告诉姐姐,这书谁给你的,孙夫子还是秦夫子啊?”
长生闻言立马道:“秦夫子。”
林岚心下了然,心想果然是他,不过她也没多想什么,虽说现在她听到这个名字就发怵,不过她也知道这只是个名字罢了,而且还是传说中的人,那个高高在上只手遮天的宁王,离她这种乡野村民十万八千里远呢,因此也没当回事。
不过在看到这个所谓宁王的背影图时多少还是有点反感。
毕竟她之所以这么匆忙的搬家到县城,和这位素未谋面的宁王多少还是有点关系的。
要不是他那恐怖的训练营被孙秀才知道了,孙秀才得知长生符合训练营条件,几次三番让她同意住宿的同时还请训练师过来教导长生,她是绝不可能这么快就搬家的。
不过现在想想,似乎也有哪里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就感觉一团迷雾笼罩着自己,自己想出去却怎么也出不去,只能在迷雾中逐渐摸索着出去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