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松枝的房子在上冻前就盖起来了,窗户门也按上了,院墙也打好了,只剩下盘炕盘锅灶,这用不了几天,这时候乡下还不实行装修,只要盘炕盘锅灶就能住进去。
贺松枝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叶楚楚看她,不明白她为何这么说。
贺松枝道:“孟大盖房子了你知道吗?”
“知道啊。咋了?”
“他盖得晚,院墙没打门窗没按,可人家就搬过去住了!”
“啊!没有门窗咋住啊,这冬天多冷啊!”叶楚楚惊呆。
“可不是咋的,可人家说了总比果园的窝棚强,至少这是个房子。”
叶楚楚想象不出来,这么大的冷天,没门窗咋住。
“他用草帘子把门窗堵上,盘了炕,炕在后屋,只开了一个小窗户,做饭的地方烧了个泥炉子。我去过,我觉得也冷,可他说不冷。”贺松枝道:“看看,我都不如人家一个半大小子。”
叶楚楚叹了口气道:“他后爹对他真的那么不好吗?连一个冬天都不能过了?”
“不知道。他也没说过不好,他娘只说他后爹脾气不好,可我觉得要是对他好,他不至于这样。”贺松枝道:“所以我想好了,开春我就收拾房子,吊个顶棚,屋地上铺上砖,墙面上糊上白纸,就行了。”
叶楚楚见她眼睛亮起来,显然向往起新家来,笑道:“这些活下来用不了几天,我看种地之前你们就能搬过来了。”
贺松枝忽然想起一件事:“楚楚,是不是咱们明年春天还要分地啊?”
“还要分吗,不是分了吗?”
“我听文志说,以后每年都要分一次,不然大家不愿意。”
“好像是有这么个事,可这样也太麻烦了吧?”
“没办法,有的家死了老人,地就抽回去,有的家生了孩子,就得分一个人的地,不一年一分大家伙也不干啊。”
“可不是有机耕地吗?”
“那就不清楚了,要是明年我们分家,我们正好是三口人的地,跟你一样。”
叶楚楚汗了一下,到现在她也只知道自家的地在哪,还从来没有去地里打理过。
不用奶孩子,贺松枝在这待到了中午才回去,叶楚楚送走她小白杨也醒了。
“小白杨醒了啊,饿不饿啊?”叶楚楚把他抱起来去尿尿。
回来的时候,小白杨迷糊糊地道:“饭饭!”
“咱们吃鸡蛋糕。”叶楚楚在豆子锅里蒸了一碗鸡蛋糕,早就好了,端出来进屋吃。
有吃的了,小猴子嗖的过来了,吱吱叫着。
“去拿你的碗和勺子。”叶楚楚道。
小猴子赶紧去把自己的钢碗和勺子拿过来,叶楚楚给它分出一部分来,叫它坐在那吃,然后一点点喂着小白杨。
小白杨现在也会自己吃,不过吃的到处都是,叶楚楚觉得收拾的麻烦,就喂他。
“好吃吗?小白杨?”叶楚楚一边喂一边问道。
“吱吱!”小猴子在那边回答道。
叶楚楚笑了:“财财愿意吃啊,等晚上给你做啊。”
“财财!”小白杨看着小猴子眉眼弯弯。
“财财和小白杨一起吃。”
“叭叭!”
“叭叭晚上回来。”
“叭叭!”
“爸爸晚上回来。”
“叭叭!”
……
叶楚楚有时候都觉得儿子是不是故意的,翻来覆去地说同样的话,就是她这样耐心好的都觉得烦,可看他那认真的样,又不忍不回答。
“爸爸晚上回来。”
“吱吱!”小猴子叫起来,它吃完了,还想要。
叶楚楚分给它一些。
小白杨瞪大眼睛看了下自己的碗,对着叶楚楚也发出了:“吱吱!”
叶楚楚无语:“小白杨,不许学财财!你给我好好说话!”
小白杨看看小猴子。
“它是猴子,你也是猴子吗?”
小白杨一脸的疑惑,显然他并不明白他和小猴子的区别,不过他很快就忘了这茬了,专心吃起来,不时问各种各样的问题,当然都是两个字,三个字都很少。
吃完饭,照例小白杨要出去玩一会雪,回来跟小猴子坐在炕上玩,叶楚楚一边看着他们玩,看看时间拨通了京城叶母的电话。
“娘,你挺好吧?”叶楚楚问道。
“楚楚啊!你咋这时候打电话,你有事啊?”叶母忙道。
“没事,就是给你打个电话。”
“没事就好。”叶母放了心:“小白杨呢?”
“小白杨和财财玩呢。”
“你就打算养那猴子一辈子了?那也不是长法啊。”叶母道:“它是猴子,就不是家养的东西。”
“我是不会把它送动物园的。娘,你别说了,能养到哪算到哪,以后它上山就上山去。”
叶母叹气:“我在这边听说了,养猫狗行,鸟也行,可猴子那样的不让养的。”
“这里不是京城,没事。”叶楚楚不想和叶母谈财财的去向,就转开了话题:“娘,一锅豆子放多少糖精啊?”
“你煮豆子了?”叶母有些意外:“你要蒸豆包啊?老大媳妇没过去给你蒸吗?”
“我没叫我嫂子来。雪这么大,万一滑到了摔着咋整,我们村有两个上集的人,一个摔断了腿一个摔断了肋骨,我还是自己蒸吧,又不是不会。”
“你会蒸?”
叶母很是怀疑,自己的姑娘虽然做饭很好吃,可做饭和蒸豆包是两回事。
“有啥不会的,熟了就行了。”叶楚楚和亲娘显摆:“我发了一二盆面,我算了一下,我们的锅能蒸出三锅来,我再撒半锅年糕,蒸几锅馒头就行了。”
“你还要撒年糕?”叶母笑起来:“那撒年糕可不是一般人能撒的,整不好上面就是生的。”
“没事,我试试。”
“试试吧,你自己过日子了,这些东西也该学着做了,老是指望别人也不是个事。”叶母道,嫂子不是亲娘,不能老麻烦人家:“我记得去年是文韬买的豆包吧,今年咋不买了?”
“我不叫他买了,我想自己做。”
“有出息!”叶母夸奖了一句。
叶楚楚笑道:“那当然,也不看我是谁的闺女!”
“说你胖你就喘上了!”赵母笑骂道,说了一锅豆子放多少糖精,又告诉她一些蒸豆包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