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必要的几样家具,别的什么都没有。
房间很大,所以更显空旷。
不等她细看,门外传来开门声,她吓的躲进了衣柜。
男人推门进来,在书桌前坐下,他伸手拉开抽屉。
却突然停下动作。
片刻后,抬眸往衣柜处看了一眼。
洛萸透过柜门缝隙与他对上了视线。
那是一张,很好看的脸。
皮肤冷白,轮廓深邃。
可是那双眼却有种目空一切的清冷感。
洛萸不知道他是谁,但大概也能猜到。
她听妈妈讲过,周向然有一个二叔,不过他长居在国外。
洛萸怕被他发现,于是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来。
好在,男人似乎没有察觉出异样来。
平静的将视线收回,继续翻阅手上的书。
衣柜里的衣服不算多,空间够大,可是待久了还是会难受。
洛萸觉得自己都快闷出汗了,整个人也仿佛处在一种濒临缺氧的状态。
外面的男人却丝毫没有要出去的痕迹。
长期保持着同一个动作,她的脚麻的很,小心翼翼的换了个姿势。
还得观察外面的人有没有察觉到。
空旷的房间里,不时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大概也只有藏在里面的人自以为掩藏的很好。
他合上书,放在桌上。
终于起身出去。
洛萸松了口气,也彻底从狭窄的衣柜离开。
她是最后一个被找到的,因为没人敢进那个房间。
洛萸成了最后的胜者。
她高兴的坐在那里,面对他们的询问:“你到底躲哪去了,我都快把这儿翻遍了,也没找到你。”
洛萸神神秘秘的说:“秘密。”
然后她抬眼,正好看见,穿着黑色的毛衣的男人靠在露台,嘴里叼了根烟。
他的眼眸压下来,正好看着她。
余晖昏黄,他周身也被晕染。
洛萸冲他笑了一下。
嘴巴无声的说出四个字。
“谢谢哥哥。”
原来他们那么早就见过面了。
周攸宁只安静的笑,并没有告诉她,其实在更早之前,他们就见过了。
只不过是她忘了。
忘了也好。
-
洛萸原本还是有几分忐忑的,对于带周攸宁回家见她爷爷这件事。
不过到了以后,她发现自己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
周攸宁这个人,非常清楚如何让别人在短时间内喜欢上他。
没多会,老爷子就忘了自己孙女的存在,俨然一副他才是自己亲孙子的做派。
“我们阿盏不懂事,平日里还劳你废心。该罚的时候也别手软。”
洛萸皱眉,不满道:“爷,不是你说的,胳膊肘朝内拐吗。这才多会啊,就让他罚我了?”
周攸宁轻声笑笑,一句话就顺好了她炸毛的脾气。
“放心,不会罚你。”
瞧着他那点宠溺的笑,老爷子起身,悠悠叹道:“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知羞,长辈还在呢,就这么露骨的调情。”
老爷子说他去看看厨房进度如何,就不继续留在这儿碍眼了。
洛萸过去挽他的胳膊,撒娇道:“才没有碍眼呢,周攸宁才碍眼。”
老爷子笑道:“这么说还是爷爷更重要?”
“当然。”
两句话就把老人家闹的情绪哄好。
不过他到底也没继续留在这儿,年纪大了,在外面待久了就觉得身子乏累。
又不想让洛萸瞧出端倪来,索性找了个借口离开。
洛萸喝了口茶,指着院子里的树给周攸宁做介绍。
几乎都是有历史的。
不是被她爬过,就是在树荫底下跪过。
在她绘声绘色的描述之下,周攸宁大致也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来。
他好像对她从前发生的一些事情很感兴趣。
偶尔还会主动问起她。
洛萸有时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她的童年几乎都绑定了一个周向然。
周攸宁从未说过介意,但洛萸觉得,很难有人不介意吧。
如果是周攸宁有个陪他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并且那个人还是他的初恋。
只是假设而已,她都会生气。
所以她避而不谈。
肩上那个纹身她偷偷去洗掉了。
周攸宁每次都会尽量忽略掉那个地方,但眼神总是忍不住,无意识的往那边去看。
可这次,他只看到一个浅白色的印记。
很淡。
他动作稍有停顿,而后轻轻抱着她:“疼不疼?”
那点对她的疼惜和感觉到自己被重视后的喜悦,两种极端的矛盾情绪糅杂在一块。
洛萸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力道大了些。
然后问他:“疼不疼?”
他摇头,眼底带笑:“不疼。”
洛萸比刚才更力气大的咬了好几口。
周攸宁的力道突然加大了些,她仿佛瞬间沉入海底,又被海浪拍上岸。
全身的力气都被卸掉了,如同一颗海草,完完全全的依附在周攸宁的身上,轻轻喘着气。
她骂他变态:“哪有人被咬还这么兴奋的。”
她身上在流汗,周攸宁把暖气调低了点,替她把头发扎起来。
轻声笑笑,附和她:“嗯,我是变态。”
对于周攸宁辞职回去接手公司的事情,洛萸大致也听说了一些。
听说周启如今手上空有虚名,却没实权。
闹也闹过,但最后都没掀起太大的波澜来。
洛萸不想管这些,她永远无条件的信任周攸宁。
他不论做什么,肯定都是有他的道理的。
不过有时候她也替他感到难过。
她能感受到,周攸宁对文物修复是带着热爱的。
就这么放弃,他应该也有过不舍吧。
-
今年的江城比往年好像还要冷上许多。
就算是重视自己形象的洛萸每次出门也得把自己裹成熊一样。
这几天医院清闲的要命,许嘉凉一有时间就跑到洛萸这儿来串门。
两个人聊着最新的八卦。
哪个科室的男医生出轨女护士了,谁谁谁其实是个gay,还谎称自己钢铁直男。
接到许珏电话的时候,她们刚好中场休息。
喝着咖啡润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