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黎将黑衣人脸上的蜜蜂清理掉,又将他的下巴接了回去,剩下的几只蜜蜂拍拍翅膀飞走了。
席容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满头包的人,挪眼看向了旁边。
“是何人向听风楼买凶杀我?”席容问道。
黑衣人看了一眼柯黎,回道:“这条命令是上面人下的,我也不清楚是谁想要你的命。不过,这条命令是楼主亲自接了传下来的。那人应该认识我们楼主。”
席容呢喃道:“听风楼楼主?”
他印象中从来没有过这个人。
只是,能让听风楼楼主接的客人,想必必然不是一般人。
席容勾了勾唇,“看来,那人身份不简单。”
柯黎站在旁边见席容没有想再问的话,便自己问黑衣人:“听风楼到底在什么位置?”
黑衣人肿得跟馒头似的脸突然一沉,“这我不能说。”
“反正你任务失败回去也得死,你将听风楼的位置告诉我们,我们还能放你一条活路。”
“听风楼的人不会放过我的。”
听风楼只进不出,当初他们已经将命卖给听风楼,这条命便不属于自己。
柯黎看向黑衣人,说:“你看这批杀手里除了你全都死了,只要你将听风楼的地址告诉我们,我们便放你一条活路,你还可以找个乡野偏僻的地方度过余生。”
黑衣人眼神愣愣,好似在思考柯黎所说的话。
纵使能从这儿回到听风楼,他任务失败,也不会让他继续活着。
柯黎刚才说的话也不失去为一个好办法。
只要他假死,瞒过听风楼调查的人,便没人再会去找他的母亲与女儿。
等到没了风浪的时候,他回去带着母亲与女儿去一个偏僻的地方,一家人又可以过回舒适快乐的日子。
“我告诉你们,你们真的肯放过我?”黑衣人动摇地试探道。
“我们出手杀这些人是因为他们想要我们的命,你只要不继续想着你的任务,放你一命对我们没有坏处。”
黑衣人敛了眼神,片刻说出了听风楼的具体位置在雾都和如何进入听风楼的办法。
等她将消息说了出来,席容便示意柯黎将他松开,将人放走了。
雾都距离京城隔了两座城池,是东晋的最中间点,当初选行宫城池时原本定在雾都,只是那边天气常年处在雾气当中,最后定在了四季分明的现京城。
听风楼居然在雾都。
席容道:“看来得耽搁一段时间去一趟雾都,将听风楼弄清楚。”
——
“事情可明白了?”东方朔抬起眼眸,看着对面的唐婉月问道。
唐婉月沉默了片刻,说:“你确定要这么做?”
“确定,我自然有我的安排,你只要照做就可以。”
唐婉月点头,“我明白了,会按照你说的办。”
席家各个产业与朝堂上官员内人的铺子做上生意半个多月,此刻如果撤了之前的订单,这对已经付了定金需要要回定金的那些铺子是个沉重的打击。
一批商品会砸在手里,钱财也会有所空缺。
“嗯,也没有其他事情了。”东方朔摆了摆手,示意唐婉月可以离开了。
唐婉月站了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东方朔看着唐婉月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看你什么时候露出马脚。”
唐婉月的动作迅速,回去第三日便撤了所有的订单。
那些官人家里的内人原本见接了这么大的订单,高兴地拿着从没见过的定金给家里置办东西。
可此刻订单取消,那些被花了的定金要被要回去,这无一不是火上浇油。
此事没办法解决,最后都惊动的家里的官人。
“你之前是与席家做生意的?”
之前听闻与他交好的大人说与席家做了笔大买卖,此刻这么几件事情联合在一起,聪明人大概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近日,宫里皇上的身体又开始抱恙了,已经连续三日没有上早朝了。
看来是有人用席家来牵制他们站位了。
年幼受宠的七皇子,稳重成熟的抬着殿下……
席家这么做怕是想让他们站七皇子,毕竟席家主母与香妃娘娘是亲姐妹,这一出不就是为了护七皇子?
众人介是这么想。
可又过了一日,太子殿下宴请他们去沁香楼。
太子殿下宴请是一回事,可是地点为何订在沁香楼?席家的地盘?
这个问题一直迷糊着众人,知道他们去了沁香楼敷衍,东方朔跟他们介绍了账房里唯一的姑娘,“这位是唐婉月唐姑娘。”
唐婉月是锦绣布庄的老板之一,其中有几个大臣听内人说过。
“她是席夫人认的干女儿,也是现在席家的掌权人。”
这话如同重磅炸弹,让刚才安静的包间顿时吵杂起来。
众人纷纷侧头互相讨论起来。
“席家易主了?”
“之前就听闻席容去世了,没想到现在掌管席家之人居然是个黄毛丫头。”
“你可别小看这姑娘,锦绣布庄就是她与锦绣一起开的。”
“之前我还以为是席家……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得到了席家的支持。”
……
七皇子年幼,即便再聪明伶俐,没了让他与东方朔平衡的席家,那便什么都不是。
席家现在支持太子殿下,他们便也只能支持太子殿下。
支持东宫也可以落个好听的名声。
“诸位大臣有礼了,之前著有冒犯,等各位离开以后,我便会恢复与各家铺子之间的生意。”
在朝堂上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大臣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含义。
众人忙点头示意,“多谢姑娘了。”
这顿饭吃得还算欢快,众人都笑嘻嘻地离开。
唐婉月看了眼桌上的残羹,对东方朔道:“后期的事情我会让他们处理,完了我们就互不相欠了。”
东方朔挑了挑眉,依靠在门框上,一双眼睛打量着唐婉月,“之前说过,上了我的贼船,可没有那么容易下来。”
“可当初我们也都说好了,我让你帮忙救出江家一家老小,我代表席家让朝堂上的官员支持你。难道你还想让我提刀进宫架在你父皇的脖子上,让他写诏书传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