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喝多了,我扶你去洗把脸。”
林灿杰肆意摩挲着女孩子细嫩雪白的手背,有些飘飘欲仙,嘴里含糊应着:“好、好……”
他低着头,丝毫没有看见童映澄眼底灰暗阴冷的戾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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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白炽灯的光有些阴森森, 打在浴室三面冷白色磁砖上。
浴缸的水逐渐溢了出来,水汽氤氲。
林灿杰眯着眼,扯了扯衣领, 迫不及待想褪去面前女孩身上的单薄衬衫。
“别急啊——”
纤细的手腕按住他的动作,酒红色的指甲划过他的胸口,激起一阵难言的颤栗感。
男人呼吸急促,迫不及待解了裤腰上的皮带,“我的好宝贝, 快让舅舅亲一口。”
“啪”
清脆响亮的一声, 伴随着脸上火辣辣的痛感,终于让林灿杰找回了一丝理智。
他抬起头, 面前的女人已经没有半点笑意,一双狐狸眼淬了冰一般的冷, 望进他的眼底,无端让人心头瑟缩了下。
“呵……”
他听见童映澄笑了一声, 有些阴沉的、让人毛骨悚然的笑。
还没来得及思考她发笑的缘由, 下一秒, 林灿杰整个脑袋被一股力量带着扎进温热的水里,他反应过来, 想要挣扎,在他后脖颈上那双手按得越发用力。
童映澄用尽力气掐着林灿杰的脖子, 冷冷笑着:“你不是喜欢偷看我妈洗澡吗?”
他左右摇晃着身体,却始终无法脱离后脖颈那股力量,温水跑进鼻腔,有种窒息濒死的恐慌感席卷而来。
“你知道吗, 我有时候真的很想把你这双眼睛挖掉。”
童映澄缓慢地在他耳边说着, 犹如恶魔低语:“它让我觉得恶心, 一想到就要吐。”
林灿杰想要开口羞辱她,像以往那样,。可惜的是,他一张口,水流跑进嘴里,随即变成一个又一个咕噜咕噜的泡泡。
“可是我不能,我不想坐牢,我还要陪我妈过好日子。”她自言自语着,“你们还不配,不值得我为你们搭上一辈子。”
恨吗?
如果有人问她,童映澄一定会回答,没有一秒钟是不恨的。
恨那个名义上的父亲,恨林茉母女,恨林灿杰……最恨的,是她自己。
这种恨日复一日,在她的心底生根发芽,越扎根越深。
越恨,就越无力。
心底那些阴暗的念头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仅没有消除,反而越来越坚定。
思绪逐渐偏远,手上不自觉用力,等她反应过来时,林灿杰已经不再挣扎。
童映澄慢慢松开手,四周悄然无声,听不见第二个人的呼吸声。
心跳得有些快,她捂着胸口起身,扫视了四周一眼,看到角落里的空酒瓶。
没有任何犹豫,童映澄把昏过去的男人拖到墙边,拿起其中一个酒瓶往他头上一砸,看着他后脑勺上鲜血直流,她皱了皱眉。
似乎还不解气,童映澄又在他胸口踹了两脚。
捡起一块玻璃碎片,她闭着眼往自己胸口轻轻划了一下,没忍住疼得“嘶”了声,她眯着眼扯了扯嘴角,将身上的衣服往下拉。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
做完这些,童映澄打通了那个电话,没等江樾开口,她便哭了出来:“我好害怕,你能不能过来……”
*
冷白的灯光下,屋里一片狼藉,女人坐在角落,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泪眼婆娑,满手都是血。
少年不顾一切闯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跟在他身后的曾桐和几个佣人也被眼前看到的惊吓住,差一点没站稳。
“江樾——”
童映澄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眼尾泛红,嗓音有些沙沙的。
他大步走来,在她面前蹲下,遮挡住身后其他人不怀好意的视线。
“我来了,没事的。”江樾伸手把她散落的发丝拢至耳后,低声安抚着:“澄澄别怕,有我在。”
女人一下子钻进他的怀里,抽抽搭搭,“我不是故意的,他会不会死啊……”
少年低下头,一边轻轻揉着她的发顶,一边盯着她的眼睛。
这双狐狸眼生得很漂亮,尤其大哭过以后,鸦羽一般的长睫末梢沾着晶莹剔透的泪珠,有种说不出的柔弱无辜,任谁见了都会心疼。
宛若琥珀色琉璃的瞳仁也沾了水,眼底含着几分委屈和伤心,唯独没有的,是慌乱。
浴室里的男人昏迷不醒,而她一点也没有惊惧。
江樾敛下眼睫,伸手将她的衣服整理好,在触碰到雪白肌肤上那一道突兀的鲜红时,眸光晦暗不明。
“……疼吗?”
童映澄吸了吸鼻子,声音蔫蔫的:“好疼,以后留疤了,一定很丑。”
江樾正要安慰,身后曾桐已经大喊出声:“你把我舅舅怎么了?”
怀里的女人下意识揪紧他的衣角,江樾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说了意味不明的一句——
“等我。”
童映澄松开手,看着身高腿长的少年一步一步往浴室去。
她慢慢坐直了身体,随着这一动作刚才的伤口被拉扯到,有些疼。
她突然笑了,眼尾微扬,有种说不出的妖冶味道。
*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林灿杰被扶上担架,一张脸上血淋淋,没有一片好的皮肤。
佣人们不敢多说一句,而曾桐已经哭红了眼。虽然刚才在外边没能亲眼看到,但童映澄也听到了浴室里的动静——
曾桐拼命拦着,依旧没能拦住江樾在林灿杰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痕迹。
童映澄暗嗤了一声,心道:这弟弟平日里看着不声不响,揍人的时候下手比她还狠。
接下来就没有她的事了。
所有人看得清楚,他们进去的时候,林灿杰只是喝醉了,打伤他的可是江家的公子,跟她童映澄有什么关系呢?
在一众骚乱中,她悄悄从后门离开,来到童心苒的卧室。
当童映澄拉开衣服给她看了看自己的伤口,童心苒果然心疼得不行。
“妈,跟我走吧。继续留下来,难保哪天我也会——”
剩下的话,童映澄没说,童心苒自然也明白。
作为母亲,她自然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再重复一遍自己的老路,将来跟她一样痛苦。
这一剂猛药果然说动了童心苒,母女俩趁乱连夜离开了曾家。
梧桐街,她们自然不可能再回去。
另一边,谢沅已经安排好了,提前把出租屋打扫得干净,备好了一桌子菜。
童心苒进门的时候有些惊讶,总觉得一切都太过顺利,看了看正在给伤口抹药的女儿,终究没有再说话。
*
自那天以后,童映澄再也没见过江樾。
她换了手机号码,微信上也把他拉黑。江樾有没有找过自己,她不得而知。
谢沅问她,害不害怕万一林灿杰真出事了,江樾要背上责任。
童映澄有一瞬间愣了下,随即摇了摇头。
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事呢?天大的事,江家也会为他摆平的。
谢沅又问,如果江樾明白过来,找她算账怎么办。
童映澄低头思考了一会,她想,以江樾那样清高骄傲的性子,如果他知道了自己是在利用他,应该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见到她了。
算账?不存在的。
她突然又有些好奇,江樾会难过吗?
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如天上皎月一般,和她有着天差地别,却被她一番算计,硬是被她拉进泥泞里。
会恨她吧。
不知为何,童映澄突然觉得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闷闷的,有些无法呼吸。
那就恨她吧。
她想,如果江樾恨透她了,一定也就永远都忘不掉她。
这样就够了。
杨宁宁终究下定了决心,在家人的陪伴下做完了人流手术。
麻药过了以后,她把第一个电话打给了童映澄。
“澄澄,我好疼啊,我心里好疼啊……”
女孩的声音还有些稚嫩,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同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