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刚刚自己用力推开他,他似乎撞上了车门,唐依澜的内心瞬间被歉疚充满。“你别走!”
她声若蚊蚋,却也难掩心中的担忧。
苏莫琛脚步顿下,扭头看着她,“还有事儿?”
唐依澜抿着唇,踟蹰了片刻,拿了药膏,“帮你涂药。”
“没必要!”
苏莫琛言罢,穿着染血的衣裳离开,没有再回头看一眼,也没有停留半秒。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唐依澜的一颗心紧紧的揪成了一团。
该恨他的!
看着他受尽折磨,自己应该觉得解气!
唐依澜,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负气的坐在地上,最后,如同疯了一般的冲出了公寓。
天空有阴云密布,似乎随时都会降下一场大雨。
唐依澜上了出租,直奔墓地。
她擦着墓碑,最后,坐在墓碑前,跟唐家父母忏悔。
“轰隆——”
数声闷雷之后,雨水倾盆。
唐依澜却久久都不肯离去,只希望这冰冷的秋雨能够让她彻底的冷静下来。
苏莫琛回了别墅,并没有急于去处理后背上的伤,而是将自己关在唐依澜以前住过的房间,并下了命令,谁都不可以前来打搅。
脑子里很乱,少年和少女之间的美好回忆,只因为唐父的逼迫,一切都变了。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他看了一眼,本不想接,可因为是金瀚,想着或许是他已经找到了有关于三年前那场大火的线索。
“什么事?”
“苏总,我刚刚来医院,您出院了?”
“说正事。”苏莫琛薄唇紧抿着,硬生生挤出三个毫无温度的字。
“时隔三年,实在是不好查,不过有一段影像,似乎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应该是个男人。”
“来别墅!”苏莫琛墨眸微眯了一下,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三年后才发觉?
很快,金瀚便冒雨来到了别墅,他目光在四处环视了一圈。
“看什么?”
苏莫琛冰冷的声音刺入耳膜,金瀚倏然收回目光,看向他,“苏总,ivy小姐不在?”
“你找她有事儿?”
对上苏莫琛那双好似可以喷火的眼睛,金瀚僵硬的扯出一抹笑。
苏总这伤是因为ivy,而且,他们关系很暧昧,ivy又照顾了他这么长时间,苏总回别墅,她理所应当也跟着一同回来才对。
不过,想想ivy那副拒人千里的冷漠样子,他瘪瘪嘴。
苏莫琛很认真的回播着那段影像,最后截图,放大,无奈,男人戴着鸭舌帽,天黑,再加上这个探头距离比较远,实在是看不清男人的脸。
“金瀚。”
金瀚赶忙应声。
“拿着这个影像去找专业人士,看看能不能看的再清晰一些,打印出来,让人给我找!”
金瀚一脸难以置信。
如果三年前的大火真的跟这个人有关,说不准,这三年来,这男人早就离开了江北。
暂且不说别的,就算没有离开江北,江北这么大,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这简直是一份苦差事!
“有困难?”苏莫琛蹙眉问。
金瀚摇头,“就是有困难,也要克服。”
“这马屁还算是拍的不错。”苏莫琛将影像原件交给金瀚。
金瀚发现苏莫琛的后背有血,一脸担忧的问:“苏总,您背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苏莫琛薄唇紧抿,“没事,你抓紧时间去办。”
金瀚下楼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张妈,便让张妈帮苏莫琛处理一下伤口。
张妈叹了口气,这少爷一回来,便将自己关在唐小姐曾经住过的房间里,根本就不准任何人打搅。
犹豫了一会儿,拿着药膏去了书房。
苏莫琛还在盯着电脑屏幕,这个男人有没有在什么地方见过?
“笃笃——”
敲门声响起,苏莫琛抬眸,原本还冰封的脸孔微微舒缓了几分。
“少爷,您后背的伤还是尽早处理一下。”
苏莫琛不以为意,“没事。”
不是她亲自帮他处理,他宁愿自己就这么疼下去。
“怎么能没事呢?”张妈走上前去,“您应该爱惜自己。”
苏莫琛踟蹰了片刻,点头。
*
天色一点点的暗下去,雨势却没有减小的趋势,墓地管理员巡视的时候,见她全身淋湿,不由惊怔了一下。
这女孩子这么瘦弱,这雨又这么大,倘若生病了,可怎么好?
“姑娘,这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别太伤心难过了,还是快些回去吧。要是没有伞,我这把先给你用。”
唐依澜明知道他是好心,可这三年来的淡漠性子,让她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感激之情。
管理员无奈的摇摇头,这父母亲人离世,对活着的人来说,实在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他不由分说的将雨伞塞到唐依澜的手中,转身就要离开。
唐依澜快走了两步,“我这就回去,已经淋湿了,没有必要了,谢谢。”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管理员摇摇头,扭头看了一眼墓碑,叹息一声。
陵园外,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雨中。
车上的男人长着一双褐色的狭眸,然,眼睛好似会说话,只是一抬眸的动作,就足以吸引不少女人的眼睛。
见唐依澜走出来,他轻轻扬了一下眉尾。
拿了伞,开了车门,下了车。
他是一路跟着唐依澜从公寓来到这里的,她在山上待了多久,他便在车里坐了多久,时间有些无聊,便又搜了一遍最近唐依澜与苏莫琛发生的所有新闻。
苏莫琛对这个女人还真的是用心良苦,那可是硫酸,就那么泼在后背上,一定很疼,即便日后好了,也一定很难看。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英俊的有些邪魅的男人,让唐依澜多了几分警觉。
她眼神淡漠的看了他一眼,颦眉,绕开他准备离开。
“我应该叫你ivy还是唐依澜?”男人带着几分轻笑的声音自身后飘入耳中。
唐依澜脚步顿住,缓缓的扭头看去。
他撑着一把雨伞,缓步向着唐依澜走去,雨伞遮在头顶之上,挡住了那些豆大的雨点。
他“啧啧”两声,“非要折磨自己,淋感冒了怎么办?”
“你是谁?”唐依澜眼神漠漠的看着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