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凌煌,善意值-50,当前善意值:10。】ai助理播报完犹豫了一下,【宿主圈有一句话,位面里的人都是npc,不需要太过入戏,所以……】
身旁的凌烁嗓子仿佛干裂,发出几声嘶哑的无意义的气声后,“啊!!!!”的一声哀嚎,扑在已经没了王后的床上几拳锤碎了这一张琉璃榻。
眼泪无声滑落,凌煌喉结滚了滚,咽不下喉咙里的血腥气。
【目标:凌煌,善意值-10,当前善意值:0。】ai助理叹口气,【抱歉,我不该说刚才的话,我收回。还请宿主节哀。】
“哥。”凌煌抱住凌烁宽大的肩背用力往自己怀里拽,“哥……哥,哥哥……”
“你!”凌烁猛然转头,牙呲目裂眼泪甚至混上了鲜血的颜色,他瞪着凌煌,“你要是能早几分钟赶到!你明知道族群里只有你最擅长战舞,你早几分钟回来随便哼唱几声,转几个圈,人鱼族都能受到鼓舞士气大增!”
“……哥,我……对不起,我……”凌煌声音快发不出来了,泪水让他看不清凌烁的样子。
只听见自己哥哥的怨怼里掺入内心无边的痛苦。
“就让你早点回来唱首歌跳支舞!!”
凌烁吼着,又一巴掌甩在凌煌脸上。
凌煌被打的侧翻在地,无力再为自己解释什么。
是他为了多看自己爱人一眼,错过了救父母,救族群的最后机会。
是他刚进来位面对形势和家人缺乏应有的认知,只一心惦记自己的丧尸王,害了别人,现在追悔莫及。
凌烁没有爸爸妈妈了,他再怎么打凌煌,凌煌都不委屈。
只有渗入灵魂的愧疚,折磨的凌煌心如刀割。
“这么简单的事情,能费你什么力气?唱战歌,跳战舞,你知道人鱼族最拿你当宝贝,所有人鱼都崇敬着你,把你当成希望和未来!你怎么能这么吝啬?”
凌烁捏住凌煌脖子拎起来,另一只手再次扬起。
凌煌仰着头闭眼,准备好承受更多的打骂。
然而凌烁哪是真舍得狠狠打自己弟弟,他刚才抽他一巴掌,弟弟漂亮的脸蛋已经红肿起一个恐怖的手指印。
银色人鱼后腰又溢出了鲜血。
那个伤口,可是弟弟为了救他,用自己身体挡住海妖王三叉戟最长那根手腕粗细的戟尖的。
大手往回一收,凌烁把凌煌狠狠抱住。
“对不起……对不起,哥……哥不该打你……”
凌煌不怕挨打,他更怕此刻凌烁忍下所有的怨恨跟他道歉。
“……哥,你还有我。”凌煌只有一遍遍去拍抚凌烁的后背,对他郑重的承诺,“以后我不会再乱跑了,不会让你担心了,我会好好辅佐你,重新振兴族群,为爸妈报仇雪恨。”
“你也有我,也有我,有我的。”凌烁身体开始剧烈的抖动,怕失去最后的亲人一样恨不得把凌煌揉进骨血里,“哥哥会保护你,你信哥哥,哥哥不会再幼稚任性,不会再随心所欲,哥会做好人鱼王,哥证明给你看,哥很厉害,哥哥可以做到!”
如果按寿命跟人类年龄做对应的折算,现在凌烁也不过才二十岁。
凌煌才十八。
让一个生来到现在总是跟在父母身后还没完全成熟的大男孩突然接下族群的重担,凌煌知道,这很难为凌烁。
“哥真的很厉害的!”凌烁重复了好几遍这句话,“哥做得到!咱们缓一缓,现在就去寻仇是找死对不对?缓一缓,过几年,哥就带人鱼族去连本带利跟还要讨回来,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如今能够支撑凌烁的只有仇恨的力量。
能够让凌烁忍住立刻去找海妖拼命的冲动的,也只有将来复仇这个打算。
其实凌煌也是一样,可能没凌烁这么激烈,但他也必须有朝一日跟海妖好好算这笔账才行。
*
另一边,离禹他们被救援船接走之后,离家就把唯一的儿子安排进了碧水湾最好的医院。
检查结果,外伤无大碍,需要小心的仍然是先天性心脏病。
虽然这次海难没有让离禹心脏病复发,可长时间在冰冷的海水里泡着,又一定受了不小的惊吓,还是需要留院观察,等他苏醒之后情况稳定才能出院。
程新只在家休息一晚,第二天就回到离禹身边寸步不离的照顾。
离家的长辈都觉得程新这孩子除了年纪太小之外没别的毛病,虽然是个童星出身没什么背景,演艺事业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但只要离禹喜欢,离家人也并不反对程新陪在离禹身边。
离禹是离家唯一的儿子,又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无法手术治疗,只能好好养着。
任何事情长辈们都只想顺离禹的意,生怕自家孩子稍微有个不如意,就要发病,离他们而去。
昏迷期间,离禹脑子里挥之不去有个很清澈的声音喊一个名字:程新。
他很确定那个声音不属于程新。
比起他喊了谁的名字,离禹更在意喊话的那个他。
在梦里离禹怎么都看不清那人的样子,眼前只有一片细碎闪耀的银光,漂亮的让离禹痴迷、想过去抱住那一片光芒,想的发狂。
缓缓醒来,看到床边趴着一个人。
蓬松柔软的头发看上去很好摸的样子,离禹就过去摸了摸。
“嗯……”程新抬起头揉揉眼睛,看清离禹正对他微笑,一下子清醒过来,“禹哥,你醒了!”
“你,叫什么名字?”离禹并不是失忆,他只是想再确认一下梦里那个声音到底是不是这男孩的。
“禹哥你别吓我,我是程新啊!”男孩快要哭了,“我,我去找医生,禹哥你别乱动,我让医生来看看!”
“诶。”离禹拉住他手腕,“我知道你是程新,我没事,别慌。”
程新眼泪已经吧嗒吧嗒掉下来了,砸在离禹手背上。
程新?离禹温和的笑着,心里却拧着劲。
好像不是这个发音,前面那个字,梦里的人发出的好像是前鼻音,沉?陈?晨,还是尘……
“我记得邮轮触礁,我们一起上了救生艇,然后……”离禹稍微转了下头,脖子到肩膀那一小块传来细微的疼痛。
他摸摸那个地方,“这里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