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的有了孩子,左白安就再也没有起过寻死的念头。
虽然这个孩子是左天绝的,但她也是自己的孩子,她依然爱她。
但是她那个时候身体太差,又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身子每况愈下,一次晕倒之后,被安家老爷子带回了家。
“你既然能够找到左家,我相信之后的事情你应该是了解的。我知道安家老爷子在打什么算盘,但是那个时候我想安安稳稳的生下你,就只能靠他们了。”
“所以你从不在乎安建国。”安乔呐呐道。
左白安面露愧色,“安安,其实……我有想过,要不要把实情告诉你。这些年,我其实不敢放松警惕,除了接你们上下学,我几乎从不露面。我和安建国维持一个表面和平,是想这样你多少觉得自己的家庭是完整的。”
安乔沉默,“那小让?”
“我在医院见到了她母亲,很少有人知道我和文莱早年是同学,关系不错,他喜欢的姑娘,我自然知道。她那时候为了躲避追杀,原本不好的身体更差了,医生是不同意她生孩子的,但是她坚持生下来,还要把孩子托福给我。你和小让确实是同一天生日,我就让安展鹏安排改了记录,把安让被变成我的儿子。”
安乔点点头,“小让知道了?”
“嗯……一晃儿的功夫,这个孩子,竟然也这么大了,文莱带他来见我的时候我都没反应过来。陪着你们两个长大的日子,是我这么多年来过得最快乐的日子,哪怕每天只能守在安家,只要看到你们,我就无比的开心。”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走?”
左白安看着安乔,眼中满是疼爱,抬手轻轻将她的头发别到耳后,不知为什么安乔似乎忽然体会到了她当时的不舍。
“你刚刚看到的那个年轻人,是你外公暗卫的儿子,他是你外公为我准备的暗卫。这个人经过一番逃亡后,找到了我,而他找到我的原因是……左家的叛徒发现了我的迹象。”
“我当时慌乱极了,我和你们在一起的这些年,其实已经不想报仇的事了,但是他们要对我赶尽杀绝,我不相信安展鹏有能力护我们所有,所以我答应了那个暗卫的提议。”
“……所以你诈死?”
“对……对当时的他们来讲,我是最大的威胁,那个时候左家还有忠于我父亲的势力,所以他们把我看成大隐患,当然,也许这些都不是理由,唯一的理由只是左白雪想要杀了我。”
“她不是外公收留的义女么?”
“是啊,大概是因为类似于嫉妒的这种心情把,不过谁在乎呢,我们不需要理解禽兽的思维模式。”
安乔点头,表示赞同。
“最后我听取了那个暗卫的建议——诈死,不仅可以断掉他们的线索保住你们,还能在暗处收集父亲留下的势力……为他老人家报仇。”
在安乔心里……无论因为什么理由,抛弃自己的子女,都是不能原谅的。
即便她现在知道她是为了保护他们,她是很无奈,但还是会心里委屈。
“你就没想过安家会对我们不好么?”安乔低声说。
她知道这样说左白安会难过,会痛苦,会自责,但是一根刺不挖的更深是没有办法彻底清除的,她也一样痛苦,所以菜肴说。
她不希望母女俩以后有这种隔阂。
“我……”左白安羞愧的低下头,“我当时猜测安展鹏不会对你们太差的,他将来还想以收留养大左家遗孤来换取安家的荣华富贵呢,安建国向来怕他爸爸,估计不会做出什么出轨的事,我没想到……,我当时被他们拉到国外,因为要隐藏性及,我没有联系你们,等我终于有势力去查的时候……你们已经逃离他们了。”
没想到安展鹏和安建国一个白脸一个红脸,安展鹏最后差点要放弃安乔他们。
“我并不想为自己开脱,安安。”左白安定定的看着安乔,“我知道,无论我说什呢,我对你们造成的伤害已经铸成了,这么多年,我对不起你和小让。”
安乔看着左白安。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为自己开脱,也没有说原谅我吧。
一个母亲丢下自己的孩子有多痛苦,大概相当于切肤之痛吧。
她抬手轻轻搂住左白安,想小时候一样,把自己的脑袋埋在她的颈间,久久没有说话。
左白安对这个突如其来额怀抱受宠若惊,摆了几次pose,才手忙脚乱的保住女儿。
颈间有液体划过,湿润润的,耳边是安乔糯糯的声音,“妈妈,我好想你。”
这一瞬间,左白安积攒多年的仇恨似乎都淡化了,心情有点像安乔小时候她抱着她读书的感觉。
手心着这团小生命,就是她内心全部的柔软。
安抚好安乔后,左白安喜气洋洋的把其他人叫了回来,儿子和女儿的问题解决之后,左白安觉得自己有心情解决下一个问题:她要给自己女儿把关看看自己女婿了。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文莱忍无可忍的说道,“你们左家的烂摊子解决了么你就开始像个三姑六婆一样的八卦人家小两口的事。”
文莱曾经因为家族的关系痛失所爱,和爱人所生的日子隔了二十多年才相认,很不耐烦那套门户相当的事。
他自己的孩子喜欢找什么样就找什么样的,除了心怀鬼胎的,他几乎从不过问,十分看不上左白安刚哄好女儿就摆好丈母娘架势的德行。
“文莱!我关心自己宝贝女儿关你什么事!这是她要过一辈子的人,我帮忙看看怎么了,有错吗!”
文莱:“你自己看明白了么你级帮人家看,你也不怕适得其反。”
他这句话算是踩到左白安尾巴了,“你有种再说一遍。”
“你瞎,我说几遍都行。”文莱凉凉道。
两个身份显赫,站在金字塔尖,举足轻重的中年人,当着大家的面肆无忌惮的吵了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
顾烨泽笑而不语。
安乔凑到安让手边:“你有没有觉得咱妈性格是越来越不温柔了。”
安让点点头,“查太多了。”
安乔啧了一声,顿了两秒,然后说道:“你前几天就回文家了,我听咱妈的意思,你应该是早就见到她了吧。”
安让的面色白了白,心想这天终究还是到了,“是……”
“然后你没告诉我?”
“……是,但是那是妈不让说的。”
“还顶嘴!”
“是……”
“我从前奇怪咱妈这么温柔,为什么我天生暴力。”
安让默默远离一步。
“我现在知道了,我们俩基因本质上还挺像的。”安乔眼疾手快的给了安让一个脑瓢,吹吹手,说道。
文莱和左白安要离开。
顾烨泽看出安乔的不舍,十分有奉献精神的说道:“妈,要不你和小让在我这住几天吧,你们母子三人很久没在一起了,可多聚几天。”
左白安似笑非笑的看了看顾烨泽,神色挺愉悦的。
顾烨泽和安乔这次可以确认了,左白安就是很喜欢听顾烨泽叫自己妈。
“不好吧,司马家向来有很自己的规矩,咱们贸然留宿,恐怕会有不必要的麻烦把。”
顾烨泽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他当然知道这文家家主其实是在给他避嫌,但他本人并不准备理睬那些老古董,“这是我和安乔的家,和司马家有什么关系,妈和小让在这留宿,我高兴还来不及,天色晚了,路上滑,要不您也在这将就一晚吧。”
顾烨泽擅长察言观色,自然发现两位都舍不得自己失而复得的孩子。
主人这么说了,客人自然没有意义,痛痛快快的祝了一天。
第二天送走两位身份显赫的大人物之后,顾烨泽不意外的收到了来自于司马家那些老古董的电话。
“阿泽,我们司马家向来是独善其身的,你现在私自把左家的女儿带回来不说,还让左白安和文莱留宿到你那里,你让其他人怎么看!”
顾烨泽淡淡道:“怎么?我竟然不知道我们司马家沦落到这个地步了,我让自己的亲戚住在家里,还需要看他们的脸色?”
“那是你亲戚吗,那是你一个人搞定的事情么!”电话对面怒吼道。
顾烨泽眼睛眯了眯,语气平静,却让对面的人感觉有凉气渗入,“这是你和我说话的语气?”
来人顿住了。
顾烨泽是司马用唯一的嫡女的独子,从小被司马用放在身边作为继承人培养。
虽然名义上司马用没有正式退位,但是实际上司马家的事情都是顾烨泽在掌管,而自从他掌管开始,他们的油水越来越少,但是不可否认的时候,司马家是越做越大的。
所以顾烨泽在司马家,是有绝对的威严的。
这人悻悻的找补两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宇文疏在旁边听个大概,就知道电话那头在说什么,见电话挂断,笑嘻嘻的说:“肯定又是去找你老爷子告状去了。”
冷间比宇文疏思虑周全,他沉默一会儿,问道:“烨哥是故意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