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特指虞浅,公司里合约模特和临时模特多,这种话季苒总说,半是打趣,半是警告。
换了清醒时,沈深指定守口如瓶。
但那会儿他已经喝了二两白酒,酒壮怂人胆,他下意识就嘟囔:“假公济私的可不是我,喜欢姐姐的也不是我啊。”
这话说完,沈深猛然抬头去看程骁南,顿时觉得身后空调冷气都像是从阎王殿吹来的,冰凉冰凉的。
沈深脑子里只有两个想法:
完了,季苒这顿饭估计白请了。
和季苒不愧是两口子,反复在南哥底线上蹦迪。
但程骁南看上去挺平静的,甚至笑了笑,说:“也不是每个姐姐都喜欢。”
话题都顺着聊到这儿了,沈深也就不藏着掖着,干脆直说:“你对虞浅有意思?”
“算是。”
后面一个问题是季苒问:“可是你心里不是......”
没说完,但在场的人都懂。
她想问,你心里不是还惦记着前女友么,怎么公司来个美女,你就心动了?
石斑鱼火锅点的鸳鸯底,番茄汤和麻辣汤混合在一起,腾起酸辣的热气,冲撞上空调冷风,泛起层层白雾。
程骁南坐在沈深对面,垂着眉眼吃了一块石斑鱼。
他大片面容隐在蒸汽朦胧里,缓缓开口:“等七年了,再不假公济私蓄意接近,要等什么时候去?”
不知道是不是沈深喝多了。
他觉得他南哥眼里都是复杂的深情。
下一秒,季苒筷子掉进锅里:“你们公司新来的模特,就是你高中时校外的那个女友?!”
“嗯。”
沈深知道虞浅是当年的那个姐姐后,忽然觉得,好像没有任何违和感。
他见过程骁南被红色跑车送到学校后墙边,倚着车门混不正经地说,姐姐,没有吻别?
车里的美女戴着墨镜,没回应他,只轰一脚油门把车开走了,留下一片尾气。
仔细想想,确实像虞浅。
沈深很兴奋,问程骁南是否要帮忙追人。
程骁南摆摆手,说让他别管。
所以刚才虞浅迈进电梯的一瞬间,沈深连忙低头,佯装玩手机,实际上心里全都是咆哮。
没等他咆哮完,手里的绿豆百合汤被程骁南抽走,放进了虞浅手里。
还说什么,是员工福利?
员工福利个屁啊。
这不是他特地起早来给季苒买的吗!!!
虞浅把绿豆百合汤放进包里,出了电梯本来想和程骁南道别。
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程骁南和他的朋友似乎也在赶时间,步子迈得不比她慢。
他那个朋友还开口和她说了两句话:“pp家的手表啊,很称你。”
虞浅点头:“谢谢。”
“听说这款断货很久了,法国都没货,很难买到。”
虞浅垂头看了眼自己的腕表,淡笑:“这表我买得早,很多年了。车来了,我先走,再见。”
她冲程骁南礼貌地点了个头,指腹轻扶墨镜,接过侍者手里的车钥匙,发动车子走了。
虞浅走后,沈深突然回头:“南哥!虞浅不应该认不出来你啊?是不是装的啊?”
“什么意思?”
“pp家那块手表是机械表,几乎每天都要调时间,我妈也有一块,但她嫌麻烦给我表姐了,我表姐最开始还挺喜欢,后来也没再戴了,说总调还不如看手机方便。”
沈深揽着程骁南肩膀,“买很多年了还坚持戴这表的人,一般都长情,你信我。”
程骁南倒没什么信不信的,虞浅这块表还是当年他陪着去买的。
那时候已经是冬季,帝都市的冬天很不讨喜。
天色是暗沉的,空气干燥,又不常下雪,道路两旁的树也光秃秃,没什么姿色可言。
虞浅没再开她的跑车,他们打了车去逛钟表店,她说她想要买一块表。
程骁南对表还算熟悉,他自己虽然只戴一块刚过万的运动手表,但他爸,老程,是个对表很痴迷的人。
不但迷表,还很庸俗地迷女人,从他妈去世后,身边常有女伴。
程骁南当时和虞浅聊起,说他爸和那些女伴说再见时,都挺和平的,会送人家一只表。
他就说:“他多买买表也行,哪天真破产了,卖了还能勉强活过。”
后来虞浅选表时,站在展柜前摇摆不定。
她试戴了一款金色劳力士,扭头问程骁南:“像不像暴发户?”
程骁南目光掠过她的手腕,纤细,白净。
不经意让他想起,她把手腕搭在他颈后,微微仰头,和他面部距离不足巴掌远,眼神里流动着柔光,问他,我的口红好吃么?
他当时偏头咳了一声才说:“《古惑仔》你看过没?陈小春演的山鸡哥就戴了一只金表,他戴是匪气,你戴是矜贵,没觉得像暴发户,挺不错。”
虞浅目光在他脸上定格半秒,似乎透过他判断出了什么:“看来你父亲确实是个有魅力的男人,难怪总有人上赶着想当你小妈。”
“和他有什么关系。”
程骁南不屑之后忽然警惕,凑过去同虞浅说,“你不要喜欢那些油嘴滑舌的老男人,没好东西。”
那天虞浅没选那款金色劳力士,但也买了金表,表盘镶一圈碎钻,棕色真皮表带,看着古朴又奢华。
那阵子,大抵是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
她回国后,程骁南见虞浅第一面,就看见了她的手表,但他没往深想。
或者说,他不敢想。
一块表,她戴了这么多年,也不代表她每次调试时就能顺理成章地想起,当初陪她买表的人。
只能说明虞浅真的很中意那款表。
但刚刚的绿豆百合汤顺利给她了,又说了几句话。
程骁南也愿意听一听,有人说虞浅长情。
姐姐要是真长情就好了。
季苒在这时候给沈深打了电话,问他有没有买到祛暑汤,沈深连连说买到了,然后哭丧着脸盯着程骁南看。
程骁南和沈深又去了趟酒店餐厅,买完汤出来,正好撞见虞浅的助理。
“程总好!沈总好!”
沈深和谁都能聊起来:“小孙助理早啊,今天没陪着虞老师拍摄?”
“没有没有,今天虞老师今天没有工作,她去机场接人啦。”
孙月骄傲地扬起头,“外面太晒了,我怕她回来中暑,来给虞老师和她朋友订一些绿豆百合汤。”
“太贴心了。”
沈深像是忽然来了兴致,问孙月,“虞老师要接的朋友,是男是女啊?”
“是彼得·潘老师呢。”
沈深不敢看他南哥了。
这位彼得·潘是谁,连他都有耳闻。
刚说完虞浅长情,转眼人家就去机场把绯闻男友接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程骁南:请叫我程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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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在机场接到彼得时,刚好八点半。
有时候彼得这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心思简单到不用揣摩就能看透,他这种在服装上极尽挑剔和精致的事儿逼,居然没有托运行李箱,只背了个随身包就来了。
虞浅猜,他不托运行李这件事,只是为了节省时间,能赶得及在这个时段吃一份老帝都的早餐。
彼得坐上车子,虞浅略带不解:“二狗,帝都市的早餐有那么好吃?”
为了早餐,彼得能屈能伸,甚至忽略了“二狗”这样的称呼。
他边扣好安全带边回答:“你不懂,这是一种情怀!”
彼得说,既然在这个时间段回到帝都,就该去吃一顿地地道道的帝都早餐。
吃一份炒肝,吃一张油饼,如果还能吃得下,还应该再来一碗臭豆汁配上小咸菜。
这样你就会觉得,无论你离开这里多久,你都能在一个早晨的时间,重新融入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你是属于它的一部分,想想看,多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