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子提出的请求,就是想请方子玉陪同自己一行人,将先门主的遗迹护送回神农门中。
听了这样的请求,方子玉也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抱朴子是神农门的先门主,也是自己的师祖。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这么去做。
从恶蛇谷去神农门,也就是三百公里的路程,算不上多远的距离,今天下午就能到达。
“上清道兄,这算不上多大的事情。贫道本是神农弟子,护送师祖遗迹回山,本来就是份内之事。”方子玉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小师弟,贫道有礼啦。”一听这话,上清子大喜。他给方子玉施礼后,再次给堵好的山洞鞠躬,率先往洞外走去。
为了赶时间,一行人也顾不上吃饭,直接与姜伟告别,踏上了去神农门的路。
汽车一直开到神农架的路尽头,这才停了下来。上清子在前面带路,沿着林间的羊肠小道跋涉而行。
这种常人难以行走的道路,全部都是处于密密的森林之中。走了不知多少路,这才觉得眼前突然一亮。
前方不远处一排排房屋鳞次栉比,全都朦胧在了若隐若现,细腻如锦缎般的白雾里。
给人的感觉,如此虚无缥缈却又含而不露。好一处人间仙境!
众人走到跟前,只见两百多道士排成两行。抢先回师门报信的天道子,站在队伍前面高呼一声:“恭迎门主回山。”
身后的两百多道士,一齐高喊:“恭迎门主回山。”
本来和上清子并排而行的方子玉,一听便觉有些不妥。人家是在迎接门主回山,自己怎么能与门主师兄并排而行呢?
没等他作出反应,走在旁边的上清子已经后退一步。与此同时,他还在方子玉背脊上推了一掌。
完全没有精神准备的方子玉,被这一推,不由自主的往前快走了几步。这一走,就正好站到了欢迎队伍的跟前。
“苍天慈悲——”上清子一声长呼。
众道人同时亮开嗓子:“苍天慈悲——”
“恭迎门主之剑。”
“恭迎门主之剑。”
上清子带头呼喊的同时,低声提醒说:“师弟,赶快亮出宝剑。”
一听提醒,方子玉不假思索地取出寒犀剑,高举在手。
“苍天慈悲——”上清子又是一声长呼。
众道人同时亮开嗓子大叫:“苍天慈悲——”
“欢迎门主归来。”上清子作出邀请的手势。
众道人更是兴奋大叫:“欢迎门主归来。”
到了这时候,方子玉哪会不明白自己上了上清子的当。此种情况下,他也无法当众驳上清子的脸面。
自己可以不当门主,却不能否认自己是神农门的弟子。那样做的话,等于就是自绝于师门。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他都不能那么去做。方子玉只好强打笑容,平端寒犀剑,在众同门相拥之中走进道观大厅。
大厅中,香烛齐燃,烟雾缭绕,无处不亮。大厅中央,供奉着一具牛首人身的雕像。
那是炎帝,是亲尝百草的神农氏。他是华夏子民的祖先,和黄帝结盟,共同击败了蚩尤。
他被道教尊为神农大帝,也称五榖神农大帝,同样也被神农门奉之为山门之祖。
一番礼仪结束之后,众弟子散开,这才得以轻松的方子玉苦笑道:“上清师兄,你坑得贫道好苦。”
“方师弟,你听我把话说清楚之后,再谈贫道是不是坑你,好不好?”阴谋得逞的上清子,一脸得意的笑容。
方子玉心中暗忖,眼前的事实摆在这儿,难不成你还能把白的说成黑的嘛!
“方师弟,你不会否认自己是神农弟子吧。”
“不会,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这就行。那我再来问你,先门主将寒犀剑交给师叔白眉真人,为什么不让他将宝剑送回师门呢?”
“这——这我怎么知道呢?”
方子玉感觉到有些不对。联想到师父那不怀好意的笑容,他感觉到自己上了师父的大当。
“方师弟,先门主不让师叔将门主剑送回本门,而是请他帮助寻找优秀根苗。其中的意思十分明白,就是继承本门衣钵。”
“以前我们不知道先门主已经去世的准确消息,也不清楚师叔的下落,这才没能及时将你迎回门中。”
“师弟,你放心,贫道从来没有觊觎门主一职之心。只是由于昏庸,才会让门主流落在外。如果你要怪罪,就怪罪贫道吧。”
说到这儿,只听“噗通”一声,上清子已经跪拜到了地上。见他一跪,其余六个老道也跪了下来。
方子玉一见,连忙伸手去扶。扶了这个,扶不了那个。一时之间,弄得是手忙脚乱。
到了最后,他跺脚道:“各位同门,你们休要逼我。我身肩大事,哪有时间来当这个劳什子门主!”
“师弟,你错啦。门中各项事务,都有专人打理。门主只要掌握大的方向,也就足以胜任。”上清子连忙解释说。
方子玉听得是将信将疑:“师兄,你不会再坑我吧。”
“师弟,贫道绝对不是坑你。你好好想一想,先门主离开师门几十年,本门为什么一直都能好好的运转至今?”
上清子的脸上,一片赤城。
听到这样的解释,方子玉也有一些信服。看到眼前这群白发苍苍的老道士跪在自己的跟前,心中也有一些不忍。
“上清师兄,你可别诳我。”
“方师弟,贫道不敢。”
“哼,你哪儿是不敢。都已经把我诳了几百里路,还说不敢。”
“嘿嘿——嘿嘿——”
听到上清子的讪笑,方子玉没好气的说:“还跪着干什么?都给我起来吧。”
“方师弟,你答应了啦。”上清子还不放心,又敲定了一下。
“我不答应,你们能起来嘛!”方子玉佯装生气的说。
“多谢门主。”上清子一下子就爬了起来。
重新坐定以后,他们就商量起了门主就位仪式的程序安排。
看到眼前这些道士的认真劲儿,方子玉心中佩服这些老道士的品德高尚。
放在俗世之中,为了一个芝麻官的职务,都能勾心斗角,争抢得头破血流。
这些老道士眼睁睁的看着门主大位空在这儿,一个个都不动心。为了要让自己接受职务,还都跪拜到了地上。
相比之下,金蛇门的无悔子,简直就是一团垃圾。想到这儿,他长叹一声:“可惜师父不能前来参加——”
“谁在背后说我老头子的坏话啦。”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