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思思说完就准备离开。
病床上的纪北尘一下子就把手上的点滴拔了,起身下了床。
赵欣羽连忙拉住他:“北尘,你这是做什么事?快躺回去,你腹部的伤口要裂开了。”
听到这话,俞思思的脚步明显一顿。
美眸里闪过一丝痛意和不舍,她克制住想转身的念头,准备往前走。
身后的纪北尘一把甩开赵欣羽,大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俞思思。
俞思思的心里难受极了,侧头看向他,一眼就对上了他温柔深情的眸子。
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让人不忍丢下他。
为什么要这样?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俞思思心里憋了一口气,鼻腔的酸涩让她的杏眸里瞬间就蓄满了泪水。
纪北尘暗叹一声,轻轻抬手帮她揩去她眼角的泪水。
动作是那样的温柔。
一旁的赵欣羽恨得牙痒痒,上前一步道:“思思,你快别闹了,北尘哥的伤口还没好,经不住折腾的。”
她不知道纪北尘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肯定跟俞思思有关。
可纪北尘不追究,她也拿俞思思无可奈何。
俞思思听到赵欣羽的声音,刚压下去的脾气瞬间又升腾了起来。
她的呼吸重了些,似乎下一秒就要发火。
这时,纪北尘开了口,“出去。”
两个字,让一直盯着俞思思的赵欣羽心里一阵欣喜。
她走到纪北尘的身侧扶住他,朝着俞思思道:“思思,既然北尘叫你回去,那你就先回去吧,北尘由我照顾就行。”
纪北尘果然不喜欢俞思思。
这一次,他的耐心是不是已经磨掉了?
他会跟俞思思解除婚约的吧。
赵欣羽一脸的得意,只是这份得意没过一秒钟,就证明这只是她的幻想。
“我让你出去。”
纪北尘淡淡开口,将手臂从赵欣羽的手里抽了出来。
赵欣羽脸上的笑容一僵,愣愣地看着纪北尘。
刚刚的出去两字是对她说的?
纪北尘是要她出去?
“北尘,我......”
“出去。”
纪北尘的声调高了一点,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赵欣羽的半句话咽了下去,不情愿的哦了一声。
“那你先休息,我先去公司。”
他让自己出去,一定是要跟俞思思把话说清楚。
就让他们单独待在一起吧。
赵欣羽瞪了俞思思一眼,又瞪了眼在屋子里充当隐形人的程浠,拿着小包款款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三人,程浠也觉得自己这个大电灯泡应该退场了,于是准备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俞思思的哽咽声,“纪北尘,你到底想怎样?”
这样不肯放手,却又不时地伤她的心,他到底想怎样?
“不要走,待在我身边。”
纪北尘的声线依旧温雅,不急不缓。
“为什么要我待在你身边?纪北尘,你根本就不爱我。”
“爱,我爱你!”
一句话,掷地有声,让俞思思的哽咽声嘎然而止。
他说他爱她!
她能感觉到他说这话时的真心。
可是他为什么又要这样对她呢?
俞思思吸了吸鼻子,控诉道:“我不信你爱我。如果你爱我,为什么要这样伤我的心?明知道我讨厌赵欣羽,你还要天天带在身边。你知不知道外界都在笑话我,笑我是个摆设。”
“对不起,思思,对不起。”
纪北尘一把抱住了俞思思,闻着她的秀发,一脸的歉意。
“纪北尘,我讨厌你。”
“......”
断断绝绝的声音从病房里传出来,程浠弯了弯唇角,轻轻将门关上。
这两人应该还不到分手的地步。
毕竟,他们彼此都爱着对方。
而那个赵欣羽,做为旁观者,她并不觉得纪北尘喜欢她。
纪北尘看她的眼神并不温和,也没有情意。
只是,既然不喜欢赵欣羽,又为什么不把误会解释清楚,还一直要把她留在身边呢?
这个纪北尘到底是怎么想的?
程浠摇了摇头,没再去多想。
她只是旁观者,感情这种事,只有身为当事人的自己才能解决。
回到萧凌寒的病房,萧凌寒正在开门,两人一进一出,猝不及防地撞到一起。
程浠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了一步,盯着他胸前,“你怎么下床了?怎样?没撞疼吧?”
看到程浠急切的神情,萧凌寒眉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但转瞬即逝。
下一秒,他捂着胸口,眉头蹙了蹙,“嘶,没事。”
“怎么会没事?真是的,你下床做什么?”
程浠一脸的懊恼,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他往病床方向走。
萧凌寒顺势握住她的手,眸光柔柔地看着她,“你去了那么久没回来,我担心你。”
担心她!
程浠愣了愣,抬眸间就触到了萧凌寒温柔的不像话的深眸。
幽深如一汪深潭,不经意间就让人坠入其中。
程浠的小脸微热,急忙垂眸,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萧凌寒握着。
顿时,那被握的地方像灼烧了般似的,烫到了她的心坎上。
程浠连忙将手缩了回来,装作理头发的模样,“正好碰到了一个朋友,就聊了两句。”
“嗯。”
萧凌寒没有追问,只是凝视着女人娇羞的面容,心里早已软了一片。
屋子里又恢复了寂静,静得程浠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接下来怎么办?
她总不至于一直跟他独处一室吧。
好尴尬。
正当程浠胡思乱想时,萧凌寒起身,磁性的嗓音响起,“走吧,出院。”
出院?
程浠一愣,连忙抬眸,“不行,现在怎么能出院?”
刚受了伤,怎么能任性呢?
“没关系,医院的消毒水味我不太习惯。”
萧凌寒勾了勾唇,柔声道:“我身上的只是小伤,我会让我的家庭医生去家里帮我治疗。”
比之医院,他更喜欢让她在家里照顾他。
程浠抿了抿唇,想出声反对,可见萧凌寒一副已经决定的样子,也没再多说什么。
办好了出院手续,程浠扶着萧凌寒上了车子。
一路上,程浠总能感觉到身旁的男人不时瞥过来的灼热的视线。
逼仄的空间里,两人不说话时,时间似乎过得特别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