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要借此让我想起之前的那个人么?”孔凝华从沈千澈手中将这玉佩接了过去,微微蹙着眉头的她努力思索着,还真是跟她之前所见着的那个一般无二。
“那人?怎样的人?”他紧盯着她问道,这眼角余光也不时地瞥过这玉佩,但除了上边的花纹看着有点古怪之外,也没发现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若是真按照之前所说,那为何这玉佩会在皇后的手中,这其中是经历了怎样的事情?想来也始终没有任何的头绪,他蹙眉的同时又将方才的盒子拿了出来,看看会不会从中找到什么线索。
但饶是他翻找了良久,也还是什么发现都没有。
“对了,她怎么也不问一下侯府的事?之前她不是和他们的关系很好,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么?”
这时千影一回想起整件事,始终觉得不大对劲,怎的这皇后特意嘱咐了人着重在这盒子上,里边却是跟任何事多没有什么关联的玉佩。
如今的侯府正出了事,风氏兄妹也还无处安身,即便是风字号始终是在风晴朗的名下,但他若是仍出面商业上的事,怕是定会招来祸端。
难道这点莫然会预想不到?按着她的聪明才智,这点她自是清楚,但为何却是给了这么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东西。
“许是想让我们从这上边入手也不一定,暂时先将它收着吧。”看了好半晌这东西的孔凝华也还是没猜测出莫然此举的用意,于是心底也有那么一丝的烦躁。
然而正当她想要这玉给放在袖子里时,哪知千影却是一把将这玉给夺了过去,且还沉着脸道。
“传言都说碎裂了的玉佩不大吉利,还是暂时先放在我这再说,若是小姐姑爷查到了什么线索,我再将玉佩交还给你们。”
到底是皇后莫然派人送来的东西,怕是其中定有什么蹊跷,如今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还是谨慎些的好,放在她这兴许还会安全些。
“你还相信这些传言不成?”然孔凝华却是勾唇一笑,随即摊开了手让她将这玉佩给拿出来,但她却是将它护着,没有半点要拿出来的意思。
见状,孔凝华目光一冷,正欲上前去采取强硬的措施,哪知却是给沈千澈一把拉了住,她不解地回过头去看向了他,手上用力地想要挣脱开,奈何他的力度却是更甚。
“这件事不必你费神,区区一个玉佩也不能如何。”言罢,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就朝外边走着,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可见着他的胳膊,无奈也只得任由着他就这样拉着。
“你给我注意点你手上的伤!”走出了好长一段距离之后,她终是忍不住低吼了一声道,分明他这伤都还没好,成日里还总是跟个没事人似的,这若是伤势真加重了,到时有他哭的。
闻言,沈千澈方才还很是冷硬的面色这下却是抿唇偷笑了一阵,不过片刻便又恢复成了平常的样子,直到走到院中,他这才松开了她的手。
孔凝华正想要问他为何要将自己拉到这里来,结果他却是身子一侧,径直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视线交汇的刹那间,她好似听到了自己心跳的扑通声。
淡黄的阳光下,两人正面对面的这么站着,男子一袭深紫长袍,女子一身浅色素净的白衫,不时一阵微风拂过,雪白的琼花瓣瓣飞落,惊起了一池的涟漪。
“与其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想想——我们的孩子,该叫什么名字?”这都已经出生了一日,昨日他俩都没有这经历,今日一早还跟老夫人发生了争执不说,这皇宫里还来了人,更是让没他们忙得差点忘记了这么件重要的事情。
“……”孔凝华呆滞了好一阵才反应了过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难道是方才与老夫人发生的争执太过,竟是让她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然正在两人想着这点的同时,那边忽然传来了阵婴儿的啼哭声,两人心底猛地一惊,赶紧朝着那方向小跑了过去。
到了那房间时,果真见着了这小娃正哭得伤心,奶娘抱着她,怎么哄她她都在哭闹个不停。
“让我来吧。”孔凝华忙小跑了过去,随即摊开了双手将小娃给接了过去,轻声哄着她,这前后还没过去多久,不曾想这孩子竟就睡着了。
看着这孩子如此,她顿时无奈地无声笑了出来,轻手轻脚的将她放在了床铺上,见她睡得还算是老实,这才抬手让奶娘跟自己出去一趟,房里暂时留给了千影照料。
待出去了之后,她下意识地朝着屋子里看了眼,随即转头看向了奶娘,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着奶娘呢。
“见过夫人,相爷。”这人微微福身行礼道,不过这才一躬身,她就摆手让她不必多礼。
“你叫什么名字?”孔凝华轻声发问。
“奴婢名唤阿黎。”
“在这之前可是做过人的奶娘?看你还挺年轻的。”她微微蹙眉,上下打量了下这位叫做阿黎的女子,看着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
怕是正因为这人年轻,所以才连孩子也没能哄好吧?方才那样的情况下,若是小孩子真哭得太久,这可如何是好?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不过是才问了这么一句,阿黎竟是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在了地上,且重重地磕了个响头,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哭腔。
“夫人,奴婢知错了,方才是奴婢不好,没能照顾好小姐,还望夫人莫要赶奴婢走,奴婢日后会好好照顾小姐的,奴婢……”
听着她一连串说出的这些,简直叫孔凝华无奈之至,她方才不过是想问问罢了,并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哪知这人的反应竟是这么的大。
想罢她轻叹了口气,终是微微弯下了身子将阿黎给扶了起来,“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但是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次发生,若是你没有能力照顾她,我会另外给她找人。明白么?”
这孩子才刚出生,做出的很多事她自己其实是没什么意识的,尤其在这时候冷暖睡觉什么的都要照顾她的人知道,她自是不希望孩子照料不周。
“奴婢会努力的,求求夫人不要赶奴婢走,奴婢家里还有人需要养活,若是真走了,他们都会死的!”
说着阿黎又一次想要跪下去祈求她,但这一次也还是给她拉了起来去,且神情较之方才还要冷硬上了许多。
“我给你三次机会,若是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三次,届时你也不必跟我多解释些什么,机会已经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这里交给你了。”
冷声说完,孔凝华便径直转身就走,不过这才走了几步,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又转过了头来看向了她,沉吟道。
“等小姐睡醒之后,收拾东西搬去我隔壁的房间。”这住的远出了事她也不能及时知道,还是住近些更加的方便。
“是。”阿黎抽噎了声,缓缓地点了个头道。
走前沈千澈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但终是什么话也没说便跟上了前去,许是昨晚那毒发时解药效果不错,如今他的背上还真不那么痛了,整个人也要清醒了许多。
“方才还真是有魄力,看得我都恍然觉得,以前的你终于回来了。”他轻笑着说道,随即抬手搭在了她的肩头,啧啧地轻叹着。
闻言,孔凝华转头看了他一眼,但由于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这双唇险些贴上身前的这个男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也让她心下不禁猛地颤抖了下。
两人视线交汇的刹那间,她脑海里恍若又出现了那一袭大红的嫁衣,以及身上那鲜红的血迹,还有那皇宫里的惨状。
想到了这的她身子猛地一滞,怔愣了片刻便赶紧将目光给转移了开来,一双灿若星辰的明眸里正闪过了抹惊慌失措的暗芒。
“怎么了?”看着她这不同寻常的举动,沈千澈也不由得微微蹙眉,不解地望着她。
然而她却是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复,且脚下的步伐还要着重上了不少,一时咬牙的他停下了脚步,猛地扣住了她的双肩,迫使她转过头来只得看着自己的面孔。
“方才,是怎么了?”他再问道,嗓音较之方才还要冷冽逼人了些。
微微愣神的她很快反应了过来,耸肩轻笑了声,“什么怎么了,我能怎么?不过是想起了些不开心的往事罢了。”
也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她这最近总是会做些噩梦,比如梦见她死前的模样,以及在大漠军营之中给自己亲手杀了的百里元颢。
还有诸如她成亲时穿着大红嫁衣时的模样等等,难道是因为近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才让她对以前的事始终耿耿于怀?分明都是些已经过去了的往事而已。
“阿凝,你何时变得这么的多愁善感了?之前对我不是还挺泼辣的么?”沈千澈唇角邪魅的扬起,戏谑地看着她道。
泼辣?孔凝华嘴角一抽,紧接着眼里厉光一闪,脚下猛地用力,狠狠地朝着他踢了过去,结果他却像是早有准备般,很是轻易地躲闪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