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悦歌看着沈逸林变化莫测的表情,毫无遮拦的笑了起来。
只听见嗖的一声箭矢发射出去,势如破竹。
沈逸林只来得及看见那黑色尖尖化作了一抹耀眼的光,正朝着自己这边直射而来。
眼看着就要射破头顶 正在千钧一发之时,那箭矢却稍微偏转方向,从他的头顶擦肩而过。
最后落在他身后不远处一颗树上的乌鸦上。
那只乌鸦依旧被摄中眼睛,整个身体不受重力的控制,从半空之中掉落下来,眨了两下之后就彻底动弹不得了。
沈逸林惊的满额头都是汗,只听见嗖的一声巨响。
有一阵风擦肩而过,那一到凌厉的社稷,迟迟没有等来。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依旧完好无损。
如若不是他强力稳住心性,只怕已经从马背上摔落下来惹人嘲笑。
场面顿时寂静一片,隐隐约约只能听见周围野兽以及山鸟的叫声。
沈逸林回过神来,将牙关咬得吱吱作响,“谢悦歌,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谢悦歌收起弓箭,依旧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笑着回答道。
“三皇子,本王妃不过就是杀了一只乌鸦而已,至于您这么夸我吗?
不过刚才三皇子的确是说对了一句话,那就是本王妃的胆子的确大,所以三皇子还是重新找个地方吧!
不然我这技术时好时不好的,到时候一个不小心伤了三皇子,被人说成是行刺皇子,我就是七嘴八舌也无法辩解!”
沈逸林被谢悦歌这番话给噎住,冷冷笑道,“你如此作为有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当真不怕陛下治你的罪?”
“治罪?三皇子您何出此言啊?就算陛下要治我的罪,至少也得有个说法吧!
我实在是不明白刚才做了什么,惹得三皇子要求陛下治我的罪?不是打你骂你伤得你体无完肤,还是辜负你的感情,偷了你的心呢?”
谢悦歌玩味的看着沈逸林,而沈逸林在面对谢悦歌的挑衅的时候,则显得不知所措。
谁都知道,曾是谢悦歌缠着沈逸林不放。
即便是在和叶玄烨定下婚事之后毅然几次三番纠缠不清。
甚至有一次,为了看沈逸林一眼不幸落入水中。
现在听见谢悦歌如此堂而皇之的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番话,众人心中不禁又有另一番猜测。
看谢悦歌现在这样子,分分钟都有要了他的命的冲动,哪里像是对沈逸林有半分感情。
而且这次狩猎本来就是大家各走各的路,回来之后看谁的战利品更多谁就获得了这次狩猎大会的胜利。
明明有那么多条路可以进三沈逸林,却偏偏要跟在谢悦歌的身后,难道说,之前的事情并非是谢悦歌刻意纠缠,而是沈逸林。
叶玄烨面色沉冷地看着沈逸林,仿佛只要他再敢说半句话,他现在立刻马上就会对他不客气。
沈逸林查觉到周围众人奇异的目光,立刻调转马头勒紧僵绳,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一众侍卫立马跟上前去。
“你果真是胆大包天!”
叶玄烨坐在马背上,目光紧紧的落在谢悦歌的身上,语气平淡却格外的有力量。
谢悦歌只觉得自己的脊背几乎要被叶玄烨的目光视线给灼伤,立马转过头去,抬眼看着对方,“对付这种死皮赖脸的人就得用这种方式,不过……”
谢悦歌面带委屈地垂下头去,随后缓缓的走在叶玄烨身旁,“遇到刚才那种场面,我也被吓坏了!”
吓坏了!
谁吓坏了?
不一直都是你在使坏吗?
随即,叶玄烨的面色立刻阴沉下去,声音有如实质一般问道,“你跟他到底是结下了深仇大恨,还是对她由爱生恨?刚才本王看得清楚,刚才那一发你原本就是准备杀他,只是到了最后才偏转了方向,为什么?”
“因为……”谢悦歌面色平缓,故意拖长音调回答,“我喜欢的是兔子,可是他偏偏是一条拦路的狗,那我能对他有好脸色吗?”
兔子多可爱,清蒸红烧,味道都是一流。
都说好狗不挡道,可是沈逸林偏偏拦了他的路,可不就是没长眼睛吗?
叶玄烨自然听得出来谢悦歌的言外之意,不过当他听到这番话的时候,还是微微一愣。
很显然,就谢悦歌这说话的语气,由爱生恨是绝不可能的了。
只要不是这样,那么其他的事儿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想到这里,他神情顿时一松。
谢悦歌回去准备去夹那只黑头乌鸦身上的箭矢取下来,叶玄烨的声音随即响起,“本王正好属兔。”
谢悦歌闻言,脚下一顿,回头,满脸惊愕。
叶玄烨却依然是一脸平静。
刚刚,说了什么?
这都是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
看叶玄烨不说话的时候分明就是一副凶神恶煞随时要人命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属兔的气质!
不过谢悦歌也不知道该说啥,盘起刚才射杀的几只兔子动作迅速的剃了毛剥了皮,刮干净内脏,然后随便找了几片宽大的叶子包着。
这一番动作下来,手上身上弄得污秽不堪,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叶玄烨提醒道。
“前面不远处有条小河,到那边去把这只兔子煮了,然后洗洗!”
然后洗洗?
感情让她洗干净只是附带的!
谢悦歌瞥了对方一眼,也懒得跟他多做计较,跳上马背,说道,“走吧!”
片刻时间,就听见前面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青山远黛,流水淅淅,风光无限。
这片河水来自于米林深处,位于两山之间,正好将这片山分成了左右两半,将马停在树荫之下,两人顶着细碎的阳光朝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走去。
这片水干净澄澈,谢悦歌已经忍不住想要将自己手上的污秽清洗干净,索性快步跑上前去,然后坐在一块大石上脱了鞋子,倾身洗净手上的污秽。
但手上洗得干干净净,谢悦歌才觉得身上轻松了不少。
心情都跟着干净了。
脚趾头也忍不住在河水之中来回晃荡,约水底的石头摩擦痒痒的滑滑的,很是舒服。
突然猛地抬起水来,晶莹剔透的水珠,绕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水珠落下,落在叶玄烨的衣襟上,额头上。
叶玄烨呗,突然而来的水栗子打在身上惊了一下,伸手轻轻的擦干净。
看谢悦歌肆意玩闹的样子,才想起他好像从来都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般宁静安逸过。
只是,这样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正当谢悦歌玩得开心的时候,河面突突冒泡。
谢悦歌顿时回神,只见水底突然窜起几个身穿黑衣蒙着面的男人,一同朝谢悦歌射出吴钩,招招致命,毫不留情。
如若不是谢悦歌反应敏捷,身手迅速,只怕这会儿已经沦为一堆肉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