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南淡淡的道:“哦,想谈什么?”
杨天行道:“一是谈事,二是谈心。”
“说呗。”李江南懒洋洋的点上一根烟。
“在调查龙五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杨天行神秘一笑,道:“你知道他的雇主是怎么给他付账的吗?是通过一个地下钱庄。除了这件事,上次邹雯等人刺杀柳先生的酬劳,最终也是通过这个盛世钱庄转账。”
“哦?”李江南来了些兴趣,道:“那你们去查了没有?”
杨天行道:“当然查了,我们查到了地址,而且是副处长常威带队去的。结果……”
听杨天行的语气,李江南就知道去调查的人肯定是没查出什么东西:“结果什么也没查到,还闹得自己灰头土脸的回去了?”
李江南对常威这个野心家更加没好感,说话也很直接,杨天行已经认为李江南的嘴就是这么刁钻,不觉得奇怪,但很惊讶他怎么知道这些事情,便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李江南道。
杨天行哦了一声,道:“为了给咱们副处长留点面子,具体是什么过程我就不说了,总之是很憋屈。等副处长回来之后,我们才知道是小看了这个地下钱庄。随后咱们展开了暗中调查,发觉那个房产的主人是个美国人,这就很麻烦了。美国的私有财产,咱们是很难通过官方手段去调查的。而且美国领事馆因为常威的事情,跟中央在交涉,所以我们龙组现在很被动。”
“这个地下钱庄的背景很惊人嘛。”李江南算是明白了,光明正大的查,不能去,偷偷的查,常威已经做了个好榜样。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暗影处长托我问问你,想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对方的底细你们都没查清楚,我能有什么办法?现在你们应该做的,是从细微处着手,不要太着急,你们想着一去就能弄清楚显然是不可能的,只能慢慢来。”
“怎么慢慢来?”杨天行问。
“你要把他们逼急了,那地下钱庄的人总会沉不住气,路出马脚。”李江南道:“至于如何把他们给逼得心浮气躁,道上的手段多得是,最简单的无非就是泼油漆大粪砸玻璃。”
杨天行瞠目结舌:“这,这样也行?”
李江南道:“这样的手段太小儿科了,你可以叫人没事给他们停水停电,或者在附近马路上施工,日夜不停,尽量制造噪音。我想过不了几天,那个钱庄的人就得找人出面了。而这些出面的人,不管是官还是商,肯定跟钱庄关系匪浅,这个时候,还是不着急,先把这人给记下来,但是不答应他们,那么又会有人来,等到有了那么几个,一起调查,不信查不出东西来。”
尽管杨天行对李江南不服气,而且还有过争执,但听李江南这么一说,越想越有道理,不服气也不行啊。
“真是个好主意!”杨天行兴奋的站起身来:“我就这回去,安排手下人去这么搞。”
“你不是还要谈心吗?”李江南道。
“差不多了。”杨天行犹豫了一下:“我觉得你做事的方式需要改一改,不然很难服众。”
“没关系。”李江南淡淡的道:“我不需要你们心服口服,哪个不服气,我把谁打得口头上服气就行。说白了,你们服不服,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老子并不乐意去龙组做这破差事,这事儿玩了之后我跟龙组不会有任何关系,懂了吗?”
杨天行讪讪一笑,点了点头,随后告辞离开。
……
两天后,李江南陪着柳家诚一行人来到京城。
当天,柳家诚就住进了京城最好的医院,由华夏的顶级专家研究他的病情,虽说现在还未最终确诊,但各路专家通过李江南的提醒,基本上都形成了一个共识,那便是引起柳家诚身体出现不适的罪魁祸首,是基因武器。
要想攻克这样的基因武器,显然不是十天八天能完成的,好在柳家诚不需要整天待在病房,等他的枪伤好了,下午和晚上都可以自由活动,倒也不算难熬。
李江南陪柳家人去京城的前一天,柳青终于对柳安然说出李江南是她亲哥哥的事实。
听到这个消息,柳安然非常惊讶,看到李江南的真面目,柳安然更是惊讶。
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也让柳安然找到了非常合理的解释,难怪她对当初的狂狮非常有好感,甚至可以说是喜欢,原来他是自己的哥哥。
柳家诚回到柳家,自然是见了许多人,也跟柳家的元老们谈过一些事情。因此他们回京后的第三天,便邀请了一些贵宾,在京城一处酒楼设宴。
这家酒楼历史比较悠久,装修显得有些过时,但主人家并没有去翻新,而是小心的修缮,不做大的更改,因此保留了许多历史的韵味,一些识货的人总能在不经意处发现一些小惊喜,比如院子里一个不起眼的木桌,也许便是大清朝的贵人用过的物件。
这间酒楼是属于沈家的。
沈家同样是华夏顶级豪门之一,柳家和沈家关系只能说一般,但为什么选这个酒楼,却是石家的主意。
石一航的奶奶,石达康的母亲,便是当年沈家的大小姐。石家和沈家有这么一层关系在内,平日里有什么重要的宴会,都会选这家酒楼。
这当然不是为了照顾亲家的生意,反而是石家有了亲家身份的便利,才能顺利在这酒楼订到座位。
此时,石家老太太正坐在大厅的主位,她身材瘦弱,但精神头不错。而且老太太今天心情很好,因为她最溺爱的小孙子石一航,今天要订婚了。
柳家的女娃娃叫做柳安然,老太太见过之后,很满意,因为柳安然从小的生活环境就很单纯,所以人也比较单纯,这一点,阅人无数的老太太从她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来,这是一个没有心计单纯善良的女孩。
老太太很高兴,石一航当然更高兴,他到了今天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般。
而柳安然则是有些忐忑和紧张。这样的大场面,她还是第一次见。
至于喜悦之情,柳安然是有,但显然没有石一航那么兴奋。跟石一航相处以来,柳安然觉得他还不错,也慢慢接受了他,不过没有石一航对她那样爱得死去活来。柳安然没有拒绝这桩婚事,是她觉得,选一个爱自己的人,比起选自己爱的人,自己会幸福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