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一如既往地活泼,在饭桌上说着在学校发生的事,“今天老师夸我厉害,给我奖励了一朵小红花,老师说,攒够十朵小红花,期末就可以赢得一个大礼包奖励!”
为了表示自己所说的大礼包之“大”,她还张开手,用那短短的手臂画了一个最大的圆。
“是吗?那盈盈很厉害啊。”夏蝉含笑说着,给她夹了块土豆,“盈盈现在有几朵了?”
“我有五朵了!”小姑娘摇头晃脑着,小短腿在椅子上得意地晃来晃去,“很快就能攒够十朵了。”
夜母见一旁孙子不出声,笑眯眯点了他,“那嘉任昵?嘉任作为哥哥,可不能输给妹妹啊。”
夜嘉任安静吃完嘴里的菜,筒洁道:“十五朵。”
夏蝉有些诧异,“那嘉任岂不是现在就可以兑换大礼包了?”
小姑娘撇了撇嘴,梧住嘴巴,用着自以为很小声,实际上整个饭桌上的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着,“我们新来了个音乐老师,嘉任的十朵都是音乐老师给的,我觉得老师就是觉得嘉任长得好看才给的。”
说着,她还歪头想了想,好几分钟才找到可以准确形容的词语,“电视里说了,老师这个叫颜狗!”
夜母忍俊不禁,“胡说,我们盈盈明明也很好看。”
“可我是女孩子呀。”小姑娘眨了眨眼睛,“嘉任是男孩子,音乐老师是女生,所以喜欢嘉任。”
她还给这事做了个总结,“嘉任这个,就是出卖色相换来的,我不一样,我是凭借自己的努力!”
夜嘉任凉凉看了她一眼,吐槽道:“也不知道是谁缠着杨老师卖可怜,要小红花。”
两个小家伙斗着嘴时,一阵叮铃铃的声音响起。
夜锦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朝他们做了个手势,声音低沉地“喂”了一句。
“夜总,王璞又跟筒先生干起来,将简先生打得都吐血了!”
他神色平静,低声说这话,“我马上过去,注意提防,别走漏消息。”
“怎么了?是什么事?”夏蝉耳尖听到了几个字,关心问着。
夜母也担忧看来,“是谁的电话?”
“没什么,公司的事。”他安抚地拍了拍夏蝉,朝两人道:“我先去处理,你们继续吃。”
夏蝉抿了抿唇,在他走之前,不由得抓了一下他的手。
他察觉到后,转头看来,捏了捏她的脸,“没事的,处理完我就回来。”
她沉默了几秒,低低应了一声。
对面夏盈盈捂着嘴,已经忘了先前跟夜嘉任斗嘴的事,靠近夜嘉任说着,“爸爸妈妈又在秀恩爱啦。”唉,有一对天天在自己面前秀恩爱撒狗粮的父母,她太不容易了。
夏蝉耳尖听到了几个字,无奈地看了小姑娘一眼,“就你眼尖。”
小丫头抬头,朝她嘻嘻笑着,一家人继续温馨的晚餐时,夜锦已经在赶去医院的路上。
十分钟后,他赶到市中心医院,病房外面,夏巍正在翻阅着手中的报告单。
他走过去,“情况如何?”
夏巍从报告中抬起头来,回答道:“他被打成了重伤。”
他没明说这个“他”是谁,在场的两人都知道。
听闻筒父的伤况,夜锦眉头微挑,声音低沉地响起,“站不起来了?”
“这倒不至于。”夏巍低头,在病历本上快速写了几个字,重新将本子合起来,对着另外一份打开的报
告单说着,“他的眼眶鼻梁和下巴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现在已经给他做过加固了,之后要小心点,不然以后脸都要歪掉了。”
别的不说,这王璞打得还挺狠的,专冲着脸打,也不知道是不是本来就存着要让筒父毁容的心思。
夜锦倒是不怎么关上,只要筒父没出大事就行,就算脸歪了也不要紧。
再加上现在医学技术这么发达,毁容了都可以慢慢整好,更别说这个了。
他嘴上应下来,问起自己关心的另一件事,“现在方便进去看吗?”
“当然可以,他应该差不多行了。”夏巍微微侧开身子,让他进去。
夜锦一边朝病房里走去,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样才能更好地利用这件事。
王父办事太慢,他已经没有耐心等下去了,与其让王氏出事,逼得王父自己警觉,将人带走离开,不如寻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想到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他微微眯眸,将门推开后,又重新将门关上。
长腿一迈,就往帘子后的病床走去。
简父正躺在病床上,整张脸几乎被包成了一个粽子,闭着眼睛,因为受伤,整个人看着可怜许多,没有了以往的算计与嚣张。
不过夜锦却没什么心疼的情绪,只要想到面前这人曾经对夏蝉做的那些事,在夏蝉受到欺负时也漠不关心,根本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到最后却要享受父亲的义务,他心里就对筒父满是反感厌恶。
再想到筒父这伤是因为他主动挑衅王璞,三番两次激怒王璞的怒火,自己讨打,夜锦就更没有什么同情的心思了。
一切都是自作自受的报应罢了。
他站在床边,单手插着兜,看了几分钟,见床上那人还是没反应,倏然开口,直接喊道:“岳父。”后者依然闭着眼睛,毫无反应,似乎还未醒来。
只是对方的装睡功夫明显不到家,那颤抖个不停的睫毛和微微转动的眼皮已经将一切都暴露出来。
夜锦冷眼看着这一切,他没有耐心等下去,也懒得再费口舌戳破,径自说道:“我是来给你报仇的,机会只有一次,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耗。”
夏蝉还在家里等他,他要快点办完这边的事回去。
病床上,早在知道夜锦过来,就故意装可怜的筒父听到夜锦的话,不由得在心里骂了句娘。
有哪个女婿像他这么说话的?什么叫机会只有一次?自己的岳父被打了,他不抓紧时间帮自己报仇就算了,还来威胁自己?
要是情况允许的话,他真想跟夏蝉告状,让她好好收拾她的男人!告诉一下夜锦,怎么做一个好女婿!
简父气得不行,也顾不上装睡了,立马睁开眼睛,
只见他眼里一片清明,哪有刚昏迷醒来的迷糊样?
看到他果然行了,夜锦眸里掠过几分了然,随便往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身子往后懒懒一靠。
“怎么说我都是你的岳父,你这样也太狠了!”筒父伤口还没好,一说话就带动了脸上的伤,疼得他脸色都不对了,却还是要坚持骂夜锦的狠,“要是我真昏迷还没醒来,难道你还不给我报仇了?”
“你这样,哪有个女婿样!而且王撲这么打我,打的可是你的脸!难道你就可以这么忍下去不成?夜家什么时候这么窝囊了?”
简父骂骂咧咧地说着,见他即便痛也要骂人,夜锦眸底掠过一分嘲讽,凉凉道:“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闭上嘴,省点力气听我说。”
他还要再说什么,触及到夜锦那双冰冷幽深的黑眸,一时间像是被什么冻住了一样,后知后觉想起先前夜锦的手段,瞬间噤声了。
夜锦双手松松握成个拳,随意置放在膝盖上,声音低沉磁性地响起,“我问话,你眨眼示意,同意眨一下,不同意眨两下。”
简父犹豫了一下,还是眨了一下眼睛,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