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镜悬真是疯了,为了让自己尽快恢复,竟然会用金针刺穴这样的法子。
不过如此一来也就暴露了他自己的穴位,之后容声他们要是再想用刺穴散劲对付他就容易多了。
燕云骑陆陆续续地都撤回了清曲城,然后城门就紧紧地关上了。
南宫炎他们几个人也退到了城墙边上,从上面垂下来几根绳子,他们抓住绳子飞快地攀上了城楼。
虽然这次卫军损失不小,但是燕云骑损失更加惨重。
“皇上,属下看他们喜欢上了玩儿躲躲藏藏的游戏了。要不要进行强攻?”
司马镜悬摇头:“他们不是喜欢躲着吗?那就让他们躲着好了。吩咐下,所有人就在城外安扎,之后城中只许进不许出。”
只要断绝他们的粮草,看他们还能在城里当多久的缩头乌龟。
暮色渐沉,主营帐中依旧热火朝天。
司马镜悬的几路大将就目前形式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张保守,一派主张进攻。
“皇上如今咱们势头正好,就应该趁热打铁直接杀进城中去,把那帮燕贼杀个屁滚尿流。”
“如今我们的大军已经把他们围得水泄不通了,只要断绝了他们的水源粮草,他们投降是迟早的事情,何必再徒增更多的人员伤亡。”
那人反驳道:“余将军此言差矣,谁知道他们囤积了多少粮草水源呢?与其这样跟他们这样耗下去,还不如速战速决。”
紧接着,他又是一阵冷笑:“我看余将军是在东晟的时候过惯了安逸的日子,所以现在打起仗来也变得畏首畏尾,瞻前顾后了。”
余浪听到这些话脸色顿时变白了几分,他是东晟旧部,因为其能力被司马镜悬给提拔上来了。
不止是他,此刻坐在营帐里的有好几位都是如此被提拔上来的。
可是他们虽然在卫军中大小混了个官职,可是他们身上永远都打着亡国奴的烙印,而且整个军营里大多数的卫国人都看不起他们
就像现在这样,虽然他们同处在一个地方,讨论同样的事情。可是余浪能感觉到周围人的不屑,以及司马镜悬眼底的不信任。
所以到了最后他们也只能够夹着尾巴做人。
最后还是司马镜悬拍板决定,暂停进攻。已经连续打了两场了,他觉得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还是逸待劳比较好,看他们能熬多久。
“郑岐,判官那边有消息没有?”
郑岐摇摇头:“没有。”
这几天都没有消息,带来的信鸽也联系不上,不知道是不是暴露了。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
等她们离开之后司马镜悬才猛地呕出一口鲜血来。
利用金针刺穴强行提高内力,时辰一过他就会受很严重的内伤。
司马镜悬用手背擦去了鲜血,眼里透着阴狠:“南宫炎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我不信这次老天爷还会站在你这边。”
余浪气呼呼地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将所有的东西统统扫落在地。
他侥幸活下来了又怎么样,在别人眼里什么都不是,还不如当初死在战场上呢。起码有一个好名声,哪儿像现在成天的看别人眼色过日子。
对于余浪来说,这样的日子过着比死还难受。
忽然营帐里烛火摇曳而灭,一抹黑影悄悄地溜进了营帐当中。
余浪心中警觉,边脱衣服边往床边走:“今天真的太累了,还是早点歇息吧。”
等他走到床边之后,他忽然拔出了枕头旁的长剑转身刺向那个人影。
谁知那人却直接点了他的穴道,令其无法动弹。
“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指尖一弹,营帐中瞬间亮了起来。直到这时余浪才看到了来人的真面目。
“百里惊蛰,怎么会是你?”
百里惊蛰取了他手里的剑,淡笑着说:“怎么就不能是我了,余将军别来无恙。”
他之前是和余浪见过的,不过几面之缘,也算不上熟识。
余浪忍不住说:“如今齐国已经在他的控制之中了,你竟然还敢到这里,你是来送死的吗?”
“别动不动就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百里惊蛰把玩着长剑,慢悠悠地说,“今天我来找余将军是有事情要商量的。”
“呵呵。”余浪讽刺一笑,“敢问王爷现在这个样子像是要商量的样子么?”
“额,我只是觉得这样说话你我都会方便许多。”
余浪觉得这个传闻中玩世不恭的王爷胆子还真是大,也不怕他喊人来吗?
百里惊蛰忽然正色道:“余浪,你甘心就这样活着吗?”
“你,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知道,你现在过的并不快活不是吗?”
“你胡说!”像是急于证明什么,余浪搬出了许多的例子,“现在我是营中副将,受皇上中用,以前的兄弟也在这军营里,大家都过的很好。”
是啊,大家都过的不错,可是为什么就是没有以前开心了呢。
百里惊蛰嗤笑:“很好?坐别人眼里一辈子都亡国奴就叫很好吗?”
余浪目光森寒,“百里惊蛰你到底想说什么?”
拐弯抹角的,也没说个正经话,净往自己伤口上撒盐了。
“我只是想问你,昔日墨家待你不薄,如今他们惨死,你就一点也不想为他们报仇吗?”
是这样没错,可是凭他一个人又能做什么呢?
他现在尚且需要仰人鼻息,难不成还能为墨家报仇吗?
百里惊蛰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
余浪眸色一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就当是我逼你听的好了。”
百里惊蛰在营帐待了小半个时辰才离开,临走之前他说:“余浪我也相信,你曾经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有些时候活着并不一定比死了好。我觉得人还是得堂堂正正的活着。”
百里惊蛰走了之后,余浪在营帐一直坐到了天亮。
晨曦的光透过缝隙斜射进帐中,他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
百里惊蛰说的没错,他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哪怕不是为墨家,也是该为自己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