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整个大殿里乱作一团,容声一看百里惊蛰兄弟俩竟然临阵倒戈,合起伙来欺负纪青雪,他心里立刻蹿起一阵火来。
他放开了初九,嘱咐道:“你就在这等着,我去帮小师父。”
“我跟你一起。”
容声摇头,笑呵呵地说:“这种事情哪需要你来动手,我来就好了。乖,你就好好的站在这里,看我怎么收拾那两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初九犹豫了一下,方才缓缓点头:“那好吧,我等你。”
容声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转身向百里惊蛰他们走去。
原本脸上笑嘻嘻的他,瞬间就变得阴沉无比。
他有时候也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救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百里惊蛰你敢欺负我小师父,我今天不把你打的屁滚尿流,我就跟你姓!”
百里惊蛰边抵挡着木青凌厉地进攻边说:“我呸!你是不是瞎啊,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
看她现在站在旁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到底是谁欺负谁呀?
容声可不管那么多,直接就开揍!
这边仲文旭委顿在地,喃喃自语:“救不了我,谁都救不了我。”
金灼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最后咬了咬了牙,躲过了刀光剑影,来到了仲文旭的身边。
“你还好吧?”
其实金灼老早就特别不喜欢仲文旭这个人,别的还好,主要就是觉得他的心思过于深沉,根本就看不透。
可是听了他说的那些之后,金灼又隐隐的对他有些同情的。
再加上他曾经出手帮过文君,金灼就更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仲文旭此刻形如枯槁,周围的声音仿佛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金灼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厉声道:“仲文旭!你别犯傻了,就算他们说的那种药治不好你,咱们还可以想别的办法。人只要活着,就总会有希望的。”
是啊,人只要活着就总会有希望。可是希望在哪儿呢?
仲文旭的族人跌跌撞撞这么多年,费尽心思才研究出来的药也早就不管用了。
那种深入骨髓的疼,还有别人异样的眼光,都让仲文旭犹如芒刺在背。
这样的痛苦如附骨之蛆,日日夜夜都在折磨着他。
西域魔兰是他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可是现在这份希望也没了。
仲文旭抬眼,低声道:“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这么幸运,无论什么时候都有文君这样的姑娘陪着你。而且你很健康,你有足够的时间去陪她。足够的时间去享受你的人生。但是这些我都没有。这样的你又怎么能够理解我的痛苦?”
金灼深深一震,那是怎样绝望的眼神啊。
灰败,落寞。仿佛一潭死水,再没有任何生的气息。
西域魔兰成了压倒仲文旭的最后一根稻草。
金灼忽然抬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你又知道什么?”
这一巴掌把仲文旭给打蒙了,他愣愣地看着金灼,一个字都没有蹦出来。
稍微冷静了一下,金灼慢慢地开口:“文君的病也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她自幼体弱,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只是一场小病,对于她来说就很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这么多年,有很多次她都快扛不住了,可最后她还不是挺过来了。文君都还没放弃,你一个大老爷们在这说什么?难道你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弱女子吗?”
说这些的时候金灼的身体都在发颤,过往的一切仿佛历历在目,像大火一点一点灼烧着他的胸口。
他或许不能亲身体会他们患病的痛苦,可是他在旁边看着受的却又是另外一种折磨。
金灼朝他伸手,语重心长地说:“人生下来本就是要经受各种痛苦煎熬的,好好活着吧。”
仲文旭眼中有犹豫,有痛苦。金灼已经没有耐心跟他继续废话了,径直拉住他的衣襟,把他从地上给扯了起来。
金灼无语:“大老爷们做人做事耿直一点行吗?”
说完之后,金灼还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等出去之后,关于你的病,我们会一起想办法的。”
仲文旭突然就笑了,他似乎能够理解文君的性子为什么会那样好了,因为她的身边有一个同样温暖的人。
不知怎么的,原本心情还十分沉重的仲文旭,此刻竟然觉得轻松了许多。
“谢谢。”仲文旭由衷地说。
金灼豪气干云的说:“谢什么,咱们是朋友嘛。”
仲文旭眼神轻轻飘过去,“我记得你之前挺看不惯我的啊。”
金灼猛翻白眼:“说的好像你看得惯我似的。但是你救了文君,从今以后你就是我金灼的朋友了。”
朋友?仲文旭微微挑眉,这大概是他长这么大以来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吧。
仲文旭缓缓开口:“嗯,那丫头做的点心还挺可口的。”
金灼瞪他:“我说小子,你是故意的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仲文旭咧着嘴笑,他忽然又用手捧着脸,“你下手真的好重!”
估计现在脸上都已经有一个清晰的五指印了吧。
金灼偷着乐,却一本正经道:“这你可不能怪我啊,我那是为了打醒你。”
仲文旭还了他一个白眼:“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借这个巴掌报私怨的?”
金灼脸上忽然浮现出了几丝尴尬,大概是因为真实意图被拆穿了吧。
不过仲文旭现在也懒得跟他计较了,他望着那边打成一团的人:“现在怎么办?想出去好像有点麻!”
“唉。”金灼一看也忍不住叹气,“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就是个算风水的,我能做什么。”
对面打架的不是皇帝就是王爷,不是王爷就是皇后,他就是一个平头小老百姓能干嘛?
仲文旭无奈:“照他们这样打下去,恐怕过了三天三夜我们都还没能出去呢。”
南宫炎把司马镜悬迫到了蟠龙柱旁,同时怀里的盒子也不慎掉了出来。
司马镜悬运足十成功力打向南宫炎,南宫炎被凌厉的掌风逼着往后退了几米。
司马镜悬捡起地上的盒子,哼笑道:“它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