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的灯影映衬着陆杳杳纤细的身段,她的双眼无神地看向远方,喉间溢出动人的旋律,沉寒舟摇晃着酒杯,忽然安静下来。
“喂。”陈煜搭上他的肩,饶有兴趣地看着舞台上的人,“发春了?平时也没见你这样啊。”
沉寒舟淡淡睨了他一眼,未曾回答,陈煜抿了口酒笑道:“你若是想谈恋爱,我这里倒是认识不少漂亮姑娘。”
“谁说我要谈恋爱了?”沉寒舟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这么麻烦的事情,谁要做谁去做。”
演出结束,陆杳杳刚准备换歌,台下的一桌人却嚷嚷起来。
“小姑娘。”开口的男人右臂纹着一大片图案,他腆着肚子起身道,“能不能换点劲爆的歌,或者你跳个舞也行啊。”
“不好意思,您说的那种歌曲我不太会。”陆杳杳指尖微僵,但仍礼貌回答着他。
“老子花了这么多钱开卡,晚上就看这?”男人喝得脖子通红,他摔了酒瓶在地上,大声抱怨道,“你们老板是谁?怎么雇的人?跳个舞都不会?”
“先生。”服务生立刻安抚他的情绪,“今晚的舞者休息,这位小姐是新来的。”
“什么意思,晚上只有她一个人表演?”男人受酒精的刺激作用,行为越来越大胆,“要么给我换人,要么给我退钱,否则老子饶不了你们。”
沉寒舟捏紧玻璃杯,挥手示意服务生过来。
“你们这里有包场服务吗?”他问。
“先生,您是......”
“嗯。”沉寒舟掏出一张卡放在桌面,神色冷峻,“今晚这个地方我包了。”
“可是......”服务生有些为难,“其他人已经来了,恐怕不方便。”
“多少钱?”沉寒舟面不改色,“告诉在场的人,我赔双倍的酒钱,让他们赶紧走。”
“还有,我是沉寒舟,你们老板应该认识。”
“沉......”服务生有些惊讶地望了他一眼,连忙点头道,“我这就去和老板说。”
“英雄救美啊。”陈煜看着他严肃的模样,忍俊不禁道,“关键时刻还是得把舅舅搬出来啊。”
沉寒舟的舅舅沉玉清是龙城市的现任市委书记,但凡在这片土地上做生意,没几个不想着讨好巴结他的,这种酒吧的老板就更别提了,果然,只过了一会儿,服务生得到指示后开始清场,酒吧外大门紧锁,里面只剩下沉寒舟和陈煜两人。
“王大哥。”陆杳杳的听力格外敏锐,她感觉到了不对劲,“今天是提前结束了吗?”
“没错。”偏爱酒吧的老板走了出来,向沉寒舟问好,他明明比对方大了五六岁,却要对这个毛头小子点头哈腰,心里也觉得忿忿不平。
“陈煜。”沉寒舟挑眉看向身旁的男人,“你等下不是要陪女朋友么?”
“不急。”陈煜等着看好戏,还不想走,“她在加班。”
“和我待一起有什么意思。”沉寒舟挥挥手,“赶紧回去。”
“怎么?”陈煜望着台上的姑娘,愈发好奇,“沉少爷要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这个月酒吧的全部盈利都归你。”沉寒舟懒得和他啰嗦,陈煜一听有钱,立马屁颠屁颠走了,陆杳杳将吉他放回袋子里,拄着手杖下楼梯。
“寒舟哥哥。”她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色,低头说话的时候面颊微红,“今天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沉寒舟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我才来。”
“方才的那些人,是你赶走的吧。”
“我?”他摇摇头,“什么人?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的。”
“我听见了。”陆杳杳的声音越来越小,脸红得像个苹果,“你的声音......很好听,我记得很清楚。”
“啊。”沉寒舟忽然心虚,他早该知道盲人听力极佳,陆杳杳想必已经猜到了刚才发生的事,他转移话题道,“你在这里工作?”
“嗯,兼职。”陆杳杳回答他,“想报考音乐学院,攒点钱。”
“回去吗?”沉寒舟怕她戒备,也没多问,“我送你?”
“我想走回家。”陆杳杳笑了笑,“你介意么?”
“东西给我。”沉寒舟起身接过她手中的吉他,他故意离她远了一些,不想让陆杳杳闻到自己身上浓重的酒气,“我陪你走。”
两人安静地走在马路上,陆杳杳虽然看不见,但好似对这个路段很熟悉,沉寒舟看着她的侧脸欲言又止。
妈的,平时和兄弟在一起骚话漫天,站在陆杳杳旁边倒成哑巴了。
“那个。”想了想,他终于开口,夜色笼罩在他俊美不羁的面颊上,灼得人心里悸动。
“下次别去这种场合了。”他说,“你若是想赚钱,我替你找份音乐老师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