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着表,计算赵莲儿身体恢复频率,赵莲儿有醒过来的迹象,这才收了氧气罩。
“醒了。”
赵莲儿脸色苍白,眼神中都是害怕,耳边是婶子的声音,目光有了焦距,看清殷蝶的脸。
赵莲儿哽咽着掉眼泪:“婶子。”
“别哭了。”殷蝶伸手给赵莲儿擦眼泪:“别动,躺一会。头晕眼花恶心,胸口发慌,反胃想吐,身体出现乏力。重心不稳。这些症状有吗?”
赵莲儿难过的轻嗯,额头上火辣辣的痛。脚裸处的胀痛,赵莲儿的忍不住流泪。
“婶子,她是故意的。”
“婶子知道了。先别说话,动一动,看看还伤到哪里了。”
“脚,好疼。”
“嗯,还有吗,身上哪里痛。”
殷蝶的声音凉凉的,不疾不徐,处处询问着,赵莲儿之前的害怕减少了许多,虽然疼痛,却知道婶子救了自己,心里对殷蝶的亲近之意更甚。
“莲儿听婶子的。”
殷蝶笑了:“为什么啊。”
“婶子厉害。”
“咯咯咯。”殷蝶好笑的点了一下赵莲儿的俏鼻。“鬼灵精的。”
赵莲儿不说话,身体不舒服,精神状态好了起来。
看着殷蝶满心喜欢,自己昨日说的那么多,婶子一句没问过,自己以为婶子没听明白,今日故意想帮婶子,自己明白眼前婶子厉害,不是因为说了甘菊是故意的,而是自己与甘菊发生意外,婶子会出现。
她不让自己提,自己以后不说甘菊的事儿。
这丫头这般聪慧,殷蝶真的没想到,也越发喜欢这丫头了。
“婶子给莲儿看看脚,疼忍着点。”
“啊……,呜呜呜……,婶子,好疼啊。”赵莲哭着喊疼,殷蝶没办法顺着来。只能下手利索。
听着赵莲儿哭的一声叠一声,殷蝶手下扯断自己的里衣裙摆,两块木板快速固定包扎。
回眸赵莲哭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咬破的嘴唇,看的殷蝶心疼了。
算计着事情始末,应该有人会通知赵家人。
远处传来哭喊声:“莲儿。你在哪儿。”
“赵莲儿。俺是二叔。”
殷蝶站起身,看着破下往上跑的人,开口回道:“赵家二叔,这里。”
赵哥赵嫂子见到老九媳妇儿,这颗慌乱的心终于放下了,一时放松后怕,赵哥白了脸,赵嫂子呜呜的大哭起来。
殷蝶近前,哽咽着说不出话,赵哥看着躺在地上的闺女,腿都软了,惊慌看向殷蝶:“老九媳妇儿?”
“没事了,背回去养几个月就好了。”
“唉。”
赵二叔三叔扶着莲儿,赵哥背着闺女,不忘哄道:“莲儿不怕,爹来了。”
“爹。”赵哥这一大老爷们儿,可能平生第一次哄闺女,赵莲哭的稀里哗啦的。
殷蝶没辙,扶着赵嫂子道:“俺家老九呢。”
“哦,老九兄弟去下游了,说若是莲儿跟老九媳妇儿你在一起,不会有事的,这不俺们一听到莲儿与甘菊都出事儿了,分头来找人了。”
“行,莲儿没事儿了,回去多休息就好了,我这就回去找一下老九。”
“唉,一起吧,老九媳妇儿,嫂子不会啥,留咱家吃饭,不许推。”
赵嫂子这般,殷蝶无奈道:“我和老九都愿意,可是我要回家换衣服啊。”
赵嫂子破涕为笑:“哎呀,你看我,行,嫂子回家等着你们两口子啊。”
赵莲儿找到了,甘菊与赵莲这三天不到头,这河里出事两着,村里人都吓到了,这以前哪里有这么邪乎啊。
赵莲儿听说就擦破了点皮,甘菊这丫头不知道伤哪里了,至今还醒不过来,宋拐子这小子三天救了甘菊两次,男未婚,女未嫁,可是成了各家茶余饭后了。
侯家过来探病的就没断过,老婆子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一家人一夜未眠,天大亮,侯家老大才连夜跑去县城寻来了郎中。
郎中屋里把脉,回头起身开药方子。老婆子一旁急急道:“大夫啊,这啥病啊。咋还不醒啊。”
“老大姐,别难过啊,这闺女是小产了,伤道了内里,先开方子把人救醒,还能不能生娃娃,就要看命了。”
郎中的话落,眼看老大姐站不稳,无奈回头开着方子。
女人不能生娃了,是一辈子都毁了,这一家老少这般,自己一小郎中医术浅薄囊中羞涩啊。
“大夫?你刚刚说啥?”
郎中惋惜道:“老大姐,您家闺女这病俺这治不了,除非当今姜王妃在此,否这回天乏术。”
郎中门外,侯家大嫂拿出两吊钱,耳朵嗡嗡响,小姑子怀孕小产了。甘菊赵莲儿连着落水。这到底发生了啥了。
侯家老太太一步一步挪出屋来,老大门外近前扶人:“娘。”
“诶,俺没事,老大呀,给你妹子弄点吃的,她醒了饿怎么办呢。”
“俺去做。”侯家大嫂就这么一句话,转身去了厨房。
侯家静的很,老老小小都低着头做事儿,甘菊的事儿,一时半刻回不过神来。
一连两天,眼见甘菊消瘦的厉害,老婆子除了吃点稀饭,就是屋里守着甘菊,榻前红着眼睛掉眼泪。
汤药眼见就吃完了,老大老三哥俩白天地理,晚上家里,一刻不得安宁,村里大家都在背地里讲究什么,赵莲儿甘菊两次落水,宋拐子两次救甘菊,自己去了赵家才知道赵莲儿腿断了。
自家妹子肚子里的孽种,谁敢说赵莲儿出事不是自家妹子?这可怎么办?
哥俩进了门,家里死气沉沉,进了屋老娘就知道坐在一旁哭。这两天来一句话不提。侯老大心里的事儿成了一团火。憋的难受。
转身出门走去赵家。赵家门口,侯老大沉默片刻进了院:“赵哥?在家吗?”
老赵哥赵嫂子这个点正忙着家里一摊子,见了侯老大。
“来了。屋里坐会儿。”
“唉,俺过来看看孩子。”
侯老大与老赵哥进门,赵莲儿屋门敞着。赵哥笑笑:“这是干啥呀,咱们不是哥们儿了。”
“哈哈哈,是,兄弟想多了。哥,俺有话跟大侄女说。你忙你的。家里事多,俺说完就急着回去。”
老赵拍了一下后老大的肩膀:“这才对吗。”
赵哥院里修理竹坯子,侯老大进门,赵莲儿想着老九叔家婶子,对着侯家叔笑了。
“大叔,您来了,甘菊好了吗?”
“没,还是昏迷不醒。”
侯老大榻前矮凳上坐下道:“莲儿,你跟甘菊的事儿,叔不说这个,莲儿怎么想的呀。”
“甘菊姐也不是故意的,我不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