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强忍着要吐的感觉,寻声朝着左侧床边望去,隔着一米多的距离,卧室的单人沙发上,司霆峥一脸冷漠的看着她。
“这是哪儿?”
“我住的地方。”司霆峥言简意赅。
完全开放式的一居室,窗明几净,烟灰色的墙壁,工业风的装修,一切都归纳收拾的很标准,除了洗手间隔断之外,卧室和客厅还有休闲区都是打通的,窗外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夕阳照在窗台上,将整个屋子照的很温暖通透。
从整洁程度来看不像是男人住的,但是从整体的冷色调来看是男人的风格。
温馨的头疼的几乎要炸开,艰难的问道,“我为什么在这儿。”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谁给你的胆子在档案馆里到处乱走的?”
温馨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勉强想起自己晕倒之前的事情。
那栋别墅的二楼,她当时是感受到了强烈的窒息感,还出现了一些幻觉,看到了一些模糊的影像,甚至都来不及折返回电梯。
要是没记错的话,她当时沿着那个走廊走了不到十米的距离而已,几步路的功夫就能返回电梯的,但她偏偏一点儿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温馨很不喜欢态度强硬的男人,司霆峥完全就是她最讨厌的那种霸道强势仗着武力值无视女性的直男。
她懒得跟他解释自己是去干什么的,拧着眉问道,“是你救了我?”
司霆峥依旧是一脸冷毅,“我很不愿意承认,但没办法,当时那个情况那儿除了你之外,只有我。”
“不用把自己说的这么无可奈何,”温馨看了他一眼,眼中毫无感谢之意,“我要是在那儿出事,你也要负责的吧?”
她要是在档案馆旁边那栋别墅楼里出事的话,如果旁边没人还好说,是她自己闯进去的,但是别墅的电显然是司霆峥通上的,所以一旦出事,那他也脱不了干系。
他是不想救自己但也不得不救自己。
“你连一句谢谢都不说是不是?”司霆峥看向她的目光变得不悦。
“我正准备说,但既然你是迫不得已的,想必也不需要。”
跋扈任性的姑娘,司霆峥见过不少,就拿身边的人里来说,最任性的大概就是宫玥了,但是家教礼貌人家也是一样不少,偶尔发个脾气也算是撒娇,这才是他眼里一个女孩该有的特质。
眼前这位,简直就是野蛮生长的仙人掌,一见面就扎人,毫无道理可言。
“休息够了,你可以走了。”
司霆峥直接下了逐客令。
“走就走,”温馨掀开被子一角,正要下床的时候,‘脑电波干扰区’这个词在她的脑子里迅速过了一下。
她脑子里陡然灵光一现,问司霆峥道,“你刚刚是不是跟我说,我晕倒的地方是脑电波干扰区?”
“你走不走?”
看着司霆峥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温馨正色道,“你告诉我我就走。”
司霆峥眉眼一沉,“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求教,我需要知道那个地方是做什么的,我为什么会晕倒。”
“但我没有这个义务告诉你。”
盯着司霆峥看了一会儿,温馨将原本已经伸出被子的一条腿又收了回去,重新在床上坐好,“那我不走了,你什么时候告诉我,我什么时候走。”
“你随意,”司霆峥站起身来,“这房子我平时住的也不多,你想住多久就住着吧,我会跟倾城姨说一声,然后我住到部队去。”
名下房产多的好处就是,这种威胁对他而言毫无作用。
温馨这会儿头晕目眩的,一时间竟想不到应对的策略了,但她知道自己暂时不能走,司霆峥明显是知情人,那栋别墅二楼就是做什么用的,他绝对知道内情。
“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司霆峥便朝着门口走去。
刚刚拉开公寓门,迎面撞上两道身影。
“妈?”司霆峥一脸的诧异。
门口,自家爸妈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正一脸愠色的看着自己。
关卿卿一见到儿子,立马说,“我就说他肯定在这儿,你看,这一来一个准。”
身后的司南擦着汗,无奈的给儿子递了个眼神,一副爸没保住你的样子。
“妈,爸,你们怎么来了?”
“还知道我是你妈啊?多少天也没回家了?部队给你放假了也不回去,非得要我跟你爸两个人到这儿来堵你是吧?”
外面热得很,关卿卿径直从儿子身边穿过进了屋,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语冰从恋爱到结婚这都多久了,你沮丧归沮丧,差不多行了啊,好姑娘多的是,语冰的婚礼上我看了一圈儿,帮你物色了,你温伯伯还记得么?”
司霆峥还愣着呢,自家老爸也已经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跟着进了屋了,念叨着这都是家里周婶给做的一些小菜。
“你别打断我啊,”关卿卿手里的扇子拍了司南的肩膀一下,“我跟儿子说正事儿呢,你那些小菜自己往冰箱里面去放不就行了?”
“行行行,我不打扰你们行了吧?”司南无奈摇头,自己默默去冰箱放东西去了。
关卿卿便又拉着儿子继续说,“问你呢,你温伯伯你还记得么?就是小时候从国外给你寄航母模型的那个。”
“记得,”司霆峥忽然意识到了点儿什么,皱眉朝着床的方向望去。
一居室的屋子除了洗手间之外没有任何隔断,所以那张几乎位于整个房间中心视角的床与客厅之间只隔了一扇屏风。
关卿卿毫无察觉,“你温伯伯他们家女儿比你小几岁,我看啊,人品性格学识各方面都特别好,尤其是这个学识,咱们家什么都不缺了,就缺个博士,你知道那孩子是学什么的么?生物学,一听就是咱们全家都听不懂的东西。”
“妈,您想说什么啊?”
“你是榆木脑袋啊?”关卿卿白了他一眼,“我说了这么多你不明白我什么意思?近水楼台先得月,人家最近正在燕京呢,你给我抓点紧,别又跟语冰似的,被人后来居上,到时候你就去哭吧。”
“妈,你想太多了,我不喜欢那种类型的。”
“啊?你见过人家了?”
司霆峥皱了皱眉,正想着怎么解释呢,厨房方向忽然传来一道男人的惊呼声,“我的妈呀!这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