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琰醒来的时候,屋外正在下雨。
窗外的雨水噼啪的敲打着玻璃,夹杂着秋日寒冷的气息。
院子里,花圃不复夏日里生机盎然的模样,凋零的花瓣散落在泥泞之中,再也看不见盛开时的娇艳与美丽。
秋雨瑟瑟,冷风阵阵,一片萧索。冰冷的雨水,如同一把火,将这一刻冷清孤寂的花园燃烧成荒芜的原野。从此颓败与苍凉成为这里的底色,只剩下灰尘与泥土,诉说着岁月老去。
大门外,一辆轿车静静地停靠着。车门打开,一只修长洁白的手伸出车门,紧接着,一个男人撑着一把伞走了出来。
路一明撑着一把双人伞站在颜琰家大门口。望着院子里枯萎的花儿,他深邃的眸中闪过几丝迷茫,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抬起头,目光穿透重重雾气,看向二楼的方向,嘴角微扬,眼睛里闪现出几丝温柔。
雨滴滴答滴答的打在地上,声音很响,像是敲击在路一明的心脏,敲击出一阵阵急促而又沉重的节奏。
忽然间,整栋房子都暗了下去。客厅的灯熄掉了。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他轻轻叹了口气。路一明转了个身,背对着大门站着。冰冷的雨滴顺着伞面滴落在地面上,发出“嗒嗒嗒”的声响。
刺眼的闪电划破黑夜,照亮了他俊逸的脸庞,也照亮颜琰出行的小路。
潮湿的空气里充斥着泥土的霉味,攀爬进她的鼻腔里,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故作冷淡的路一明迅速转过身,皱起了眉头:“你的感冒还没好吗?”边说着,他脱下了身上的外套。
颜琰瞪大了眼睛,揉了揉鼻子,再度看了他一眼。
衣服快要披到她身上的时候,路一明意识到了什么,想要迅速抽回手。
欲盖弥彰的动作遮掩不住他对她的在意。那件外套最终搭在了她的身上,遮挡住了那刺骨的寒风。
见路一明背过身去拉开车门,颜琰缓缓地露出微笑:“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今天太冷了。”
她轻声回答。声线柔软,听在人耳朵里,如同羽毛般轻柔舒服,让人心情愉悦。“嗯。”路一明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不早了,我送你去学校。”
有时路一明也会困惑,这样的若即若离是不是早已同他当初坚守的准则背道而驰。原谅他不过是个懦弱的愚人,找不到永生的窄门。
他从未习得心动的后果,从未来得及踏入一段亲密的感情。
暴雨之后,又是天晴。
班主任神神秘秘地宣布下节英语课男生在班上自习,女生去阶梯教室听讲座。向来只有班主任抢课的,不让他们上英语课,可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阶梯教室内,整个初二年级地女生聚集在了一起。心理健康老师站在讲台上,调试着ppt和视频。
同其他议论着的同学一样,郁安南也开始和颜琰闲聊起来:“学校最近有人自杀了?确诊抑郁了?”
颜琰想了想最近平静的校园,摇了摇头:“没有吧。我没听说。”
“也对,应该不是心理讲座,不然怎么不让男生来。”郁安南依然着好奇今天这么兴师动众的意义。
上课铃一响,老师进入正题后,教室内的女孩们方才知晓这是节性教育课。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话说生物课不都讲过生理知识吗?”安南很快对这节课没了兴趣。身为一个文学爱好者,她自认为从文学作品的情色桥段中截取过不少养分。何况这学期班上的同学们基本都迈入青春期后,不少人因为荷尔蒙躁动开始谈论“黄色知识”,男生们更是喜欢聚在一起讨论和性有关的话题。
但郁安南这样既不参与性话题,也不会因为一被开黄色玩笑就害羞的女生始终是少数,大部分女孩都羞于启齿这方面的问题。当老师抛出话题,不少人就流露出异样的眼神。
颜琰依然保持着“好好学生”上课学习的状态,面色平静地看老师播放的视频里,早孕的未成年少女因为懵懂而去做人流堕胎的悲惨故事。
从多数女孩们的反应中可以看出,女孩们对同龄人过早发生性行为都接受不了,更遑论做人流堕胎了,
颜琰后排的几个女生观看后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唯独她和安南,看别人的故事总觉得像是遥远的另一世界。安南是因为精神洁癖,觉得能干出这种事儿的女孩太傻太不自爱。颜琰则是因为亲生体验过,知道这场教育讲座只说了一半。
只说了一半的真话,既不能算假话,但也算不上严格意义的真话。
之前她们就曾听闻,初叁年级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小小年纪就滥交,气色那么好都是因为性生活滋润的。
以讹传讹久了,越说越离谱。似乎假的也成了真的。颜琰左边的两个女孩就正热火朝天地讨论。
难捱的一节课终于快要结束,老师和年级里的女领导,突然说让她们在“拒绝婚前性行为”承诺书上签字,
连颜琰也忍不住吐槽起来:“签东西有什么用?”
郁安南愤懑不平:“走个过场呗。干嘛只让女生上这种课,该管好男生才对吧。”
“可能是要分开上吧。”颜琰想了想,“毕竟这种问题,对女生来说确实比较私密,尤其怀孕堕胎什么的,男生应该很难共情吧。”
回班级的路上,女孩儿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有人分享着自己学来的生理知识以及相关八卦,有人羞于启齿,亦有人好奇偷食禁果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也不知是谁,从男女之事一下子跨越到了男男之事。这可引起了李凌潇这位腐女的兴趣,就近拉着颜琰讲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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