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楼,沉醉把行李箱放好了。
白枝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话一向很少,也不怎么爱和别人接触,何况和面前的这个美人少年认识才不到5分钟。
但莫名其妙地,想跟他说话。
懊恼。
“嗯,你应该也是刚去一中报完名的吧。”沉醉先开口了。
白枝点了点头,“我今天才到西荷,之前不知道这里的复读班多久开学。”
沉醉揉了揉眉心。
复读?
还以为是应届生。
长得太小了。
“加个微信吧,”白枝拿出手机,“之后联系方便。”
两人交换了微信后,沉醉:“吃饭了吗?”
白枝愣了愣,“待会儿我自己出去吃吧,下面的那几个人是你朋友吗?”
“嗯,那你尽快,他们吃完饭就走了,到时候没人看店。”沉醉微微垂下头,打算下楼。
“诶?”
沉醉停下脚步,眼神询问。
“我想喝你手上的酒。”
鬼使神差地。
自从去年生病住院,白枝算是从了良,一口酒没喝一支烟没抽,不看到还好,一看到真的有点心痒痒了。
她一向喜欢瘾品。
老妈说过她“看着宛如自闭症儿童,但是胆子大得很,不论做什么事总要上头!”
说完白枝就后悔了。妈的小酒鬼,一天天瘾太大了,这可是人家拿在手上正打算喝的酒啊!自己待会儿出去买不行吗?
“想喝就喝。”好在沉醉相当给面子,伸手把酒递了过去。
惯有的漫不经心。
总是保持着安全而精准的距离,似乎没有什么事能真正戳中他。
这样的人…
作为一个多年磨蹭鬼,白枝尽量比较快速地吃完了饭,买了新的床单和被罩,然后依旧慢吞吞地走回了“打捞”。
田青天几个人还没有,几个大男孩儿开了几台机,围坐在一起打游戏。
见到白枝进去了,笑声一下收敛了很多。
“吃完饭了?”田青天笑了笑。
白枝点了点头,“你们可以回去了,我来看店吧。”
“行,这是我电话,有什么事你就找我们几个吧,白天醉哥不怎么在这一片。”周扬把电话号码给了白枝。
“谢谢。”白枝笑了笑。
周扬:“妹子,你也是在一中上学吗?”
“嗯,高叁。”
田青天“咦”了声,“我们也是高叁的,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
“我之前不是一中的。”
“哦,转学过来的,”周扬笑说,“行吧,我们先走了啊。”
谢宇顺带把还想问些什么的田青天拖走了。
“妈的,你拖我干嘛,微信都没要呢!”田青天不满道,“谢宇我操你大爷!”
“就你长这样还好意思要呢,”谢宇翻了个白眼,“人一看刚刚就很不好意思了。”
周扬拍了拍田青天,“行了,走吧。你的徐思颖不要了?我还记着你前一次模考写人家身材多好被标成记号卷呢!”
田青天把他放自己肩膀上的手打下来,“这个是真的小仙女,杏儿眼太勾人了。”
…
几个人走后,白枝非常雀跃。
终于从老爸老妈的手里逃出来了!
去年大病一场,她高考也没考成,,打定了主意复读,老爸老妈又不准,于是她挑了西荷这么个不大不小、人流量又大的城市,溜了。
不知道他俩现在炸成什么样了。
不管了。
总之白枝同学非常愉悦地把什么“醉哥”给自己的酒摆在了机子前,一边上网一边喝。
很快她又发现二楼还有很多瓶,于是开心地继续。
网吧前台这项工作,简称网管,的确是非常轻松,刷刷身份证,再上个机什么的。
只是守夜有些苦,是一项爆肝的工作。
但熬夜能手白枝做起来也游刃有余,加上漂亮可爱的小裙子,温和有礼貌的服务,白枝同学真是一如既往地优秀呢。
所以白枝没有想过沉醉会回来。
于是就出现了当沉醉从门口略显困倦地走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她桌子上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一连串酒瓶。
白枝:惊!
“诶,这酒还挺好喝的。”她温暾地说道,尽量不让沉醉查觉到什么异常。
希望自己身上没有酒味吧!!!!!
沉醉没忍住轻笑了声,眼尾微褶,眸中波光轻漾,衬上右侧绯红的泪痣,愈发娇艳欲滴。
片刻后他勾唇:“原来是个酒鬼。”
声音清磁好听。像温润的珠玉抛掷于地,琤然轻鸣。
白枝默默垂下了头,露出一截雪白柔软的脖颈,耳垂因充血变得粉红,闷闷道:“你怎么回来了。”
“晚上我守,”沉醉揉了揉头发,“你一个人还打算从头守到晚吗?”
何况还是女孩。
她一天脑子里都是怎么想的???
“噢,”白枝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一脸认真道:“所以你白天在补觉吗?”
沉醉:…
“没有。”
“那不行,”白枝不喜欢让任何人吃亏,态度很强硬,“一人守半晚上。”
沉醉抬起头,微微眯了眯眼睛,清晰地看见了一双清澈到几近剔透的杏儿眼。
轮廓模糊又清晰,若江南濛濛细雨。又像遍寻不见的,低矮青山。
太熟悉了。
喉结轻微上下滚动。
“哦,那你先看着,我先去洗澡了。”他懒洋洋地从沙发上拿起一件衣服,干脆利落地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