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东横斜睨着哥哥,一脸鄙夷。
作为家主,懦弱到他这个份上,也确实不容易。
他走至牢房里蹲着,说:“你走吧,这儿我自己待着。”
跟哥哥多待那么一会儿,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恨不能扑上前去把南东远给掐死去,自己好代替他坐上家主之位。
……
风拂起屋中的帘纱,轻轻晃动着。
刚刚翻云覆雨结束。
楼萧仰躺在床榻上,连衣裳都懒得穿上,紊乱的气息到现在都未曾平静下来。
北冥擎夜只着了一件白色的里衣,侧躺在她的身侧,轻轻玩弄着她的发丝。
如此周而复始,他也并不觉得腻。
楼萧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不累吗?”
“不累。”更何况还是大白天,除了玩媳妇之外,他好像也不能玩其他的。
北冥擎夜侧身面对着楼萧,单手支着头,依旧用那灼灼的目光看着她。
楼萧只觉得在他这样的视线折磨下,自己的身子几乎都要被一团火给燃烧了似的。她连忙伸手抱住了自己,警惕地瞪着他。
“我,我不行了,你不会还想……”
“碰”地一声巨响,打断了楼萧的话。
“楼萧,今天你等死吧!”这声音,在屋顶上方赫然传出,紧接着便是屋顶被什么东西砸碎的声响,瓦片簌簌往下掉落。
不过楼萧的这间寝屋终究还是够大,他们住在里屋,而破碎的屋顶位于外屋的上方。
北冥擎夜眼底锋芒尽显,从她的身侧起身。
楼萧正要起身,却被北冥擎夜给按下去了。
“交给我处理。”男人的声音是不容置疑的。
楼萧不好再问,只能默默躺回去,看着他起身去,不由得替那外室闯入的杀手报以无限的同情。
她四处搜寻着自己的衣裳在何处。
这确实有些尴尬,幸好是完事的时候。
要是是在翻云覆雨的一半,杀手来了……
楼萧随即在某一处看见了自己的衣裳,正在桌上,只是从床榻边走到桌边需要将近十步的距离。
北冥擎夜掀开珠帘,走出内室。
而门外听见了动静的暗夜与暗影连忙入了屋子,二人都忘记了敲门。
这会儿危急关头,敲不敲门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主子!”暗夜唤了一声。
一名手持大刀的黑衣人,警惕地看着前前后后的他们,心底顿生了一分凄楚之感。
他的脸被黑布遮盖,只留出了一双贼溜溜的眼睛。
北冥擎夜扫了一眼这黑衣蒙面杀手,出声命令道:“你们二人退下。”
“是。”暗夜和暗影丝毫不担心。
就他们家主子那身手,这杀手恐怕……命不久矣。
黑衣人见他竟然命自己的侍卫退下,忽然嗤笑起来:“你是对自己的武功太自信了吗?也罢,既然你是楼萧最爱的男人,你跟着她一起去死好了,一起下地狱!”
他言罢,举起手中的大刀倏然朝着北冥擎夜砍了过来。
刀刃只逼入北冥擎夜的心口之处。
但……
在离心口还有两寸的距离,他硬是刺不下去。
只见眼前这只着了一件白色里衣的男人竟然准确地两指夹住了他的刀刃,“咔”地一声响,刀身上倏然出现了裂痕,裂痕就像是一只张开的网,极快地速度裂开。
而他也被一股劲道给冲出了数丈,身子撞在了桌脚边。
嘴里一阵腥甜,他捂住了胸口的位置,刚要起身,可刚刚还站在眼前的北冥擎夜却不知踪影。
后背遭受一阵重力踹下,他直接倒在了地上。
北冥擎夜一脚踩在了他的背上,将他像个垫脚石一样踩住。
“暗夜。”北冥擎夜唤了门口的人一声。
原本门就没有关,暗夜听见吩咐,连忙入屋,“是。”
都不需要他们家主子多做吩咐,他上前就把这黑衣人脸上的黑布给扯了下来。
“南东横。”暗夜看见这人的脸,不由得咂舌,站直身来。
这人活活上来送死。
“你们!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南东横心中按生一股窘迫感,只得嘴硬着朝着他们一阵怒吼。
他竟然被关在暗牢里,还要与那些该死的犯人同时关在一个地方,实在有辱他的名声。
“聒噪,割了他舌头。”北冥擎夜脚下一个用力。
“啊……”南东横嗷嗷直叫,在北冥擎夜这一脚下来,他后背肩胛骨已经断裂了。
在内室的楼萧听着外室的南东横叫声,轻轻咂舌,默默地用被褥盖住了脑袋。
没头没脑地就来刺杀,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傻气的人。
珠帘相隔,外面的情景倒不是很显眼,楼萧将脑袋埋在了被褥之中,虽然没有看外面的情景,可南东横的叫声当真是一声高过一声。
但这声音起初由凄惨最后转变成了气若游丝,到最后,断气了似的没声音了。
紧接着,北冥擎夜吩咐道:“将这尸体丢给南东远。”
男人挑开珠帘走入内室,看着蒙头就睡的楼萧,扬了扬眉,走至床沿边坐下。
“睡着了?”他低沉问道。
楼萧没反应。
男人伸出大手,将她盖在脑袋上的被褥给拉开。
“唔……”楼萧只好露出了自己的脸蛋来,给他一个不是很好的笑容。
“怎么?”看着她这丑丑的笑容,男人忽然板着脸。
“也没什么,只是在想你这么杀了南东横,有些感叹。”
“感叹什么?”某男这是跟她较上劲了,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楼萧有些恼,猛地坐起身来。
“感叹丫的那小子就是找死。再过一日就是他们聚首之日,到时候,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见她突然坐起身来,男人的视线一下便落在了她的胸膛上。
她似乎忘记自己始终都没有穿衣。
楼萧确实是忘记了自己身上没有遮掩的。她能感觉到一双炽热的眸光落在自己的身前,那火辣辣的目光,灼热着,光是视线就足以炙烤着她的肌肤。
“那日你不可以乱杀人,毕竟还有齐家的人,齐家的人擅会下咒。虽说现在的南疆人也没几个会这巫咒的,可齐瑞他们不好说。”
“好。”不杀人,过了聚首之日再杀也无所谓。某男心中所想。
这些人绝对不能留。
留一日,四国皆乱。
更何况,他女儿的命还握在这些南疆人的手中,如果不把这些人给解决了,怎么救女儿?
楼萧静静凝视着北冥擎夜,他虽然嘴上答应着,可他眸底暗沉的光越来越幽然,锋芒毕露。
她伸手轻轻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阿夜,这不是你的地盘,你不能出事。”
他是一国之君,他还有两个孩子。
而她……这次来南疆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在离开之前,虽然没能将女儿身上的绝情咒转移成功,但已经转移了一半……
现在无法显形罢了。
只要再加上一些东西,便能救女儿。
楼萧的神情有些古怪,北冥擎夜凤眸轻眯,“你不许做傻事。”
“谁做傻事了。”楼萧敛了眸光,瞪他,“你,帮我把衣裳拿过来。”
她伸手指着远处的桌面,吩咐。
这小子也真是的,竟然说她是要做傻事。
虽然他的视线赤果果地落在自己的身前,他们都是老夫老妻了,她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羞耻的。
跟着这男人久了,脸皮也变得越来越厚了。
北冥擎夜没有说话,起身去替她将衣裳拿过来。
楼萧正要夺走,他极快地避开了她的手。
“干嘛?”不给她穿衣?
“这样睡,不好?”他低眸,眼底泛开一抹戏谑的光。
“我?有本事你别穿衣裳睡啊!”楼萧想都不想就反驳。
但……
“好。”他答应地干脆。
“……”好什么好!楼萧真想给自己两大耳刮子,她这是把自己往坑里推。
一抬头,她就瞧见男人果真把那唯一的一件里衣给褪了,然后钻入了她的被子里,将她给圈在了怀里。
“我靠!奸商,把你那玩意拿开点,让我不安全。”
“他生来就在这个位置,怎么拿开?”
“那你穿衣!”
“不想穿了。”
“……”楼萧崩溃。
于是乎,当晚的后半夜,她又被某人给吃了一顿。
……
第二日一早,楼萧坐在园子里,整个人有些恹恹的。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南东远本来气势汹汹地寻了过来,本来想质问楼萧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弟弟,结果一入园子就察觉到楼萧这一脸恹恹的模样,像是被人给窄干了似的。
楼萧抬眸,视线落在了南东远的脸上,不想多加理会。
换做是任何人,只要没睡好,都会这样一副恹恹的样子吧?
当然,除了某只奸商。
那该死的男人,不但看不出任何没睡好的痕迹,反而还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楼萧磨牙。
听见楼萧磨牙的声音,南东远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公主,我……”
“你有事?”楼萧不耐烦地问道。
“你为什么杀了我弟弟?我弟弟他……”南东远鼓起勇气,故意将眼睛瞪得老大,想着先在气势上压过楼萧再说。
楼萧将身子缓缓靠向椅背。
“你这是在质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