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没有回答，游小艺就时不时补上些感情牌的砝码。
    “他们工作很累很苦的，赚的都是辛苦钱，小孩多上上课也好，而且我总不能突然旷课吧，对小孩信誉度影响不好......”
    躺在病床上的季寒，深沉的视线，凝固在垂头的小丫头身上。
    看她脚尖对脚尖，双手交握，那副怕自己的模样。
    耳边听着这些絮絮叨叨的话，心中，居然起了点微不足道的感动。
    “行吧。”男人随意地道。
    “谢谢季总！”
    “游小艺，我叫你别那么笑。”
    “啊，不好意思。”少女捂住嘴巴，站在原地，露出来的眼睛依旧如下弦月，那般弯弯的。
    对话结束后，病房有安静了一分钟。
    季寒抬手拍了拍床边的椅子，“过来。”
    “好。”
    等游小艺落座，季寒就把厚厚一沓文件扔给她，把床放平，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起来。
    “我眼睛累了，你给我念。”
    季寒闭上眼睛，周围的声音更加清晰。
    先是右手边的翻页声，很快，就传来游小艺的朗读声。
    “根据《a国合同法》及有关法律、法规之规定，甲、乙双方本着平等、自愿、协商一致的原则......”
    在季寒看来都厄长枯燥的文件，从游小艺的嘴中，一字一句的念出，都变得和故事一样有趣起来。
    “季总，念完了，要不要换下一份?”
    游小艺给自己倒了杯水润喉。
    那么长，她念的都快要睡觉了！
    “你对这块地怎么看？”季寒睁开眼问道。
    刚刚游小艺念的合同，是关于公司拿下的一块新地，位于临市。
    包括了万国企划部的方案设计汇总，设计原因，可行性分析，投资分析，利润预估等。
    游小艺以前只在上课学过这些，做过课题研究，还没真的实践过。
    “您确定要听我的想法？”
    “快说。”
    季寒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游小艺也不敢怠慢。
    “这块地地理位置比较特殊，不在市中心也不在郊区，类似怀市的中环，一般来说建商场能实现商业最大化，可这块地又特别大，建居民楼又稍显浪费，两种一块儿建又小了，不如.....”
    游小艺真的说到自己的想法，又怯懦了起来。
    她就是一个职场小菜鸟，哪有资格在老板面前大放厥词。
    季寒把病床摇起，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她，“不如什么？”
    “不如....不如，呃，我觉得可以建个度假村。”
    “为什么？”
    感受到季寒咄咄逼人的气势，游小艺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度假村一般都建在郊区，但这个城市比较特殊，他们的郊区并没有著名景点，反而是围绕最著名的湖建造的cbd中心区。”
    “你继续说。”
    季寒双手抱在胸前，看她的眼眸中，划过一丝闪烁的精光。
    “我建议造包含商业购物的度假村，提供高端住宿服务，本市居民也可以来购物，还能设置一些娱乐场所，娱乐设施，变成城市的娱乐中心，把市中和市郊连在一块儿。”
    游小艺终于把想法全盘托出，心里不停打着鼓。
    她是什么小人物？
    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实习生。
    现在居然在传说中的商业大佬面前，提她那些上不了台面的看法。
    “当然这些都是我随便说说的，您听听就....”
    “很好。”季寒评道，丝毫没有掩饰眼底的欣赏。
    “.....当耳旁风。”
    游小艺把未完的话说完，不敢置信地望向季寒。
    两只眼睛，睁的和铜铃一样大。
    她刚刚，是被商界那个像神一样的人物，表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