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初顿住脚步,回过头看她:“既然你都说她不负责任,是死是活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有其母必有其女,果然够狠,看来我儿子因为你出家,你也不会在意是吗?”
顾如初抿着唇不说话。
“嫂子……“顾如初和封北城领了证之后,小五小六小八他们统一改口叫嫂子。
顾如初冲他摇摇头,对薛茹馨说:”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到对面找个地方坐下聊吧。“
顾如初觉得他们母子跟这家日料餐厅还挺有缘的,上一次和江亦铭来也是坐这个包厢。
“顾如初,我江家还真是引狼入室,早知道你会把我儿子害得这么惨,当初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进我们家门口半步。“
顾如初抿一口清茶,把薛茹馨的杯子满上。
“如今说这个没有意思,江叔叔为什么把我带回江家,相信您比我更清楚,没有必要旧事重提。亦铭遁走空门也是他的选择,如果说我有责任,你的责任就更大了。”
“顾如初,我儿子总说今生非你莫娶,除了你之外,他不会娶任何女人,我一直以为他只不过为了跟我作对,口上说说而已,你这样的女人满大街都是,我就不明白他为什么就非你不可。“
“你一声不吭结婚,他一声不吭出家,顾如初,你知道我为什么反对我儿子娶你吗?你就是一个丧门星,在顾家,你克死自己父母,所有的亲戚朋友都不肯要你这个扫把星,自从你来了我们江家,死的死,散的散,出家的出家,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吗?扫把星!”
顾如初已经很久很久没听过别人这么骂她。
薛茹馨其实说得没错,她的确是个丧门星,她克死自己的爸爸,妈妈生死不知,顾家和尹家没有直系亲人,旁系亲人没人肯收留她,若不是江叔叔带她回江家,她大概是会在孤儿院长大吧。
“她死了吗?”顾如初问。
薛茹馨冷哼一声,点了跟烟,“早就死绝了。”
薛茹馨狠吸几口烟雾,缓缓吐出,“江家倒是总出情种,江峰怀因为你那个该死的妈郁郁而终,江亦铭为了你遁入空门,顾如初啊顾如初,你们母女俩怎么就这么贱呢?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够害人一生。”
薛茹馨面目狰狞,欺身压向顾如初厉声道:“你说我该不该恨你?我他妈不该恨你吗?我恨不得你死!“
顾如初往后一昂头,生怕被她手里的烟头烫到。
说到这里,薛茹馨坐回去,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不过我儿子说了,如果你死了,他也不活,如果你缺胳膊少腿,缺一个,他赔两个,还说不管是我不是我做的,都算到我头上。”
说着说着,薛茹馨的眼泪掉了下来,“我恨啊顾如初,早在十年前我就该把你给做了,不该让你活到现在,在我儿子心里扎了根。“
薛茹馨丢掉烟头,狠擦了一把眼泪。
“你放心,我不会动你,这个儿子我还得留着送终用,我今天来是求你的,求你帮我劝劝我儿子,只要他肯回来,我去敲经念佛,从此不再管他的事。”
“他一声不吭捐了一百个一亿,我认了,就当帮我赎罪,但江氏是江峰怀打下来的江山,他不可以不管,不可以眼睁睁让它落到江家那几个败家子的手里,我儿子不但有能力守住这个江山,还能开疆劈地开拓更大的版图,不能就这么毁了,算我求你了,顾如初,你去帮我劝劝我儿子……呜呜呜呜……”
薛茹馨说着说着,声泪俱下,连一贯挺直的脊背都好像弯了下去,顾如初这才注意到,她的头上添了不少的银发。
可以说,这是顾如初第一次见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如此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