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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伊始

    在刹那的闪耀后,久久熄灭的烟花,终于还是沉寂在了黑夜之中。
    烟花,会失落,还是苦闷。彻底结束了的烟花,或者是毫无感觉?因为已经结束了,彻底的结束了。
    林子一不会想到,自己迎来的新的生活,会在一夜间葬送在了别人的手中。
    他还没有意识到,他甚至还在喜悦的氛围之中,期待着那烟花盛开的,会在最开心的一刻度过之后,久久的熄灭了。
    我漂浮在林子一的头上,看着林子一舅舅点燃的烟花。
    一个火苗飞上了天空之后,炸裂出无数的花火。
    从正面看,那炸开的烟花的形状和从下面看的话,是一样的么……
    我思索着这个问题,好像又是一个哲学的问题。
    换句话说,如果当一个人说出的话,在另一个人听起来,还会是一样的么。
    烟花不断的在空中炸开,那绚丽的色彩,映在充满向往的林子一痴痴的眼神中。
    “诺,今年过年一起放烟花吧。”
    这句话仿佛在脑海闪过,在林子一的脑海闪过。在当初洛雪没有离开的时候,那天暴雨的夜里,洛雪对他说过。
    “如果那时候,你可以喜欢上我的话,我会等到十八岁就和你在一起。”
    那是,林子一装作睡着的时候,洛雪轻轻说过的话。
    现在,应该说物是人非,还是时间会验证一切呢……
    曾经,好像林子一的奶奶也说过,会带着他,终会看一场烟花。
    都是,烟花呢……
    站在烟花之下,林子一的笑容逐渐褪去,他呆呆的望着烟花沉思。
    烟花盛开之后,会留下什么……
    年夜晚的时候,林子一的舅舅喝多了。他十分的开心,以至于,到最后,他哭了。
    他咒骂着林子一的父亲,也咒骂着林子一的奶奶,他说他看林子一长得越来越像林子一的父亲,他说他恨不得想连林子一一起揍。
    他,可能真的喝多了。
    在林子一舅妈的生拉硬拽下,回了房间。
    林子一的姥爷只是低着头,在久久的沉默之后,叹了口气,才开口说道。
    “林子一,你最好不要学你的那个父亲。”
    林子一只是僵直的坐在那里,他们到底都在说什么?
    陈佳音瞪着林子一的姥爷,直接拉起了林子一。
    “我的孩子,不用你们来操心。而且,他也不像那个人!”
    陈佳音带着林子一走了,还是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她重重的摔了门,直接就离开了。
    一切,都不欢而散。
    跟在妈妈的身后,林子一踩在柔软的雪地上,一步一个小小的脚印。
    “妈妈,对不起……”
    仿佛在害怕着什么,林子一小声的说着。
    “我……真的不应该……”
    “什么不应该?你做了什么么你就道歉?”
    “可是……”
    面对着陈佳音的质问,林子一哑然。
    大雪纷纷落下,陈佳音只是背对着林子一,有些哽咽的说着。
    “你什么也没做错,是妈妈错了,当年如果不是妈妈白痴,也不会让你现在经历这些……”
    飘然的雪花,橘黄色的灯光,林子一站在原地,双眼湿润的看着陈佳音。
    “但是妈妈……”
    “你不要说抱歉了,你没有错,如果你说抱歉的话,只会让妈妈更自责。”
    陈佳音说着,再次迈开了脚步。
    林子一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最终低下头,追了过去。
    此时,已经是深夜十点,除夕之夜,万家灯火团圆夜,只有林子一静静的跟在妈妈身边,走在大街上。
    这么晚了,而且这种节日,又到哪里去找可以住的地方呢。
    陈佳音带着林子一走了近两个小时,终于,在走到了火车站前的时候。
    新年伊始的钟声,被敲响了。
    这一夜,林子一和妈妈是在候车室度过的。纵然后来林子一的舅妈来了,陈佳音依旧没有选择回去。
    在第二天的六点,天还没有亮的时候,林子一跟着妈妈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车厢上,人不是很多。靠在车窗上,林子一睡着了。
    红扑扑的小脸,冻红了的手,就连他的脚也有些冰凉。
    林子一后来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的家里,只是睁开双眼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
    屋子里暖暖的,身上已经盖上了被子。
    缓缓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林子一揉了揉朦胧的双眼。他,真的到家了。
    陈佳音还在卧室里睡觉,因为太久没有回来的关系,林子一的手机已经彻底的关机了。
    找了一下充电线,林子一给手机充上之后,就下楼了。
    大年初一,家家户户都张贴着条幅,无一例外。走到楼下的超市,那个大娘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笑呵呵的就多给了林子一两块糖。
    “诶呦,小子一有一周没见你了,前天还有几个人来问过你呢。”
    “问我?是谁啊?”
    听着大娘的话,林子一疑惑的问道。大娘刚要说,门前的布偶却突然响了一句欢迎光临。
    大娘直接抬头示意了一下,在那里说着。
    “看,那不就是其中一个么。”
    林子一只是顺着大娘的目光望去,一身红衣的李雨沫,此时竟然悄无声息的站在他的身后。
    “新年快乐啊,子一。”
    “嗯,新年快乐。”
    林子一点了点头,没有想到新年遇到的第一个认识的人就是李雨沫。在客套的说了两句之后,有些饿了的林子一就要往外走。
    可出来还没走几步,李雨沫直接就跟了上来。
    “话说,子一我过年给你发的消息你看了么?”
    “消息?”林子一只是歪着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李雨沫“过年时候和妈妈出去了,没有带手机。你,发了什么了么?”
    “嘻嘻,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啊。我可是守着零点给你发的呢,你不看一下可对不起我哦~”
    “嗯……那等等我回去就看。”
    “一定要看!”
    “嗯……”林子一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
    手机还在充着电,到了家门口的林子一从兜里,直接取出了自己的钥匙。
    然而,钥匙,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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