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不回来的话，哥哥和嫂子好像也气不了你。”
    虽然同样红着眼角，但是陈佳音还是倔强的说着。
    一旁林子一的舅舅直接笑了，将陈佳音和林子一往里带。
    “好了好了，进来坐吧。大夫说父亲明后天就可以回去了。”
    “哦，还不如多住两天。”
    陈佳音在旁边噘嘴说着，而出乎意料的是，老人却并没有打岔，反倒是眼睛落在了陈佳音的身旁。
    “佳音，这是……”
    陈佳音顺着父亲的视线看去，对方指的正是自己的孩子。刚要开口，旁边林子一的舅舅却先开了口。
    “爸，这是子一啊，你的外孙子。”
    “哦，外孙子啊。来，爷爷抱抱。”
    老人红着眼角，但还是笑着对子一慈祥的笑着。他把林子一直接搂在了怀里，就好像搂着自己的孙子一样。
    “诶呀，这我外孙子是不是给饿到了，怎么这么瘦啊。”
    林子一的姥爷一边说着，一边就掏出了几百块钱递给了林子一的舅舅。
    “去去去，看着干嘛，给孩子买点吃的。大过年的不给买吃的呢，你看孩子都瘦成啥样了。”
    林子一舅舅见状，还没等陈佳音反应过来，直接接过钱就出去了。
    陈佳音随即一愣，急忙也跟了出去，她本来也不打算让林子一在这个年纪吃太多的零食。
    林子一的舅妈只是坐在那笑笑，转而看向了林子一。
    “子一呀，吃不吃水果，舅妈给你剥一个。”
    “不、不用的。”
    林子一只是有些胆怯的回应着，虽然姥爷和舅妈看起来都不像是坏人，可是看着姥爷红着的眼角，而且是第一次见面。林子一，总是感觉有些微微的害怕。
    倒是林子一的姥爷，直接说道。
    “诶呀，孩子嘛，不用问，肯定喜欢吃的。来，姥爷给你剥一个。”
    “不用的，姥爷……”
    “来吧，吃一个，姥爷给你的。”
    一边剥下了皮，林子一的姥爷一边将吃的往林子一的手里面放。
    犹豫着，林子一最终还是接过了姥爷手中的吃的，不住的点着头。
    “谢谢姥爷。”
    “真乖。”
    林子一的姥爷笑着，摸了摸林子一的头。
    这一刻，林子一就感觉，仿佛回忆起了过去。那个时候么，他拿回来奖状的时候，他的奶奶就会摸一下他的头，说乖孙子，考的不错。
    只是现在，奶奶已经离去了。
    静静的吃着手中的吃的，林子一也逐渐和姥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小时候，大人们无非问的也只有那几个问题。
    学习怎么样，在学校乖不乖，有没有好好学习。
    而回答的，往往都是嗯，是的。当然具体一些的时候，每个人就会有各自的回答。不过，大部分也都是往好的方面形容罢了。
    就像现在，面对姥爷的问题。林子一的回答就是，他在努力学习，在学校也很乖，虽然最后的考试成绩不理想，但是妈妈有好好的教他。
    林子一的姥爷，倒是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
    “只要是好孩子就好……”
    好像，无论是学习成绩还是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乖与不乖。
    接下来的几天，林子一的姥爷依旧在医院住院。不过随着林子一的到来，他的身体也在逐渐一天一天的康复。
    他最喜欢的是下棋与喝茶，就像一般的老人一样。也喜欢看着孙子在自己的旁边背背古诗，说点烦恼。偶尔，林子一也会吐吐苦水，说一些陈佳音平时不会理他，而且还比较严格这类的话。
    每当这个时候，老人总是微笑着，摸摸了他的头。
    “孩子，这也不要怪你的妈妈。其实她能做到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很努力了……”
    每当这个时候，林子一都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而林子一的姥爷望向了窗外，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只是，林子一不知道自己的姥爷究竟在想些什么。
    除此之外，林子一有时也会安静的坐在床边玩妈妈的手机。
    林子一的姥爷会望着他，然后自顾自的念叨着。
    “人啊，要有做人的底线，也要有做人的原则。不能违法犯罪，也不能做违背道德的事情。”
    诸如此类的，林子一的姥爷偶尔也会念叨几句。
    林子一是会听的，也不会太过认真的去听。他从小就很少和别人说话，说话最多的也许就是自己的奶奶。他从记事起不久，父母就不在身边，而奶奶也逐渐身体衰弱了下去。他需要照顾奶奶，也需要一个人烧火做饭。
    他没有时间去做那些多余的事情，即使后来来到陈佳音这里，他每天的生活也是上学与回家。他没做过那些违法的事情，他没做过违反道德的事情。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底线，但是也不是那种会那种伤害别人的人。
    他没见过别人做过犯罪的事情，即使违背道德的事情，他也很少见到。
    不是说过，孩子会模仿大人的行为而逐渐形成自己的行为模式么……
    既然他没见过，也和那些没有关系，自然他也相信自己不会做出格的事。
    因此偶尔，林子一也会听烦姥爷的话，转头望向了一边。
    那个时候，他的姥爷就会望向他，眼神之中仿佛带着一些顾虑与担忧。总像是，害怕什么一样。
    “爸，你也别念叨了，他一个孩子能做出啥事。”
    “嗯……是啊。”
    林子一的舅舅这么说完之后，林子一的姥爷只是自顾自的点点头，就望向了窗外。
    尔后，林子一舅舅就会把林子一带出去玩一圈，让林子一不要多想。
    只是，这刻意的回避，让林子一逐渐陷入深深的疑惑之中。
    他……
    做过什么错的事了么？
    林子一的姥爷最终出院了，在大年三十那天的早上。在包括林子一在内的一家人，在一大早就将林子一的姥爷接回了别墅。
    整个家难得的齐聚，无论是林子一的姥爷还是林子一的舅舅都十分的开心，从中午开始，林子一的舅妈就去厨房开始准备了。
    这是不知道多久后的第一次重聚……
    也是，最后一次。